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礼一怔,定定的立在原地。
她似乎是听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话,瞳孔瞬间睁大。
远处有个身材修长,长相俊逸的男人大步朝这边走了过来。
“阿礼,你怎么在医院,是生病了吗?”
男人温润如玉,低沉的嗓音里夹杂着几丝明显的紧张。
“阿恒。”
温暖双手缠抱住徐恒的胳膊,得意的冲着温礼挑眉。
从小到大,温礼总是能处处压她一头,无论是外貌,还是画画的天赋,一提起温家,人们想到的永远都是温礼。
明明就是个病秧子,偏还被人送了一个圣洁之花的称号,吸引了一大群倾慕者。
不过现在她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因为这世界上最好的男人不再是温礼的了。
“阿恒,一会儿抽血站在旁边陪我好不好,我害怕扎针。”
温暖撒娇的话让徐恒回过了神来,瞬间难堪的低下了头。
他劈腿了,对象还是温礼的堂妹,发生了这种丑事,他实在是没脸再在温礼面前出现。
这一个月内,他每天都在自责,却又下意识逃避任何关于温礼的消息。
“阿礼,我对不起你。”
温礼肩膀一颤,喉咙发紧,似乎连心跳都停滞了几秒。
她的未婚夫,陪着她的堂妹产检。
心脏密密麻麻如针扎刺疼,也不知是气的还是被吓的,温礼脸上血色渐退,病靥哀愁。
“阿礼,是我混蛋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你尽管打我骂我吧,就是不要憋在心里。”
看着依旧在为自己担心的男人,温礼的心境复杂得难以言喻。
未婚夫劈腿了堂妹,没有人能轻易接受这种残酷又难堪的现实。
或许她应该像徐恒说的那样去做,指着他的鼻子大骂他是渣男,又或者冲上去将他的脸给挠花。
只是温礼的教养和所学的词汇让她做不出那种事,也说不出那些刻薄的话。
既然木已成舟,她不想让自己处在一个更难堪的境地。
苍白的唇瓣抿了抿,她的嘴角扬起一个勉强的弧度。
“你没什么好对不起我的,毕竟我们的婚约一个月前就已经解除了,不过还是要恭喜你们,请柬就不用寄给我了,以我现在的经济状况恐怕随不起可观的份子钱。”
温礼似开玩笑的说完,随后又道了几句恭喜祝福的话,这才借口唐欣在等自己,上了一旁的电梯。
整个过程风轻云淡,她言谈举止优雅有礼,就像是在祝贺普通朋友一般。
“阿恒你看到了吧,堂姐根本就不在乎你,她的心里永远都只有自己。”
“如果她真的喜欢过你,是不可能会这样淡定的,我这个堂姐呀从小就被我二叔和堂哥给宠成一个自私自利的性格了。”
“够了,不要再说了。”
徐恒咬紧牙关,紧绷着脸。
他所认识的温礼美好又温柔,并不是温暖口中哪种自私自利的人。
可温暖的话到底还是刺痛了他。
即便徐恒早就有所察觉,温礼对和自己的男女之情并不深。
可见到温礼表现得那样大度,他心里还是难受得紧。
徐恒的心事就差没直接写在脸上,温暖看得嫉妒的怒火直在心口翻涌燃烧。
虽然徐家同意了两人的婚事,可温暖不傻,白月光在没有成为饭粒子之前,徐恒的心里永远会有温礼。
唯有把这个白月光踩进尘埃里,徐恒才会彻底归属自己。
“老公,我今天刚做完产检,宝宝特别健康,你不是一直都想要一个女儿吗,你快点醒过来好不好,女儿要是知道她爸爸这样贪睡,会笑话你的。”
失魂落魄的温礼一进病房,就看到唐欣握着温煦的手贴着自己的脸颊正双眼垂泪。
“嫂子,我已经托熊熊让她表哥帮忙去打听国外脑科医生的消息了。”
唐欣擦了眼角的泪,转过身来时面带喜色。
“小礼,其实刚才你哥的主治医师和我谈过了,美国的确有个很厉害的脑科专家,院方把你哥的病情发过去后,那专家说有百分之七十的把握,但是保守估计得要两百万的费用。”
“百分之七十的把握已经很高了,嫂子,我们给哥治吧,钱的事情我来想办法的。”
“当然要治,温煦不止是你哥,他还是我的丈夫,我名下那套小公寓应该能卖七十万,剩下的钱,我回家去借。”
唐家是普通的民工家庭,但靠着温煦当时给的千万彩礼做起了些生意。
规模虽然不大,但这两年生意红火,好歹是盈利状态。
洗手间里,唐欣的电话已经打了半个多小时。
温礼不安的在外面来回踱步。
想到那天张兰恶劣的态度,她打心眼里觉得这钱是借不来的。
如今温家负债累累,张兰恐怕都恨不得温煦能早点去死,又怎么会借钱出来呢?
她点开微信,看着傅随靖发来的电子门票,心里开始动摇。
‘咔嚓’,洗手间的门开了。
温礼收起手机,抬头看了过去。
唐欣应该是有洗过脸,但那眼睛通红,根本掩盖不了哭过的痕迹。
“小礼,钱的事情你别担心,我妈已经答应了,我下午回趟家去拿钱。”
她强颜欢笑,眼神飘忽躲闪不定,不难让人看出在撒谎。..
“大嫂,这种时候了,你又何必骗我。”
唐欣身子晃了晃,像是被抽走了活气,吓得温礼连忙上前搀扶着她。
她红着眼,终是爆发了出来:“小礼,他们好狠的心啊,我提起阿煦给的一千万的彩礼,他们却说那是留给我弟弟娶媳妇用的。”
看着趴伏在自己肩上,压抑着哭声的唐欣,温礼垂着头。
长卷浓密的睫毛紧闭着颤了几下,再次抬起,她像是做了某种决定,眼底蓄了些隐忍的泪意。
“大嫂,这趣÷阁钱其实熊熊已经答应借给我了。”
“熊小姐真的借给你了?”唐欣泪眼朦胧的抬起头来。
“真的,我还约好了下午去找熊熊拿钱呢。”
“太好了小礼,太好了,你替我谢谢熊小姐,等到你哥醒了,我再和你哥亲自登门去道谢。”
看着唐欣欣喜若狂的模样,温礼心中的负罪感少了许多。
别鹤庄园
百年古建筑,依山而造,雨中的别鹤庄园烟雨朦胧,美得像是一副山水画。
温礼在管家的带领下进了客厅。
“温小姐请坐,我马上让你给你上茶。”
“老先生,他真的在家吗?”
管家笑眯眯的点点头:“先生在家的。”
“那还请老先生帮我去通知一下,我有急事。”
“抱歉温小姐,因为先生在三楼的时候是不允许任何人去打扰他的。”
温礼抿着唇,没再说话,秋水剪瞳一一扫过室内的装饰。
略显欧式的风格,沙发和楼梯扶手都是米白色的。
地上铺着华贵的地毯,是某个欧洲非常有名的牌子。
客厅左侧有个壁橱,壁橱上摆放着几件古玩,墙上挂着一副李唐大师的山水画。
而旁边挂着一个画框,框里封着一张素描纸。
是那晚在将夜她所画的素描。
温礼脸颊滚烫,她随手画的东西,怎么能和大师的画作摆在一起。
随即她走过去,踮起脚尖就要去摘画框,耳旁却突然吹来一股热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