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潇潇随着冷迎春到她的寝宫里住了一天,把这个寝宫每个角落都熟悉一遍,对新奇的建筑夸赞不已,把御膳房各品种的美食吃了个遍,心满意足地央求冷迎春带她去各个寝宫走一走。
冷迎春也想更详细地了解下皇宫里的构造,这就带她走访了公主宫殿,地小人多,十分压抑。
她们待了不到半个小时就跑了。
「我以为外面才有阶级之分,才会有重男轻女的事发生,没想到皇宫里更加严重,连皇上的亲女儿都能被当做底层人看待。」
秦潇潇感同身受,鼻子酸溜溜的,也为那些公主感到不值。
「不是呀,方阳跟她们是姐妹,有独立的宫殿,身份地位也没得说,只能说这些公主的母亲身份不怎么样。」冷迎春分析给秦潇潇听,「我敢保证,这些人的命运也好不到哪里去,她们就顶着「公主」的头衔,到年纪了估计就会被安排嫁给能给朝廷做支撑的人。」
「万一皇上安排的人,她们不喜欢呢?」秦潇潇异想天开地问。
「你觉得她们有权利决定自己的婚姻大事吗?」冷迎春失笑,「就拿你作比较,如果不是有秦潇儿代替了你在秦家的位置,那么,此刻的你,恐怕早就被父母以爱之名关押在阁楼里,凭着你弟秦得幸的良心,估计要很久才给你说情,让你爹娘把你放出来放放风。」
「确实是我家人会做的事!」秦潇潇心里凛然,她不想被关禁闭了,弱弱地问,「迎春,如果我真的被爹娘控制了,你不救我?」
「你爹娘看得死死的,我怎么救?」冷迎春反问。
倘若秦潇潇被抓回家了,那就是秦家的女儿,她以什么名义把秦潇潇带走呢?
「总之不被父母疼爱的孩子太惨了,我以后生了孩子,如果是女孩,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把她抚养成人,给予她很多她想要的,绝对不逼她嫁人。」秦潇潇给自己设定了未来对女儿的标准。
「环境使然,人会同化的,等你生了就不一定会这样做了,好了,未来还很远,我们没必要浪费时间思考不切实际的事,跟我去见见太后吧,好久没有看她了。」冷迎春莫名地想见太后。
「太后凶不凶的?」秦潇潇打起了退堂鼓。
「挺凶的,不过呢,有我在,她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不过……」冷迎春把话咽回去了。
皇宫里最流行的是各种毒药,住得久了,每个人都可能成为某人的眼中钉而被下毒。
上次她把太后的毒解了,太后侥幸捡回了一条命,就是不知道这么久了,那个隐藏着的下毒之人会不会再次对太后施毒。
「迎春,不过什么?你不能把话说完吗?太让人讨厌了。」秦潇潇竖着耳朵问了。
「没什么,等会儿尽量不要说话,免得说多错多。」冷迎春叮嘱秦潇潇,就往太后那儿走去。
她看到太后形同枯槁那一刻,就断定了太后被下毒了,而且活不久了。
她不忍心太后那么早死,想要找机会帮太后解毒,这就微笑着靠近太后,跪坐在下座,「您老人家还好吗?」
太后一点精神都没有,听到了冷迎春的声音,敏锐地睁开眼睛,「是迎春来了吗?」
「是我!」冷迎春急切抓住太后伸过来的手,探脉发现中了毒,伤及五脏六腑,哪怕解毒了,没有三年休养是好不了的。
她倒想陪在太后身旁,用药维持,太后还能活个几年,可太后年纪摆在那儿,还可能随时被下毒,随时都可能死掉,所以她没必要浪费时间。
「迎春,听她们说你忙,哀家想你了也不敢叫人让你来,这宫里,一个有意思的人都没有。」
太后轻轻拍拍冷迎春的手背,眼里泛着泪
水,低低地哼起了童谣,接着就低着头打起瞌睡了。
秦潇潇扭了扭肩膀,她多想开口的,又怕吵醒了太后,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冷迎春示意她过来坐下,轻轻地拿开自己的手,太后猛然惊醒,那眼里的可怖把两人吓得身体后倾。
「迎春,哀家看到先皇了,他责备哀家为什么没有照顾好孩子们,让孩子们瞎胡闹,导致后宫乌烟瘴气的,他要把哀家带走,哀家拼命跑才躲开的。」太后像个孩子一样无助,「哀家该怎么做呀。」
「太后,你别激动,刚才只是做梦了,并不是真的。」冷迎春认真安慰太后。
太后微微点头,「还是迎春说的话中听!」
这不是废话吗?秦潇潇无聊地翻了个白眼。
太后才注意到她,压低声音问,「她是谁?」
「我的好姐妹……」
「她不是方阳!」太后这会儿清醒,认真地看冷迎春,「那么方阳呢?你把她放在哪个位置了?」
冷迎春低头,她可不敢跟太后说跟方阳没关系。
「方阳也好久没有来找哀家,她的按摩手法跟宠妃有得一拼,哀家很舒服,她去做什么了?」太后喃喃自语。
宫女附耳过去,说方阳哪里也没去,在自己的寝宫里。
「既然在家,为什么不来看哀家?」太后不明白了,「哀家老了,见一面就少一面了。」
「太后会长命百岁的。」秦潇潇作势说一句,眼前的太后懦弱得很,跟她听孙振逸在戏园子听到的凶狠太后形象完全不一样,一时同情,就说点好话安慰太后。
「迎春,你这朋友就结识对了,我跟我姐妹就跟你们一样。」太后想到了闺蜜,笑着就哭了,「哀家感觉自己没多少时日了,死后一抔土,几年后,就没有人记得住哀家了,一辈子皇宫斗争,哀家从不惧怕,却害怕死亡。」
冷迎春这就拿针帮太后解毒,可这不是长久之计,除非特意找几个大夫,全天候陪伴着太后,不然及时发展为危险。
可谁要陪着太后看病的大夫的吗?
太后抓住了冷迎春的手,温柔地说,「别忙了,孩子,你一定要把水稻种起来,一定要把大俞国变得周边国家的大国!」
「我知道了,太后!」冷迎春决定尽可能地配合太后的话。
「什么,你叫哀家太后?」太后微怒,「你不是被皇上封为公主吗?怎么还不改口?」
「皇祖母!」冷迎春赶紧改口。
「这就对了,真是好孩子!」太后笑得像个孩子,脸色一收,又打起了瞌睡,鼾声也起了。
冷迎春不想待下去,让宫女照顾好太后,示意秦潇潇要离开了。
两人出了太后寝宫,大口大口呼吸新鲜空气,总算把压抑的氛围去除了。
「迎春,你信不信太后病入膏肓了?我看她气血微弱,精神不好,完全是临死征兆,太后都活成了这样,真是可悲,怎么还会有那么多人愿意来皇宫里呢?」秦潇潇总结。
「皇宫里代表着至高无上的权力,象征着荣华富贵,让很多人趋之若鹜。」冷迎春深深叹息,「殊不知进来了,才发现跟想象的不一样,后悔已经来不及了,为了生存下去,必须忘掉初心,跟无数人对抗起来,输的人埋入黄土,被人遗忘了,赢的人活下来,晚年被自己做过的事吓到了,就在恐惧中度过。」
「迎春,女人为什么那么苦,到哪里都活得不好?」秦潇潇为宫里那些死去的人默哀。
「这是历史遗留问题,从有圣人开始就让女人承担着各种不公。」冷迎春深感无力。
「我不管其他人了,我过得好就行。」秦潇潇走着就释怀
了,猛然看到了太子府走进去一个熟悉的影子,赶紧冲过去,「采花贼,别跑。」.
「潇潇,这里是皇宫,要肃静,你嚷嚷什么呀?」冷迎春急切地拦住秦潇潇。
「那天偷看我洗澡的采花贼在前面呀,我好不容易看到他,我得让他给我个说法。」秦潇潇很着急,扯着冷迎春就往前走了。
「他能出现在皇宫里,还往东宫走去,必然是太子熟悉的人,咱们只需要去东宫看看就知道了。」冷迎春随秦潇潇看的方向冷静地分析。
「那咱们现在就去东宫吧。」秦潇潇恨不得马上揪住冷迎松教训一番。
「再等一等吧,他们估计在商量着什么事,等他们把国事处理了再说。」冷迎春笑容满面地看着秦潇潇。
「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秦潇潇觉得冷迎春不正常。
「潇潇,你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对他一见钟情?」冷迎春逼近秦潇潇。
「开什么玩笑?呵呵,我会喜欢那个采花贼?他好端端的出现在女子的洗澡房里,怎么看也不是正经人呀,要不是我有武功,估计也被祸害了,他就是毒瘤,我要把他拔出了,免得其他女孩受伤。」秦潇潇一本正经地回应。
「你就贫嘴吧,我还不知道你心思。」冷迎春微微摇头,「不等了,走了,去东宫看看你的心上人长什么样子了。」
「你说清楚,什么心上人?就他那登徒子的样子,谁会喜欢他?」秦潇潇口是心非地说着。
「那就拭目以待吧。」冷迎春眯着眼睛,意料到了秦潇潇的未来。
「你会失望的。」秦潇潇脚步快速地往前走。
她们到了东宫,管事公公把她们拦住了,「顾姑娘回家待嫁了,你们找她玩耍得去她家。」
秦潇潇推开管事公公,「我不是找她的,我来见见太子。」
管事公公再次拦住了她,「秦姑娘,太子跟小侯爷在见重要的人。」
秦潇潇凑过来,「是谁?」
管事公公压低了声音说,「定远将军的义子定松,早就封为将军的,还有,他也就是小侯爷口中的大松子!」
定远将军为了让冷迎松有个体面的身份,便于封为战神,就把他收为自己的义子。
「那不是等着听封的战神?」冷迎春低低地问。
「嘘,这可不是随便能说的。」管事公公压低了声音,由于现在皇帝还没有宣布冷迎松的战神身份,所以管事公公不敢随意说冷迎松就是战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