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遇闷哼一声,微微摇头:“我来了一阵子,一直站在那边。你不够警觉没发现,怪不得我偷听。”

嘿?

秦安安有点上火。

小混账还挺会胡搅蛮缠啊!

拳头有点硬了。

而这时候就听迟遇又开口,语带戏谑:“怎么,老祖宗要发火了吗?呵,别急,听我说完。”

“你要清楚,想挖地三尺,让她的尸骨重见天日,最快最便捷的方法,就是求我帮忙。”

“我在这里投资了工程。天一亮,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让挖掘机过来开挖,保证不会有任何阻碍。怎么样,要不要求我?”

他说着,狭长的眼尾微微撩了撩,视线落在秦安安脸上,似乎在玩味着此刻她脸上的表情。

就是那种,看不惯、又干不掉的表情。

秦安安嘴唇抿紧了些:“求你,你就会帮我?”

迟遇点了点头:“你可以试试。”

秦安安往前走了两步:“那怎么个求法儿呢?是这样求吗?”

她说着,手一抬。

迟遇这才注意到,她手里竟然拎着一块砖头。

那是她刚刚起身的时候,顺手从地上拾的。

随着话音,秦安安单手把砖头举过头顶。

迟遇微微眯眼。

这小混球,难道要公然行凶不成?

不过跟他预想的不同,秦安安并没有朝他砸下去,而是给他表演了个单手劈砖。

“咔啪”一声闷响,砖头断成了两截。

“怎么样,看到我的诚意了吧?愿意帮忙了吗?”女孩下巴微扬,眉角一挑。

迟遇微微蹙眉。

这哪是诚意,这分明是杀意!

“我要是不答应,这块砖就是我的下场是吧?”他说着,伸手把秦安安手里的两半截砖头薅了过来。

扔在地上。

“你好歹是个女孩子,能不能有点正常女孩子该有的言行举止?”他一脸嫌弃。

秦安安的视线下意识地顺着他的动作,看了看他扔在地上的砖头。

哦豁?

他随手一扔,那两块砖头竟然深深地陷进了泥土里!

小混账手上的力道不小啊!

她又抬头,有些疑惑地看了看他。

迟遇:“好吧,我就当你求我了。”

他说着,又指了指陈丹。

“明天一早,我的工人会把机器开到这里,你和她说好大致位置。”

秦安安点头,看着陈丹说:“对,你告诉我,大致在那个地方。”

陈丹对于素不相识却愿意帮她的两个人,感激涕零,一个劲地给他们鞠躬。

“谢谢你们,你们都是好人!”

随后带着二人走到一片树木稀疏的地方。

“就是这里,我的尸身就在这下面!”陈丹指了指。

秦安安点头。

怪不得这片树林里,别处的树木都很茂盛,只有这里草木稀疏。看起来,是她的尸体怨气太重所致。

迟遇又说:“明天尸体挖出来之后,刑警队肯定会派人过来。关于那个凶手的信息,你还知道什么?说得越详细,警方能够越快破案。”

秦安安:“对,他叫什么,有什么特征bv等等,越详细越好。”

陈丹听完,眼神之中有些失望,摇摇头:“这些,我都不知道……”

秦安安微微皱了皱眉。

忽然,她想起了什么:“他长什么样子?你慢慢说给我听,我看看能不能帮你画出来。”

她说着,从包里翻出了一张还没有裁开的写符用的大张黄纸。

又掏了一支笔出来。

再次席地而坐。

迟遇微微眯眼:“你会画画?”

秦安安点头:“是啊,我是美术系的。”

说完不再理会迟遇:“你说吧,我试试。”

陈丹好像下了很大决心似的,深深呼了一口气:“他……脸很长,下巴很大……”

秦安安安安静静,稳稳地盘腿坐在地上,手里的画笔在纸上飞速描画着。

迟遇站在旁边,端详着安静作画的小人儿。

她的巴掌小脸蛋在月光的映衬下,更加白皙,几近透明。

精致娇俏的五官笼上严肃认真,时而微微蹙下眉,时而轻轻抿抿唇。

那纸上的人物形象很快就显现出了眉目,越来越丰满,越来越真实。

迟遇迷人的唇微微弯了弯。

想不到她竟然是这样一个矛盾的杂合体。

静若处子,动如疯子。

此刻的她,娇柔文静得,令人情不自禁想要靠近,或者,亲近。

迟遇一瞬不瞬地看着,竟然入了神。

直到女孩停住了画笔。

舒了一口气,大喇喇地说:“呼,累死我老人家了!”

迟遇才从美好的臆想中被拉回现实。

秦安安轻巧起身,掸了掸屁股上的泥土。

在画上端详了两眼。

不得不佩服,原主确实是个绘画天才。

新手白丁都能借用她的肌肉记忆把画画得这么栩栩如生。

她把手里的画纸拿到陈丹眼前。

当陈丹看到画上的人脸时,本来还算平静的脸上立刻泛起了惊涛骇浪。

“就是他!”她控制不住地喊起来,“就是这张脸!化成灰我都认识他!”

她的手攥起了拳头,微微颤抖。

“你稍安勿躁。”秦安安劝了一句,“有了这张画像,抓住那个歹人就指日可待了。”

陈丹点点头,满眼感激:“祖宗,谢谢你!你画得可真像!”

秦安安小心地把画收好,又结了手印收了法障。

“好了,你隐身吧。在事情没有解决之前,不准跑出来吓人听到没?”她嘱咐了一句。

陈丹赶紧点头:“祖宗放心,我不会伤害无辜!”

秦安安摆了摆手。

陈丹朝两人又鞠了一躬。

身形一闪便消失不见了。

迟遇和秦安安两人往树林外面走。

“你叫什么?”迟遇问了一句。

“秦安安。”

“你是美术系的学生?”他又问道。

女孩点点头。

“学艺术的女孩子,身上不是都该有些温柔感性的艺术气息?”他眉角微挑,幽深的黑眸里染着些揶揄。

秦安安听出了话里的怪味道。

扭头瞪了他一眼,冷哼一声:“那是学艺术的女孩子,我是学艺术的老祖宗!”

迟遇破防,“噗嗤”笑出了声。

秦安安:“我还想问你呢,你这种无利不起早的万恶资本家,为什么会那么好心地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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