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五月,幽静小院。:3し

虽偶有凉风吹过,但中午的日头还是让犯起困意。此时,除了不时响起几声懒洋洋的蝉鸣外,其余事物皆是静谧的。

院中有棵参天大树,大树下摆着一张以竹制成的青翠长椅,只见一个人躺在竹椅上以书盖脸,睡的正酣,全然没有顾及那垂在地上的宽大衣袍与袖筒。

叶子密密麻麻,阳光从油绿的叶间漏下,让粗朴的白袍如镀上了一层金,连那盖脸的书也被印下了点点金黄。

看那白色的身影睡得如此香甜,连树上的蝉也歇了。

可偏有人不识趣,大嚷着冲进了院子:“公子!公子!起来啦!起来啦!”

只见这人一身浅灰布衣的小厮打扮,冲到椅边放声喊道:“公子!快点起来!陵王爷又来啦!”这声量惊得荷叶上的青蛙连忙跳回池中,可躺在竹椅上的那位,却没有丝毫反应。

“他可不就是等着本王来叫!”话音刚落,忽然一阵风卷来了淡淡的松木清香气息,从旁边伸来了一只手,指节分明的手上连戴三个翠绿欲滴的玉扳指。白希修长的手随意捏起那书,用力一挥,书便“啪”地丢在小池边的木兰树下。

可木兰树如同那人一样,依旧沉默,只有笔直的枝桠伸向天空。

那小厮惊恐地转身看着来人,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居然连脚步声都没有听到。他眨了眨眼,立刻跪倒拜道:“觉茗拜见陵王爷。”

“起来!”听到懒懒的一声吩咐,那名叫觉茗的小厮连忙站在一旁。

午后的阳光透过树梢枝叶撒在那孔雀蓝天蚕丝衣上,让眼前的男子就像笼罩在无数细小光线中,妖艳华贵,显得他身材俊逸高挑。斜长入鬓的眉毛,漆黑如墨的发鬓,都如刀裁一般整齐顺服。眉下那双如点漆黑眸晶光闪亮,每一流转,总让人无比惊艳。棱角分明的薄唇上挂着的那丝笑意,似有若无中带着玩味。

他通身散发着慵懒华贵的气息,高贵俊美的五官和衣着满是泱泱皇室风范。鲜艳醒目的孔雀蓝点金锦缎天蚕丝衣,足上那双墨蓝缎靴,还有轻束在瘦削腰间的湖蓝丝缎,一看就知道是出自“天下第一缝”赤霓庄的手工。

不过看来,他倒一点都不在乎这几件足够一户普通人家十几年开销的衣物。看他掀书的动作挥洒自如,宽大袖笼划过之处优雅洒脱,只留下一道盈润的孔雀蓝光线,更使腰间那块晶莹翠绿的“逍”字玉佩不住摇晃,在阳光下折射出点点柔光。

觉茗心里偷偷嘀咕:穿着这样普通人家一辈子都穿不着的衣服却毫不顾惜,可见这陵王梁逍那“逍遥王爷”的名号来得不虚。

当看到那本书“啪”地落地,梁逍眼中闪着得逞的光芒,嘴角挑起,笑得如孩童一般无比高兴。但见那人毫无动静,他便怒目大吼:“大胆苏清寒,见到本王来了,还不起来!”

只见肌理细腻的白希眉心紧拧着,浓眉高高挑起,但流光四溢的点漆凤眸却没有一丝怒气,相反,那张精雕细琢的脸上竟仿佛带着某种笑意。

看见梁逍发怒,觉茗低头簌簌发抖,更不敢言语。

不过,当看见椅上那个人缓缓睁眼时,梁逍转眼又弯起柔润的薄唇,侧头笑了起来,那笑容耀眼夺目,堪比天上日光,竟使偷眼瞧他的觉茗也无法移开眼睛。

他柔声问道:“苏清寒,你可愿起来陪本王把酒一叙?”

那人这才慢慢醒来,面无表情地看了看眼前人,这才不慌不忙地站起身,低头揖道:“拜见王爷。未知王爷到来,苏清寒有失远迎。”

梁逍定定看去,那人浓黑的睫毛在白希的肌肤上投下两道淡淡的阴影。那柔胜弯月的淡眉下,那双眸子既明亮如星,更如两泓深不可见底的潭水。小巧高蜓的秀鼻下,微微噘起的嘴唇带着一丝顽皮,让本没有任何表情的脸瞬间生动了起来。

当他直起身子时,头上发髻因睡松了,不觉间满头青丝散落下来,柔柔地垂在肩上。

梁逍依然满脸嬉笑,伸手欲扶,说:“本王特意带了宫中送来的陈年佳酿,来与苏大人把酒相谈。”

那少年动作忽然顿了一下,却没有立刻回答,只是不着痕迹地微微退了步,拾起滑落在椅的布带,随意将长发扎于脑后。

梁逍不以为意,戏谑道:“大人这模样,可真应了那句‘美人如玉’的话了。若有不知道的,还真的以为大人是豆蔻女子呢!”

苏清寒本来正扎发,听了这话,猛地抬头看着陵王,堪比星辰的如水明眸中神色不明。

稍顿了顿,他忍住满脸恼怒的通红,冷笑说道:“王爷这话幸而在这里说,不然,让旁人听了,还不知道怎么想呢!”

梁逍一脸无所谓道:“这话虽是本王玩笑,但也得大人有如此神人之姿,才配得上本王说这样的话。”话说着,脸上笑容灿烂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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