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自己那天上门,暴露了身份?
她顾不得想那么多,收拾了小包,跨上就出了门。
因为通缉名单上写的毛奂娣最后出现的地方,是西南边陲小城江城。
她猜测,那里应该就是方老爷子之前生活的地方。
以那鬼东西的戒心,她恐怕不敢再留在深城这里。
牛牛头顶的赤阳针被拔了出来,毛奂娣极有可能狗急跳墙,把孩子带回老巢去强行施法移魂。
她骑上大摩托急匆匆地往方家飞奔。
此刻,方家人已经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乱作一团。
周莉听自己丈夫说完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当场晕倒了。
方平又是掐人中又是喷冷水,总算是弄醒了。
方家生心脏病发作,吃了双倍的速效救心丸才算挺住了。
当秦安安走进屋子的时候,方平一把拉住了她的手,泪流满面地就要下跪:“大师啊,求求你救救我儿子吧!我给你当牛做马……”
秦安安有点焦躁,打断了他:“好了,起来说话!”
“我问你们,你们老家,是不是在江城?”
听到这话,斜靠在沙发上的方家生虚弱地点了点头:“没错!”
“好,赶紧,网上订票,立刻飞江城!”
“大师,你是说,毛奂娣带着牛牛,去了江城?”方家生问道。
秦安安点头。
方平颤着手指点开手机,然而最早一班飞江城的航班也是在明天中午。
“高铁,查查高铁票!”她又吩咐道。
这时候,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这次真的是迟遇打过来的。
秦安安接通之后,急火火地说:“有什么事快说,我这儿忙死了!”
迟遇轻笑了一声:“今天怎么起这么早啊?这会儿已经开始忙了?今天是周末,你在忙什么呢?”
“忙着捉鬼救人!”秦安安说道。
这时候,方平无比沮丧的声音传来:“高铁票也售罄了!”
“高铁票也卖完了?”秦安安皱起了眉头。
电话那头的迟遇听到了,赶紧问了一句:“安安,你要出门?”
“是啊,情况紧急,现在机票高铁票都没有了!”
迟遇:“去哪儿,只要不是太远,我都可以开车送你过去!”
诶?
秦安安眨了眨眼睛。
还真是啊!
她光顾着着急,把这个办法给忘了。
“江城。”她说道,“你能送我们过去吗?”
迟遇想了想,决定谈条件:“如果让我一起参与,就能。”
秦安安撇了撇嘴。
这家伙,还真会见缝插针。
“行,成交!”
“好!你现在在哪儿?我马上过去接你!”
二十分钟之后,迟遇的豪车在省际公路上狂奔,载着秦安安和方家父子朝西南边陲小城驶去。
车后排位子上的方平父子只是普通的工薪阶层,并不认识迟遇。他们对于他的热心帮助感谢了一次又一次。
一行人在暮色正浓的时候,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时隔几十年,再次回到这里,方家生老人心中无限感慨。
时间已经接近午夜时分了。方家生凭着记忆给迟遇指路。在小城里兜了一个大圈子,终于找到了位于城北的一片居民区。
这里是一片老式的建筑群,都是独门独院的小二楼,房屋风格古朴中透着神秘感。
整条街上都没有路灯,黑魆魆的。
迟遇把车子停在了在街尾的一栋大宅跟前。
这栋宅子比其他楼院都要大,大概相当于旁边一栋小二楼面积的两倍。
“就是这里了。阿平,你还有印象吗?”
经父亲这么一说,方平恍恍惚惚对眼前的宅子有了一点记忆。
他微微点了点头。
方家生走上前,轻轻推了推院门。门竟然没有锁,是虚掩着的。四人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
一进院子,顿时一股阴森森的气息袭来。
此刻院子里一片漆黑,从门厅进去,一股浓重的霉味弥散开来。
左右两边的屋子都黑着灯。秦安安抬头看向楼上,发现二楼房间里有点点斑驳的亮光。
“上楼去看看。脚步轻一点,别惊动了里面的人!”她吩咐道。
楼梯年久失修,墙壁上斑驳陆离。
他们小心翼翼地高抬脚轻落步,生怕踩出一点声响。到了二楼,秦安安看到是右手第二间屋子里亮着昏黄的灯光。
走到那间屋子门口,果然,从窗口看到有人影在晃动。
秦安安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这老鬼已经移魂很多次了,老奸巨猾,稍有不慎,就可能让她再度逃跑。
秦安安做好准备,然后用力破门而入,转眼间跳进了屋里。
眼前的景象令人大为震惊。
只见地上并排画着两个大大的六芒星形状,在其中一个里面赫然躺着一个孩子,正是牛牛!
此刻在牛牛身旁,站着披头散发的毛奂娣。
她穿着一身黑衣,半长不短的头发披散着。目光阴冷冷,手里握着一把明晃晃的菜刀。
见到了孩子,方平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而秦安安一手握住短刀,一手手心里的灭灵火也已经燃着了。
但是毛奂娣确实狡猾,见对方人多势众,她一扭身灵活地从窗子里钻了出去。
方家生喊起来:“她钻到旁边屋去了!”
秦安安没想到这屋里的窗子竟然和旁边屋子连通。
她喊道:“你们锁好门窗保护孩子,我不来不要开门!”
说完窜出了屋子,到隔壁屋子寻找。迟遇也跟着跑了出去。
然而毛奂娣是个几百年的老鬼,再加上对于地形非常熟悉,所以速度极快。
秦安安两人在旁边的几间屋子都找遍了,也没有发现她的踪迹。
这时只听楼梯上传来“噔噔噔”的脚步声,秦安安又跑到走廊上,顺着声音往楼下追过去。
刚刚追到院子里,看到前面的黑影一闪便不见了。
跑到近前他们才看清,脚下是一个地窖的井盖,看来毛奂娣是钻到这下面去了。
秦安安冷哼了一声:“白痴,竟然钻地洞了!看老祖宗给你来个瓮中捉鳖!”
迟遇伸手拉开了地窖的盖子,两人沿着楼梯走了下去。
秦安安打开手电筒照着,看到在几个大缸后面,毛奂娣正躲着,露出一张白惨惨的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