白辰自然认得出这就是之前溜进他洞府的那只狐狸,可没想到这狐狸的实力如此之高。
反观他,只是稍微使用了一点魔气,力量溃散的速度就更加无法遏制,再等一会儿,他必然不是小狐狸的对手。
不,恐怕现在就已……
他这才醒悟原来苏幽刚才那些话都是在拖延时间,拖延到他毒发,只靠小狐狸就能轻易战胜他了。
苏幽,魅魔的五殿下。
白辰还从未遇到过心计如此深沉,手段如此决绝,连自己都能当作棋子无情利用的极端对手。
“好,苏幽,我承认我小看你了,你有什么条件,说吧。”
“你不是小看我,而是小看了魅魔,你觉得魅魔就只是会变幻外形的魔物而已吗。”
“我确实小看了魅魔一族,你们的厉害甚至不在法术上。”
“承蒙夸奖。”
“那么,解药呢。”
他现在认识到,魅魔的心计才是比魅术更可怕千万倍的东西,或者说,是苏幽的心计。
此人的可怕远不是让他成名的区区魅言术所能比拟的。
好在白辰并不吝啬承认自己的失败,其实在他看来,承认失败不过是新的一轮讨价还价罢了。
然而,他这个想法恰恰证明他还是在低估苏幽。
“白辰,你还真是只笃定自己的判断啊,别人的话你看来是不会相信了,但我这个人其实不怎么喜欢说谎,我喜欢说真话,比如这个毒——没有解药哦。”
“混账!”
白辰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恨不得把苏幽用手捏死,但其实,苏灵儿的脸色也不比他好到哪里去,一双水眸早就红透了。
她怎么也想不到五哥竟然会对自己下毒,而且还是为了毒死白辰!
让白辰喝下毒血的计划是如此荒唐离谱,明明到处都是不确定的因素,可五哥真的这么干了。
她也想知道五哥究竟对自己下了什么毒!
可无论如何,这都是五哥用命换来的局势,她不能错过,便从身上摸出一张冰符,以魔气催动。
冰符散出寒气比以往更加强烈,她手指在符纸上一抹之时,一道冰棱形成,飞快的射向白辰。
“白辰,去死吧!”
这是她第一次向白辰出手,满眼血丝,咬牙切齿,连鸡都没杀过的她第一次冒出杀人的念头。
论威力,她的冰符并不算太强,白辰正要抬手挡下,苏薰也同一时间动了。
她那道冰棱分化出了漫天虚影,似实似虚,瞬间抽空了整个房间的所有天地灵气,每一道虚影都真真切切的锁定了白辰的气机。
如果说苏灵儿那是银样蜡枪头,苏薰一出手就是真正杀人的绝招,杀气浓烈得仿佛整个空间都要为之冻结。
如此强烈的杀意让白辰都暗暗惊讶,他自认没对这只小狐狸做什么,为什么这小东西如此愤怒,好似有谁动了他珍视之物一样。
白辰毫不怀疑如果此刻战下去,这只身负重伤的小狐狸会拼着一死也要击杀他,而他也要付出莫大的代价。
这显然划不来,他今天已经吃了足够的亏了。
所以白辰挥手破开一部分虚影,强行将空间打开一道缝隙,直接将自己传送出去。
在苏灵儿的视角来看,他“刷”的一下就消失了,连一句狠话都没来得及撂,逃得匆忙而狼狈。
趁他病,要他命。
苏薰判断此刻无疑是杀死白辰的最好时机,便要追击,然而苏幽虚弱的声音却不适时的响起。
“阿薰,算了吧……”
苏薰本来都要踏入空间罅隙了,闻言又散去力量,重新跳落在地面,一跃便来到他身旁。
“为什么不让我去追,你不是要杀他吗。”
“我若真想杀他,就不会用‘凡尘误’了。”
“你对自己下的毒是‘凡尘误’吗……唉,你啊,小温要是知道你把他的无解之毒用在自己身上,肯定会狠狠骂你。”
苏薰似乎很想认真的说教他一番,但看到他虚弱的靠在妹妹肩上的可怜模样,终究只能叹了口气。
说教有什么用,反正他是不会听的,下次还这么干。
至于苏灵儿倒是听明白了,果然,五哥用的是四哥苏温的毒。
她将苏幽扶到床上,忍不住问起:
“三哥,什么是‘凡尘误’,中了这种无解之毒会怎么样?”
苏温炼制的毒大部分都是有解药的,只有极少数的几种没有解药,被称为无解之毒,此毒就是其中之一。
那些无解之毒每一种都是苏温的得意之作,毫不夸张的说,随便一种都是能掀起无尽腥风血雨的旷世奇毒。
因为太过危险,所以苏温并没有将这种毒赠给过她,一来是怕她不小心伤到自己,二来原主对毒药的兴趣也没有那么浓烈,玩玩寻常的毒就足够了。
这也就导致苏灵儿并不清楚四哥的无解之毒都有哪几种,以及都是怎样的毒性。
一向有问必答的苏薰这次却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她,而是抬起小狐爪,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紧接着易思源就拿着剑破门而入,冷曜紧随其后。
“千羽师妹,我感觉到屋内有气息震荡,是遇袭了吗,你们怎么样……幽幽仙子?!”
易思源一眼就看到苏幽虚弱的倒在床上,身上还都是血迹,吓得他瞬间麻了爪子。
冷曜倒是沉着的纵观全屋,并没有看到敌人,只看到趴在角落处依然昏迷不醒的雪清风,便走过去拍了拍雪清风的脸,把他拍醒。
“确实有敌袭,方才白辰来过了。”
苏灵儿说着一顿,照实说肯定不合适,四哥的毒就是没法解释的难题;若说他们击退了白辰也不太妥当,毕竟之前白辰展现的实力那么高强。
好在白辰那人的神经不算多正常,她索性把过程省略掉,直接说了一句“他伤了人就走了”一笔带过。
至于为什么伤人,为什么走,有本事你们自己去问白辰啊。
“此处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先离开吧。”
冷曜对众人说着,他们已经停留在此处太久,都被敌人找上门来了,自然不能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