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力,你干嘛打弟弟?”牛喜贵看牛得运哭得厉害,撒打扰了牛春瑶休息,不得不放下牛得力,站起来就把牛得力抓起来,轻轻拍打牛得力的屁股。

“哇,好痛啊,娘,爹打我!”牛得力放声哭了起来。

“我就轻轻打你,至于哭得这么伤心吗?”牛喜贵认为自己根本没出力。

“睡个觉都不安静!”牛春瑶气急败坏的冲了出来,不分青红皂白就拧了拧牛喜贵的耳朵,“能不能好好带孩子了?”

孩子们吓得躲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

铁墩吃吃笑起来,感受到了苏敬贤的怒视,就捂着嘴巴了,那眉宇间的笑容道明了他的表情。

“哑巴了?”牛春瑶又拧一下牛喜贵的耳朵。

“能!”牛喜贵摸了摸耳朵,委屈的点点头。

牛春瑶满意牛喜贵的表现后就指了指孩子们,“你们也不是省油的灯,一点小事就鬼哭狼嚎,一天到晚没得安生,再让我听到你们哭,我掐死你们!听到没有?”

“听到了!”两个孩子低着头。

“这还差不多!”牛春瑶走过来瞪了瞪铁墩,再次回到房间里睡觉了。

牛喜贵习惯了被牛春瑶拧耳朵,很快就平静下来,把牛得力举起来放下,再把牛得运举起来。

“爹,我还要,我还要!”牛得力抓着牛喜贵的衣服抬着头。

“哥,爹先把我举起来的,你没份,你走开!”牛得运脚挨着地板就要推牛得力。

“不许打架了,你娘生气了会变母老虎的,不着急啊,兄弟两轮着来!”牛喜贵笑了起来一个一个的举起来。

孩子们玩了一会儿举高高就没兴趣了,央求着牛喜贵做竹马,说是看到了某个邻居家里有,他们也要。

难得闲下来有时间才被孩子们缠着,牛喜贵心里高兴,就同意他们的请求了,这就去把之前砍好的竹子跟绳子拿出来了。

“爹,你真的会做竹马吗?”牛得力好奇地问。

“当然了,我小时候也骑过,别说话,打扰了我思绪。”牛喜贵淡漠地说着。

两个孩子安静地坐在地板上看着牛喜贵对着竹子凿啊凿。

父子欢闹的场景让苏敬贤羡慕不已,他轻轻地放下杯子,认真地看着他们。

他从小就被告知这辈子的使命就是辅助太子哥哥登基,要把匡扶太子,为太子在民间树立形象得民心为己任。

所以他打记事起,就被父亲安排着跟不同的人学习各种技能,目的是遇到事了有敏锐的洞察力,才能躲开一切危险。

刚开始,他也跟普通孩子一样静不下心来,只想玩,每次都会趁着教习的人不注意而偷偷地溜出去,甚至是躲起来。

可总被大人找到,还会被父亲打手心,罚跪、关禁闭更是时常的事。

他向母亲请求过援助,可母亲根本没办法跟父亲抗衡,只要他被打,她就躲得远远的。

久而久之,他就知道没人救他,也就不再反抗了,大人们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可内心深处依旧有叛逆的因子,时常会想找机会要出去跟其他孩子玩。

那次他实在是拗不过偷溜进来找他玩的朋友万家星的提议,在午睡时,在万家星的配合下,跟着万家星溜了出去。

万家星带他走遍了整个京城,吃遍了各种各样的美食。

两人十分开心,饿了,万家星就会掏钱买东西吃,渴了,就去河边弄点水喝,困了,就找个避风的地方躺下来。

不知不觉过去了三天,他们醒来发现身上披了衣服,他们的父亲震怒地盯着他们,直接把他们拎回家,自然是一阵打。

“爹,为什么别人都可以玩耍,我不可以?”苏敬贤第一次反驳。

“你跟万家星不一样,他没有责任,你却要帮助你太子哥哥,所以你没得选择。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溜出去,我打断你的腿!”侯爷怒吼着,他才明白,这辈子毫无自由可言。

那三天就成了他童年中唯一念念不忘的东西,每次想起来都会心情澎湃。

他渐渐接受了自己的宿命,之后的每一天,他的行程都被安排满满的,也没有多余的时间跟父亲互动。

就算见到了父亲,也被叮嘱着要学好知识,把武功锻炼好。

铁墩回过头看到了苏敬贤沉思的样子,就知道他又在想着以前的事了,虽然同情,但也无能为力。

“小哥哥,我爹做的竹马很好玩,你也来试一试吧!”牛得力走过来抓了抓苏敬贤的手。

苏敬贤温驯有礼的样子让牛得力敬仰,所以会时不时地来跟他沟通。

苏敬贤瞥了一眼那竹马,实在是太小了,十岁以内的可以坐,他就不行了。

“噗嗤,公子坐下去,肯定把竹马坐散架了!”铁墩捂着嘴巴笑个不停,看到苏敬贤板着的脸孔,就示意苏敬贤别拂了小孩子的心,快去坐一坐,体会缺失的童年快乐。

“你们玩吧,我就不去了!”苏敬贤轻轻拍了拍牛得力的手,看着雨焦躁起来,什么时候才能离开呢?

“哥哥不感兴趣,那我就跟弟弟玩了!”牛得力走两步就看了看铁墩。

他感觉不邀请铁墩坐竹马就不太好意思,可想到铁墩跟牛春瑶抢食的场景,又觉得铁墩太过分,不能让他坐竹马。

“小屁孩,干啥哩?”铁墩留意到了牛得力的注视,不耐烦地问。

牛得力纠结一会儿才低低地问,“墩子,你坐吗?”

“吼,你叫公子小哥哥,你叫我墩子?我不配做你的哥哥吗?”铁墩备受侮辱。

“我就叫你墩子了,墩子,墩子!”牛得力弯着腰说着,看到铁墩不太高兴,就有些替母亲报仇的快乐。

“去去去,没大没小!”铁墩冷哼着转过头来,看墙壁都比看这家人好。

“得力,不要对铁墩无礼。”牛喜贵喊着,“铁墩,孩子不懂事,你不要在意。”

“没事,我大人大量,不会跟他一般见识的。”铁墩抿嘴一笑。

牛得力才跑过去跟牛得运一块玩竹马。

苏敬贤认真地看着两个孩子绕着桌子走来走去陷入沉思。

以后,他要是有孩子了,也让他们快乐的度过,一定不让他们走自己的路子。

可是,眼下大事未完成,终身大事就得放在一旁,他很快就收拾好心情面带微笑地看着孩子们玩耍。

铁墩在墙边站了很久了,就小心翼翼地回过头。

“再站半个时辰!”苏敬贤不客气地说着。

铁墩立马回过头,把脑袋搁在了墙边的窗户边,发出了小姑娘的娇音。

“嗯,公子,我已经站了半个时辰了,脚都抖了,再站下去,我的腿就废了,你也不想带个残废的铁墩吧?啊?嗯?娘,你快来!”

“你娘来我也不会放了你,好好反省一下自己哪里错了!”苏敬贤放下了手中的水杯,站起来往房间走去。

铁墩看到牛喜贵在旁边经过,赶紧抓住他的手,“牛大哥,求求你帮我向我家公子求求情。”

“你欺负我媳妇,我才懒得理你。”牛喜贵也是心疼牛春瑶抢食物摔得严重,故意跟铁墩过不去的,反正罚站又不会怎么样。

“没人性,哼!”铁墩哼哼着就继续在那儿站着了。

下雨天没什么地方可去,苏敬贤就搬出来他的琴,就势谱了一首春耕曲子。

调子欢快又有格调,他自己都把自己逗乐了,难得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小公子,别弹了好不好?我都要睡着了!”铁墩把头贴在墙壁上哀怨得很。

“累了就进来吧!”苏敬贤到底是疼铁墩的。

铁墩开心得又蹦又跳进去关上了门,就到了苏敬贤面前,从怀里掏出秦澜清递给他的钵仔糕跟馒头递给了苏敬贤,“小侯爷,快吃了!”

苏敬贤没有接,哪怕再饿,他也不会作出饥不择食的样子的。

“小侯爷,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像个大姑娘一样矜持,快吃吧!”

铁墩主动把钵仔糕递给苏敬贤,他感觉那钵仔糕较好吃,在他心里,好吃的就要给苏敬贤品尝。

恰逢肚子响了,苏敬贤没再坚持,面带笑容地接过钵仔糕,轻嚼慢咽起来,优雅是刻在骨子里的,从来没有失礼过。

“那个大姐真够可恶的,抢了那么多食物,居然不分给我们。”

铁墩狠狠咬一口馒头,似乎想到了刚才跟牛春瑶争食物当中被苏敬贤警告的事,就低着头无声地咒骂牛春瑶。

苏敬贤平静地吃着,他是理解牛春瑶的,毕竟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家人有个好的生活。

“小侯爷,我现在特别羡慕秦叔,他所在的主家可好了,还给他做吃的,要不,我们也去隔壁主家吧。”

铁墩嘀嘀咕咕的,此刻,后悔一开始没有听苏敬贤的,到隔壁去住,起码不用此刻那么糟心。

“都已经在这里住下来了,就不要走来走去了!”苏敬贤不想在打扰其他人。

铁墩没再说话,摸了摸肚子,“不知道晚上秦叔会不会给我们送来吃的。”

苏敬贤把钵仔糕没吃的那一半掰开来递给了铁墩,“这一路走来,再苦再难都过去了,春耕后,秋收就会来,我们再也不会饿肚子了。”

铁墩重重地点头,接过钵仔糕就塞到嘴里吞了下去。

“你还是那么鲁莽!”苏敬贤很无奈,也没有弹琴的心思,就想出去透透气,站起来看了看,“铁墩,你去跟牛大哥借两把伞,我们出去走走如何?”

他们带来的那把伞被铁墩昨晚给弄破了。

“出去?”铁墩想到泥泞的道路就有些烦躁,“鞋子湿哒哒的太难受了。”

“那我自己出去走走吧!”苏敬贤想看看春耕情况,自己心里也有点底。

“你出去了,那我就得跟着了,免得秦叔又要骂我不尽责了。”铁墩虽然不情愿在雨中行走,但还是要尽到小厮的责任的。

他就出去跟牛喜贵借伞了。

“我们是穷苦人家,没有伞!”牛喜贵摇了摇头。

“那你们雨天必须出行怎么办?”铁墩觉得很是烦恼。

“你等一等,我们有办法的!”牛喜贵从屋子里拿出来一个巨大的野山芋叶子,盖在了自己的头上,“就用这个呀,昨天刚摘的,好几个呢,还能用,雨太大都不出去,现在雨小了,戴着没事的。”

“这能用吗?”铁墩嫌弃地拿过两个野山芋叶子,就到了苏敬贤面前,“小侯爷,你看看这怎么用呀,很容易被戳破的。”

“有得避雨就可以了!”苏敬贤接过来看了看,戴在头上,“叶子很大,可以挡住身子,挺不错的!”

“也就将就着用吧!”铁墩不得不把另外一块叶子戴在头上,就跟着苏敬贤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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