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方参谋我敬你一碗,以后都是自己人了,咱谁也别跟谁客气,今天在我家可劲吃!”
“哈哈,好!”
迷龙举起大碗和方敬尧走了一个,他俩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今天倒也算再次熟络。
廖铭禹趁这个机会将方敬尧介绍给众人,这里都是川军团的核心,他们看得出来团长对这位中年人极为在意,也都热情地与他举杯敬酒。
“死啦死啦,咱们都来了,团部应该没事吧?”孟烦了放下酒杯有些不放心地问道。
“没事,我吩咐了陈继泽那几个小子的,有他们在出不了岔子。”龙文章头也不抬地回答道。
只见他十分罕见的拿着一本书边吃边看,仿佛对书里的内容着了魔,看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
“看啥玩意呢你这是,装文化人了还。”
迷龙把脑袋凑过来好奇地观望,虽然他不识几个字,但这本书上的插图保证任何一个男人看了都要热血喷张。
“哎呀我!哈哈,从哪个窑子里整回来的这本书啊?太嬴荡了。”
迷龙哈哈大笑,饶是他这样的憨憨看到那些插图都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显然兴趣盎然,也趴在旁边和龙文章一同欣赏。
孟老爷子听到这话一拍桌面怒然呵道:“仓夫走卒,莫要粗鄙!”
迷龙顿时不爽了,但看到老头子一脸严肃的模样他又无可奈何,像是在泄愤般用脚狠狠踩了一下旁边孟烦了。
“哎哟!”孟烦了吃痛,刚想要举起筷子照迷龙脑袋来一下,却看到他老子那杀人般的眼神,瞬间就规规矩矩不敢造次。
孟老爷子白了迷龙一眼,若有其事地对众人解释道:“这是竹坡先生评的金瓶梅,其中草蛇灰线,千里伏脉,善使犯趣÷阁而不犯也之法,评得是尤为绝妙。”
大伙听得是云里雾里,只有廖铭禹在那暗自窃笑。
妈的,不就是本小黄书吗,还搞得文绉绉的。
这孟老爷子也是有趣,他大部分书都放在了和顺的地窖里,唯独随身携带的一箱里居然还有这金瓶梅,当真是骚人墨客,故作高深。
“看到没,这才是有文化。天天淫词艳曲,多学学人家。”
龙文章装模作样的恭维了几句,随即笑嘻嘻地表露出自己的目的:“呵呵,孟老爷子,这本书真好看,可否借我观摩两日啊?”
孟衍之扒了两口饭,淡定自若地摇摇头:“书和老婆,概不外借。”
老头子语出惊人,一句话让大家伙目瞪口呆,不辣更是差点把嘴里的饭喷了出来,强忍之下呛得他不住的咳嗽。
平时伶牙俐齿的龙文章一时间也找不出任何话来反驳,主要是孟烦了他爹太犀利了。
“那什么…孟老爷子啊,不是我这帮兄弟,书和老婆还在和顺呢。”廖铭禹这时不得不站出来帮兄弟解围。
他的话让孟老爷子有些尴尬,虽然大部分书还在和顺,但自己这条老命和老伴也是他们救出来的,廖铭禹说的倒也在理。
“咳…这样吧,借你可以,但需一册一册的借,借完一册保存良好我再借你下一册。”
龙文章心满意足地点点头,赶紧把书给好生收起来。
这时喝了两杯有些上头的阿译突然站起来,他举着酒碗满脸通红,但却兴致勃勃地对众人说道:“兄弟们安静一下,我有话说。”
“团长,没有您这一路劈荆斩棘,哪有我林译的今天,真的很感谢您。我…呜呜…今天太开心了…这杯我敬您!”
阿译哽咽地说完这番话,立马仰头将碗里的酒喝掉,可能因为太激动,他的眼角还挂着些许泪水。
对于阿译的真情表露,此时没有一个人出言笑嘲讽,就连一向嘴毒的孟烦了也在低头沉思。
大家都知道没有廖铭禹带领,在那九死一生的缅甸丛林里他们这帮人起码得丢一半。
而如今大家都已经身居高位,最起码也是一连之长,试问在坐的哪一个没受过团长的恩惠和提拔,没有团长他们可能屁都不是。
“团长!我敬您。”
“我也敬您。”
“团长!”
……
川军团老兄弟们都端起酒碗站了起来,一个个目光如炬地望着廖铭禹。
大家都是发自内心的尊敬他们的团长!
这帮家伙…
廖铭禹的嘴角露出微笑,他站起身高举着酒碗大喝一声:“谢谢兄弟们,咱今天不提不开心的事情,来!干了!”
“干…!”
哈哈哈哈……
欢笑声充满了这座小院,从缅甸回来这么久一直在忙于军务,不知道有多久没这么聚过了。
而迷龙这座小院就宛如大伙的根据地,让这帮身处异乡无亲无故的憨憨们找到了家的温暖。
家…一个原本离他们多么遥远的字眼啊,如今却再也没有了距离。
……
这顿晚宴慢慢结束,大伙也是酒足饭饱,贤惠的上官戒慈和小醉她们开始忙活收拾锅碗,而那帮憨憨则各自找着乐子。
“小王八蛋,叫爸爸!”
“臭猪!”
“嘿!你别跑。”
孟烦了在院子里逗弄着小雷宝,而阿译拿起了个小本本又开始记录起他一天的生活。
龙文章这孙子居然跑到楼上与孟老爷子继续探讨“四书五经”
“当头炮!”
“马来跳噻。”
“哎呀,你莫闹。”
董刀还和兽医搬了两张凳子,拿出一副象棋在院里对垒起来。要麻跟蛇屁股、不辣几人兴致勃勃地站在旁边观战。
“唉,好难受哦…”
克虏伯瘫坐在台阶上仰天长叹,因为他今天可算吃了个透饱。
“你咋了?”李连胜问道。
“我居然不饿了。”克虏伯呆呆地回答道,这种没有任何胃口的感觉让他极不适应。
“……”李连胜。
羊蛋子和豆饼两个小家伙还在比试翻跟头,康丫和迷龙蹲在一旁边抽烟边替他俩叫好。
不过显然羊蛋子低估了豆饼的恐怖,这家伙已经翻了上百个了。
看着这一个个些熟悉的脸庞,廖铭禹突然感觉心里有些惆怅。
在这里的基本上都是最初一个锅里吃过猪肉炖粉条的人,廖铭禹也算兑现了承诺,把他们一个个从缅甸带了回来。
可眼下大战在即,南天门之役更是比任何一次战斗都要惨烈,不知道一仗过后,他们…还有机会像这样把酒言欢吗?
廖铭禹不知道,他默默地点燃了一根烟抬头望向天空。能做的自己都已经做完了,最终的答案还是要靠他们去奠定。
“咚咚咚…”
院外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沉思,廖铭禹皱着眉头喃哩道:“这会儿谁会来啊?”
上官戒慈连忙擦擦手跑出去开门。
“咯吱…”门被打开,外面的人却出乎她的意料。
“你们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