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荒唐,并非忘记心之所向。
而是生命太漫长,重复得让人荒凉。
但我从未忘记飞翔,因那傲艳绝伦的翅膀!
宣喑团影纷纷,蓝金灼火,乍见之下,有如一道斑彩的霞光。目还未及,光影已去,只剩余耀淡淡,如梦如幻。
他刚去与迎舞道别,回来的时候已经见不到父亲的身影。怅然之下不由失笑,是啊,从父亲抛却肉身,登天而上的时候。那过往的一切都已经成了前尘梦幻,无论父子也好,夫妻也罢。纵还会留于心中,也不过是未尽的愿而已。父亲受召唤而入世,并非是要与他重聚,而是因那三界共存而衡的法则。纵是有千言万语与之言说,也该于那九天之上。以不输其父之力而往,才算配得!
他是妖怪,有着妖怪的贪图与向往。他从父亲那里继承了有如灼火一般的沸腾之血,父亲是他的老师,亦是他心中的对手。唯有打败上一代的顶尖,从而证明本族妖力的持续向上展。以顺应物竞天择的自然法则,这是妖怪保持优良血统的存生之道。同样也是妖怪心目中,后代对自己最大的孝顺!比起侍奉亲恩终老,妖怪更渴望力量的蒸蒸日上。
一代又一代,妖力从平庸到优秀,不断的突pò
极限,不断的迈向顶尖。普通的族类尚且如此,更何况他们,拥有着高贵的血统,与那传说之中的凤,有着同根之缘的金翅蓝翎!
他的父亲凤翦飞,是本族的骄傲。以灼火之力摄服同族,无人可出其右。因此而成凤羽一族的族长,于天宗之时,父亲更以强力横扫妖界,成为继鬼悟心之后当之无愧的当世大妖怪。而他能成为凤羽一族的族长。完全是因他沾了父亲地光。因他拥有父亲优良的妖之血,从而便得到同族的拥戴。父亲登天之时,他根本没有能力向父亲挑zhàn。父亲成了他心目中无法逾越的神话,纵使他日后妖力能横行天下。他依旧觉得有所残缺。不能打败父亲,就无法证明凤羽一族在向更强dà
前进,就算万妖臣服。依旧无法证明凤羽一系,在他凤宣喑一代,得到新地突pò!从很久以前,这执愿便深埋,这是他想登天路的唯一理由。不为那天之力,不为那永远不死的金身。只因,他要得到父亲的认同。
去见迎舞的时候,她依旧如故。她有时一脸无邪,笑得没心没肺的样子。而有时,却又目若流水。涓细成一曲轻歌,荡漾那风情万种。她待生与死,总比旁人更看得开。但并不代表她无情绪的起落,她以自己的方式经lì
情怀,并且获得精彩。他于这世间漫漫多少年,有时甚至觉得。眼光却不如一个十六七岁地女孩子。
他们一直认为是天宗辜负他们在先,是天宗违背了最初的宗义,而将他们排除在天路之外。所以他们与天宗相分,自立羽光,控占雷云并无不对。或最初是人类忌惮妖力,想限制妖怪登天的数量,这出自于人类对妖怪的恐惧。但是他们后来对华阳的种种报复行为,令华阳不得不疲于奔命以至日渐衰败,实jì
上是非常愚蠢地。※※削弱了华阳。等于削弱了妖怪一支强dà
的同盟。亦等于削弱了人间界之力,给了妖鬼得以安养的时间。
不过这些都已经不重yào
,正如迎舞所说,只要不放qì
最初,终将各得其所。终将各得其所,不错!现在就是如此,登天的目的各有不同,存生于世的意义各有所悟。人也好,妖也好,甚至于妖鬼也好。其实不过是殊途同归。抛开那些不同地执愿。那最初的目的其实只是想生存下去而已!
只不过是想在这世间活下去。因太想活下去。所以不能比别人软弱。所以当有更强dà
地力量出现。就会恐惧。既而怨恨。怕被人伤害。就要先下手为强。我们都是卑微地可怜虫。沉浸在自己构架地阴影里。而忘记了那最初地原因。
这世界是何其美丽。值得我们好好珍惜!
蓝色与金色地光影。以着让闪电都黯淡地灼光和速度。缩短了这浩广天地之间地距离。何必再去羡慕他人地力量。这掠人神魂地空中舞步。足以让人为其倾倒为其狂!
宣喑眼前所呈现地情景。让他不由地倒抽了一口冷气。从未见过如此巨大地虚空。像是天地被人自上而下破断开来。眼前是无尽地黑色。已经将华阳以北完全地阻断。顺沿出一条长长地黑色幕带。东西根本看不到尽头。一时之间。他不知dào
雷云是何等情况。照此景看来。雷云该在这幕带地边境。也必也是岌岌可危。再往北去。已经是漫漫地黑烟。黑烟浓而厚重。更像盘恒遮掩天地地极夜。透不到一点光。也没有任何地声响。
他隐隐可以看到川河地河道。但只有一半。剩下地就像凭空流向未知地空间。没有水浪声。静地像是连天地都沉睡!
气息异常地紊乱。已经分不清是冥界地虚空幻道。还是夜魔罗收纳玄冰而构建出来地全新虚空。或二都有。已经纠缠在了一起。如果贸贸然地硬冲进去。他不确定自己会不会被吸附到未知地断层里去。再也找不到归路。
他正呆怔之前,忽然一股灼气自那无尽的黑夜里透闪了一下,他浑身一凛。父亲已经在里面了!父亲脱去肉身以久,如今借金身下世,尚能以生灼之力强裂虚空。自己堂堂一个大活人,又怎么能被这冥死之气吓破了胆?他这边想着,便将心下横,喉间**一声清啸。身体已经腾出火灼护元,就准bèi
强突而入。
但还不待他开始愣冲,更快的他立时感觉身后传来一股极寒,生生顶得他一个哆嗦。他明明有火灼护元,居然被这股寒气直逼入心。登时后脑麻,而随着这股急寒,竟是又逼来一股余力,以涡旋状气刀旋而撞。离的虽远,但后劲极足。若不是他事先顶出一股强灼之气,竟是要被这突如袭来的后着给活活打死!
亏得他反应不慢,感觉寒气逼来之时已经极快的纵掠向上,那股旋气险险自他脚下散。他看着下面。竟是地面开始出冰蓝之色,直向那黑幕一带漫延。
之前他一直纵气云间高掠,过了华阳大片广地,竟是不知后面居然藏了这样的高手!这气旋明显不是冲着他而来,只是招之间漫散而开,汲收空气之中的水份极速冰化,更带了强寒之息,以致力不尽。☆☆霜不绝。竟一直漫延到这里!
他回头向后看,不看则以,一看之下惊得他险些一头栽下半空。他来的时候,云中急掠,当他的速度进行到最高地时候。金翅蓝翎鸟的本能就突显出来,完全不是凭借眼睛去避开高速行进之中的障碍。而是身体各个部份都像探出触须一样,以回避在超级速度之下的各种微小障碍物。同时为了减少各种干扰,他地其它觉感官能会自动暂时陷入休眠状态,以免干扰他的前进。在这种身体已经完全只为速度而服wù
的时候,也就是金翅蓝翎鸟最软弱的时候。不过在此时,可以追上他并且准确的攻击他的可能性也是极低的。不仅是因他此时速度超级,更因他此时的回避能力也是数一数二地。
所以,他基本上根本没注意到华阳中部一带的变化。他身后已经成了冰雪世界,或说,更像是覆了一层冰蓝色的透明晶壳。之所以会这样说,是因当之前那霜寒过去,地开始变成冰蓝色。但霜气渐渐散去,这冰蓝之色却没有丝毫的改变。完全的覆在地面上。
他身后不远是一座城,他已经分不清是不是仰云城。是冰蓝色,像是一个冰雕地城市。地面,城墙,房屋,全部都是!再往远看,亦是茫茫的蓝,晶莹剔透的,却无声无息。前面是黑黑的极夜,后面是蓝色的晶莹。这两种反差极大的场景。诡异到让他毛骨悚然!“这里在搞什么鬼?”宣喑低咒了一句,刚那霜气自身后而来。以旋涡状漫延极广。以那种破力,这身后横拦地大城竟然没有丝毫的破坏?他从未见过这种特殊的寒霜之法。不同于他所经所见的任何一种,如何才能让霜气尽而霜不融?不仅如此,强气之下,竟然还能保存建筑不毁?
他这边看着这城,突然在更向南一些的地方,涌起一道极蓝的光柱!不对,是冰柱,随着那柱拔地顶空,倏然纵起,他已经感觉到滚滚霜寒无尽。他凝眸而看,催起最大目力,表情一下开始抽搐起来。那冰柱的正中心,聚了一个小黑点。或说,根本是被冰柱完全封冻在里面。虽然离的很远,云层亦很厚重,但他还是看清了!那个小黑点是一个男子——千波醉!宣喑盯着盯着,表情越的阴晴不定起来。他不止一次地希望千波醉快点死,恨不得亲手将他千刀万剐,以泄心中的怨忿。但是此时,看着他像只小老鼠一样被冻在冰柱里。宣喑心中竟然没有快意,不但没有快意,相反竟从心底蹭蹭的拱起火来!
他回头看了一眼那巨大的黑幕,身体猛的一纵,向着那巨大冰柱而去!
霜漾北抬头看着凝霜锁元柱内的醉,此时她的头,眼睛已经湛蓝。这鲜亮的色彩让她原本苍白的肌肤都微微有些透明般的柔亮,四周全是大大小小地冰梭,扎在地上像是无数结晶体,而中央拱起地巨柱,内里还游荡着无数细细的霜丝,她指尖微拈,笑容满溢:“千波醉,莫要让我失望,快快出来与我再战!”
空气之中弥漫了细小地霜粒,兜兜转转的飞旋,这里已经完全成了霜雪之国。她爱极了这冰雪的颜色,不由得让她又想起曾经。她醉心于妖法,沉迷而不可自拔。她只喜欢呆在冰雪的世界里,不停的追求更高的境界直至完美。不,没有完美。完美代表不再有进步的空间,那她将失去了追逐技法的快乐。她并不一定要与人比拼,但如果有人欲与她战,将让她无比快乐!得到强法是为了什么,她从未想过。她只享shòu
这种过程。这种过程的本身就是她最大的意义!
之所以会选择冥界,是因那冥寒之冰与她格外接近。之所以会选择寂隐月当作对手,是想领教他那汲收魔罗魂力地玄冥之寒。若不是之前道主已经指派阴坤华星前去,那她的目标本该是夜魔罗。
不过现在。以千波醉作为对手也很好。龙牙百杀,的确很得她的心。不过,这个小子有点心不在焉。如此,又怎能尽兴?“成王败寇,千波醉,你若不能破冰而出。就别怪我,将你形神俱毁!”漾北指尖轻辗,柱内游霜翻卷急窜。霎时越聚越密。
她一手曲肘而横,而另一只手突然五指一曲侧向天空,根本没看,随着指尖一曲,空中已经聚起无数霜刀。尖刃向着云层倏然而,而裹带旋气乱转,霜晶随之兜出弥天大网向上罩去。她表情依旧静静,口说却说:“小朋友,何以去而复返呐?”
她聚气非常隐蔽,而招式覆盖面又是极广。冰刀霜网,竟是密不透风,没半点破绽。宣喑本隐于层云,只觉霜寒阵阵而逼,自下而上,马上旋开如花,左右包抄,让他避无可避。随之听她开口,本自惊愕之间。突然听她叫自己“小朋友”登时面容扭曲,随之胸口一拱,双掌翻推同时,身体急坠而下,强突冰刀。而随着他地动作,身后翅影开始猛的向下挥震,翻腾之间,灰云开始泛红,既而突灼漫天大火,火光之中。一抖而出火鸟。随身而绕,急喷出数道火龙!
火龙急缠。冰刀却不融,生是上突。宣喑竟是看也不看,一边急推火力,一边回敬着:“黄毛丫头,你爷爷我在浅枫山的时候,还不知dào
你在哪飘着呢!”他言语之间,连眼瞳都开始冒火,遇气而灼,身体已经像个大火球一样。那冰刀生突一半,眼看就要戳中他的身体,突然间白烟一冒,完全气化了!他坠势不减,就向着地上的人砸了过去。眼看便要触上,那女人倏然一闪,竟瞬间不见了踪影!
宣喑眼看便要落地,斜斜一荡,贴地而掠,紧着急纵而上。他不是要用身体砸她,是借着自己的速度先熟悉一下她的气息。刚才虽然只有点滴残余,但他还是感觉到了。那女人速度的确是惊人,但余气是向着冰柱顶端而去地!
霜漾北身体一闪,人已经立在冰柱之顶,半歪着头看着那火球又紧跟着向上追来,坠地之势奇猛无比,最后那一个斜荡却是格外的曼妙,让她的眼睛一亮:“小朋友,刚才只是打个招呼,现在没这么便宜了!”她说话不快,但出手却是极快,单手一兜一推,随着掌震,呼的一下,旋起漫天雪舞。雪花由散而聚,霎时聚出四五个女人的身形,蝶舞旋飞之间像是个个手中执霜剑,直向着宣喑斩去!
宣喑只觉一股强寒,外面裹罩。心下知dào
必不如方才那般能轻易融去,一时不敢愣接,身体一扭,猛地一个斜窜,紧着便左右摆荡而上。这几个动作一气呵成,竟似天地之间畅游无阻一般的自如。看似毫无章法的歪歪斜斜,却让那几个雪女无一可以近身。甚至完全无法料其下一刻会荡向哪个方位。
他并未远去,只是左突右闪,像是空中漫步,更像随风而游。让漾北险些笑出声来:“你可真是滑头,为何不像方才那般焚烧?”她生平最爱与两种力量相较,一为同根之力,一为相克之力。之前见宣喑火势刚猛,不需借风已经漫天灼烧,心中已经十分欢喜。
再见他身姿轻灵,快中有巧,巧中带势,更是让她雀跃非常。宣喑只觉那雪女裹带外罩,竟似活的一般,他如此翻转乱荡,它们不但紧追不放,甚至也不会自相碰撞。让他难找破绽,一时间心底暗暗叫苦,但嘴上偏就不肯服输:“乖孙,爷爷在教你怎么跳十八转!”
漾北笑开了花,她一边指尖抖气,不断提升雪女的速度,凝眼看着宣喑,想从中找到个中运行的规律。突然间,她觉出足下异动,身体倏地飞荡而起。与此同时,一直曲架在胸前的手猛的一个下压,一压之下,她感觉到一股力逆顶向上。轰的一声,千波醉竟从柱子正中,斜着顶了出来。
随着他破冰而出,身体纠缠的霜丝在渐渐气化,他的身体抖出一条直线,突冲之后猛的一个抬手,手指间已经挟了一抹莹光,翻转之间倏的自指尖而弹。却不是向着漾北,而是向着她所摧出的雪女。
那莹光在空中异化,形成光轮,**尖齿,乱转有如回旋镖。醉未看却极是准确,拉出一道圆弧,噼哩啪拉,那几个雪女瞬间全被腰斩!而与此同时,醉已经立在一个高尖地冰梭顶尖,他回眸,血红的眼瞪着宣喑:“凤宣喑,你给我滚到一边去!”
这两天回家都特别晚,到家就困得都不行了。大家一路陪了我很长一段时间,对我一直很宽容,从来没催过更。在感动之余又觉得很愧疚,故事已经到了最后,我也非常希望可以给大家一个相对流畅的阅读过程。所以从今天开始,我会坚持日更到故事结束。可能有时会更的比较晚,太晚了大家就第二天一早来看就好。天气炎热,请保重身体!
PS:新文我会在这个故事快结的时候放出来,现在时间有限,实在没空写。但我又不想再一路裸奔过来了,从驭灵主开始就是没存稿过来的,两本一连下来,真是要吐血!所以我想存点稿子再,这样我状态反复或临时有事的时候还能有个缓。到时我会具体通知的!
抱抱你们^-^,非常感谢,特别是在此时,在我以蜗牛的速度向前拱的时候,你们依旧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