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略行了一段,就又开始凌空掠起。之前月所打碎的破口并不算太大,当过了这片缺口之后,再徒步就比较费力了。
黑雾越来越深,不过因轻弦身体微微灼,洛奇总算可以看到些东西。虽然除了眼前这两人外,洛奇所见都是黑色滚滚的浓雾,但总比当睁眼瞎子好。
月和轻弦都感觉到了,这虚空之中,开始隐隐挟杂妖气。时强时弱,估计约有数十种之多。雷云山上有天界的诛魔台口,那里也是一个虚空口。所以冥界就算把虚空无限,也会顾忌一下那里,也正好给了妖怪们施展的机会。
“华阳一直害pà
妖力太盛,害pà
天界终成妖之国度。于那虚空之外,近天之力难以匹敌。曾经人类尽毁的恶梦复又重现。所以一直以来,以苛刻条件限制妖怪登天。结果到了最后,还是要靠妖力以持衡人间!实在是我们偏执太盛了。”轻弦感觉纷杂的妖气,忽然淡淡的笑起来,“更曾经以为,天界之力远胜冥府。现在想来,真是可笑至极!”
月微微睨了眼轻弦,忽然开口:“现在知dào
也并不晚。”
轻弦愣了一下,遂点头:“说的也是。”他看着月和洛奇,“你们以后有什么打算?”
洛奇一听轻弦这般问,满脸放光的刚想表一番高论。但月更快的开口:“没打算。”
轻弦看一眼洛奇的表情,再看月那一脸死相。不由的轻笑,突然生出逗弄月的情绪:“说出来又有什么打紧,难不成怕我纠缠你们?”
没错,说对了,就是怕你纠缠!月在心里冷哼着,他现在已经大有长进了,其实从沼离城开始已经有长足的进步。有时回答一些很无趣的问题的时候,也不会只凭本能反应把人直接噎死。所以他脑子很给面子的稍稍动了一下脑子,没把那句真心话吐出来。只是微微眯了眼:“能活到那天再打算。”
说着。他的身体一个前倾,又开始明显的提速。突然间,他感觉到明显地一阵气旋涡流,让他的身体一个本能的回避,他险险的一荡,一个东西擦身而过。是自前方不远处切分而出。带着碎旋之力,急坠而散。月只是侧贴了身,但没有做出反击的动作,因他感觉到了,这股力的目标并非是他。显然,并不是有人偷袭!
“附近有人打架。”轻弦贴了过来,凝着眸,“木法之气。”言语之间,两人已经向前突进不了少。隐隐间已经看到,黑雾之中居然挟带叶碎之类地东西,乱纵旋飞。像是被龙卷风卷碎而浮荡。
“朗繁栖居然又来了。”月轻语了一声。黑雾极是浓厚。东北方位之中地叶碎也很多。虽然冥气极深重。但月还是清晰地看到。那些气旋形成木牢阵。就像是当初她在林中所设地木牢一模一样。如今她居然可以把这种招法在空中使用。利用冥气形成和木法几乎一致地结阵。当初她自三吉镇外失手。回冥府复命。但没想到。居然如此之快。她又去而复返。
“她地对手也是一个行木法地。实在有意思。”月地眉毛微微扬起。居然说出一句有意思。像他这样地人。轻弦一直也看不出来他究竟对什么感兴趣。基本上杀人也没有快意。被人追杀也没有惧意。赢了不高兴。输了也不沮丧。情绪大部份地时间都保持一个水平线。没什么起伏。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着实让轻弦有点想笑。
现在想想。他或对一些强法带出那么些兴趣。比如之前就有意想看轻弦地灼息引魂。而越是强劲地敌人。相对让他地兴趣也就多那么一些。就像刚才。他赢地太轻松。反倒一脸地不耐烦。
“另一个是锦绣倾城。她是比朗繁栖更早地木法妖怪。登天之前。曾经是绿瑶地族长。她带领绿瑶。吞掉了十几个木法妖族。若不是后来随着鬼悟心归服了天宗。估计现在休叶。波瑶之类地木妖都要归于绿瑶之中。”轻弦看着那些叶碎。有些紫青。一些却是微微带着融亮之光印。显然这是融合了天界之力地木法。
他正说着。忽然两股气旋倏然兜了过来。一股有如凝聚黑触。一股则带着碧金之气。黑旋于前。向着月和轻弦绞过来。碧金于后。猛地一阵乱旋。生生将其阻断回拉。
紧跟着。便听到一个女子微扬地声音漫散空中:“岳轻弦。你若再碍事。我便朗繁栖一道。把寂隐月送回冥府去!”
这声音有如脱谷莺啼,忽远忽近,却传入他们耳中:“还不快走!”
“多谢前辈卖我师尊一个面子!”轻弦听了忽然面色一喜,伸手一扣月地手腕,疾疾便前突而去。月突然被他一拉,但没反挣,他背着洛奇,当然不愿意多作停留。
他们身后隐隐有交错旋流不止,忽近忽远,余地震得他们身后的结罩都开始嗡鸣。随之便听到朗繁栖开口:“锦绣倾城,你好生胡涂,竟然私放冥府要犯!”
“擒贼先擒王,夜魔罗不归,冥府不闭虚空。你又何苦与一小辈纠缠不休。”倾城笑起来,“朗繁栖,你我错生时代,不得于人间相遇。天木地木,终能得逢,如此快事,何必牵扯其它?我不管你们要犯重犯,今日你过不得我这关,休想再南去一步!”
他们急急而掠,轻弦这才轻舒一口气:“要是她们联手,你必然要束手就擒。还是得闪就闪吧!”
“不可能的事。”月哼了声。
“你也太自大了,单一个朗繁栖你就奈何不得,如今冥气大盛,她力必源源。你如何得脱,更何况,还有一个锦绣倾城。要不是她多少体悯我师父苦心,天界为了安抚冥府,必要先把你弄回去。再去对付那个夜魔罗!”轻弦微蹙着眉头。
“你做梦呢?”月突然手指一缩,把手腕从轻弦手里脱出去,“我说的不可能。并非是我可以一敌二。而是她们两个,根本不可能联手!”
“她若是体悯莫天慈,早就出来帮忙了,还用耗到现在?”月低语着,“我是不知dào
天界接纳强魂是需yào
什么样的标准,但这个锦绣倾城。明显是个不顾大局的疯子!”
“你说什么?”轻弦一噤。
“冥界出手,无非是两件事。一是夜魔罗,二是孤檀忧刹母。至于我,当然是因与夜魔罗分魂而与他同罪。如果真是为了三界持衡,自然以解决我,次而北去擒夜魔罗为上,这样冥府自然收虚而归。我不知dào
其他几个天界下来的是怎么做的,但这个锦绣倾城,明显是冲着朗繁栖来的。不然。她为什么不北去而东来?因为她知dào
朗繁栖地出处,知dào
她若借金身入世就得先来这里!”月挑了一下眉毛,“说好听点。是她想借着此时出天界,一试朗繁栖的木法之力。说不好听点,她根本就是不甘心,朗繁栖一个出自休叶沼泽地木妖,居然于人间的时候,居然名声比她还要响亮!”
“天界如果一直都收纳这种人,我看要不了多久也就要完蛋了!”月突然抿着唇,抖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来,“而且我告sù
你。锦绣倾城输定了,朗繁栖比她更懂得木法的真谛!”
“你怎么会知dào
,你连她的名字都是刚刚听我说的,你完全不了解她地招法。”轻弦诧异极了,不由地看着月开口。
“我根本不需yào
了解,一个深受声名之累地人,根本不可能达到最高的境界。”月低语着,“妖怪打破头都要登天,以为入了天界就能成神。根本不管自己曾经所练何法。这简直就是开玩笑!木法其最高妙之处,并非在于杀力。而是所谓生生不息!我跟朗繁栖动过手,她虽然最终是靠杀法成名,但她其实是一个先练生法起家,从而在生法基础上转练杀法地高手。这两种同练便无法达到顶尖的木系招法,其实就跟冥隐气和华阳真经一样,并不是不能相融!朗繁栖深知这一点,所以她的杀法之中总带生之意念。就算她深入冥界,依旧如故。”
轻弦微微眯了眼。像是重新评估月一样把他上下打量。月被他那眼神弄得表情有些微僵。轻弦忽然笑着:“人人都说你是半调子,洛奇还说你有健忘症。说你反应都比别人慢半拍。”他一说这个的时候,月就去托洛奇的大腿,趁机去掐她。弄得洛奇呲牙裂嘴地冲轻弦直瞪眼,拼命的做鬼脸让他别再扯这些了。
“其实不管倾城是个什么样的人,天界是否有疏漏之处。我倒真是觉得,有时你比我看得更明白。”轻弦微微叹了口气,“其实你这样也很好,无关地事就不会去想,很快会忘记。反倒没什么负担。”
“你这话就还是说我是健忘症了?”月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不是,是说我自己想的太多。”轻弦长长的舒一口气,想的多,反倒阻碍了视线。
“其实是表哥你心眼太好了,总是会想到别人好的一面。”洛奇插了一句嘴,“表哥你很善良……哇,寂隐月,你干嘛又掐我?”洛奇的话还没说完,已经惨叫了一声,拼命的揪他的耳朵,“你再掐我,不要你背了。”
“你的意思是说我心眼坏,很恶毒了?”月闷闷地声音拉出平平腔,若得洛奇翻白眼。她哼着:“我觉得老大你还是像以前那样比较好,一呆就像个木桩子,然后什么也不想,这样别人说什么你也不在……啊啊啊寂隐月,你再掐我翻脸了哦!”
轻弦看着这两人,摇头笑了起来。这两人真是活宝贝,什么时候都能闹个不停!一个是什么时候都一脸没表情,一个是表情多的简直过份。但凑在一起,总不会让人觉得冷清,更不会沮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