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铭征隔着衣服握住她胳膊,冷淡道:“我外面刚进来,水汽重,别碰。”

要是在以前,沈唯肯定心里不快,只是她还在为那通电话心脏砰跳,无意调情,也没放在心上。

想起明天要见那个人,她心底一阵恨意和烦躁。

“阿征,我想出院了。”

“出院?”霍铭征扫过她紧拽着衣摆的手,不动声色移开视线,看向她的脸,“不是难受吗?”

沈唯的心惴惴的,很难受,但不是因为生病,“我觉得好多了,胸也不闷了。”

她装病,这一天被秦恒安排做了很多检查,又被抽了好几管的血,再这么下去没病也被折腾出病来了。

霍铭征摩挲着翡翠扳指,“好,曹方,去办手续。”

出院手续很快办好,沈唯坐上霍铭征的车,脑子里都在想着要怎么悄无声息地取出五千万又不被家里人发现。

直到车子停在沈家别墅外。

她回过神来。

就在她下车之际,男人低沉的嗓音传来:“回去好好休息。”

沈唯有些受宠若惊,喜悦都表现在脸上,这两天她住院,霍铭征昨晚睡在医院,今天下班都过来陪她,明明人都在她身边,她却觉得和霍铭征离得很远。

“好……”她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霍铭征打断。

“以后有什么身体不舒服的跟我说一声就好,不必再惊动爷爷,他年纪大了就不用去打扰他休息了。”

他说话的语气和平时没什么区别,是沈唯喜欢的那种淡漠的调子,可她莫名的心凉了一下。

“阿征我没有……”

“昨晚不是你派人透露风声给爷爷的?”

沈唯脸色一变,还在狡辩,“阿征,我真的……”

“沈唯。”

霍铭征慢抬眸看她,眸色清清,像一股寒潭,沈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她鼻腔一酸,是被霍铭征的气场震慑到,心里恐慌害怕,产生的生理反应。

看着她眼眶迅速翻涌起的雾气,霍铭征毫不留情地提醒她,“你老实本分,想要的都会有。”

沈唯一怔,猛地抬头,眼泪差点掉出来。

这句话分量太重,沈唯在脑子里快速分析利弊,霍铭征这句话有威胁的意思。

她白了脸。

下车的时候,她双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佣人连忙过去搀扶她,发现她脸色很白。

“小姐,你没事吧?”

身后是车子引擎发动声,车子开走了。

“给我滚开!”她用力甩开佣人的手,拿包狠狠地砸向佣人,还不解气,又踹了一脚。

可怜小佣人被踹得跪在地上,额头被包的拉链剐蹭到,流了血。

沈唯看都不看一眼,更别说一句抱歉的话,踩着高跟鞋扭头就走。

沈太太见她回来了,着急上前:“怎么出院了?”

“我又没病,住什么院?”沈唯刚想踢掉高跟鞋,又想起什么,止住了动作,“爸呢?”

“在加班。”

沈唯毫无负担地踢掉高跟鞋,沈如山如果在家,是不允许她这样没规矩的,可沈太太一向很纵容她。

“什么没病,医生让你出院了吗?”沈太太被她打岔差点忘了问。

“我是装病的你懂不懂啊?”她气不打一处来,一想到在医院吃的苦就烦躁。

沈太太啊的一声,“为什么啊?”

“还不是付胭,她勾搭阿征,我没办法的嘛,妈,我们那天真是便宜了宋清霜!”

沈太太冷哼,“要整一个宋清霜还不容易,倒是这个付胭,不简单。”

“什么不简单,她就是仗着自己长得漂亮,一副狐媚骚样!”沈唯摸了摸侧脸,她今天为了对付付胭,连打了自己好几下把脸都给打肿了,这股恶气她怎么也咽不下。

可眼下最要紧的不是这个。

“妈,你有钱吗?”

“多少?”

“五千万。”

“啊?”沈太太脸色一变,倒不是拿不出,只是要问清楚,“你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沈唯不敢实话实说,“你拿给我就是了,我又不会做坏事,我拿去投资用的,手头钱不太够,这不还没嫁进霍家吗,也不好意思向阿征开口。”

这倒也是。

沈太太没多想,上楼拿了一张银行卡给她。

……

一大早,新成员工陆陆续续进了公司。

付胭避免人多口杂,去了地下车库,她看了看腕表,八点整,新成的上班时间是八点半,听说傅寒霖每次都是八点左右就到公司。

早到,晚退,是他的习惯。

果不其然,她刚抬眸,两束车灯晃了过来,一辆幻影缓缓从入口驶入。

付胭站在傅寒霖的车位边上,车子停下,车窗降下来,傅寒霖抬眸看了她一眼。

“傅总。”付胭在傅寒霖面前总是存在一股拘束感。

尽管她隐藏得很好,傅寒霖还是看出来了,“什么事?”

付胭将袋子递过去,“昨天谢谢傅总,这是我做的蛋糕,您尝尝。”

傅寒霖三十一年来遇到过无数次女人送东西,或害羞,或媚眼如丝,都是为了讨他欢心,想在他身上得到什么,带着目的性。

他从来不收。

“好。”

他伸出手,从付胭手里接过袋子放在副驾上。

下了车,乘坐电梯直达总裁办公室。

秘书汇报今天的行程安排。

市政招标会只给南城几家龙头老大发了邀请函,新成是这几年崛起的,又有傅家雄厚的底蕴支撑,很有潜力股的后起之秀,也在邀请范围内。

傅寒霖不喜欢用司机,自己开车,秘书坐副驾驶。

拉开车门,傅寒霖看见副驾驶座上的袋子,迟疑了几秒,拿起来,放在中间的置物盒。

秘书很好奇那是什么东西,但又不敢乱看,主要是傅总不喜欢开小差的人,只是刚才匆匆瞟一眼,好像是蛋糕。

傅总不是不吃蛋糕的吗?

车子在市政大楼前停下,一辆黑色的宾利也停了下来,两辆车并排,在阳光下泛着同样色泽的光,因两名从车上下来的男人气势不凡,周围的人不约而同地朝这边看过来。

“霍总。”傅寒霖颔首。

车门未关上,霍铭征眼神随意扫过,目光落在置物架上的一个袋子。

付胭很喜欢买一些小玩意儿,少女心的东西,平时装东西的袋子都是从网上精挑细选买来的,对于这个纸袋,霍铭征不陌生。

曾经有一次他打电话给付胭,给他送一条泳裤,当时付胭用了一个蓝粉色的袋子装着他的黑色泳裤,当时他的脸都黑了。

付胭还抱怨他不懂审美,这款袋子已经停产了,她手里的是孤版。

而袋子里面露出来的一角,是他昨晚在付胭家里看到的,包装蛋糕的那个盒子。

原来,她累瘫下也要做的蛋糕,是给傅寒霖的。

他微微勾唇,眼底铺开一层暗影,“傅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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