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幽幽:“”

她刚才只是心情郁闷,现在是脑袋疼!

好不容易熬过一遍女诫,她才松了一口气,以为耳朵可以歇歇,结果第二遍来了。

第二遍还没结束,左边经过一条船。

“儿子,有人在读书,你快听听。你不是崇拜读书人吗?好好听听。”

“哇,他们读书的样子好帅啊。”

于是一船人望着这边竖起耳朵。

右边经过一条船。

“你们看那个姑娘听书听得那么痛苦还在坚持,太佩服了,大家闺秀就是这样练成的。”

“我要做个知书达礼的大家闺秀,我要向她学习。”

于是一船人如痴如醉的望向这边。

不到一个时辰,钟离家的船旁边就跟了大大小小十多条船。

让侍卫读书不但对二姐改邪归正有帮助,还能让其他姑娘受到启发,同时还可以让没机会读书的孩子完成愿望。

钟离乔乔受到鼓励,让钟离幽幽听了两遍书。

上午一遍遍——下午一遍遍——

听完之后,钟离幽幽变成了钟离乔乔——面无表情。

上午听完好不容易吃了个饭睡个午觉,起来后她就被琴棋书画四人架着坐在船头,一边听书,一边供人观赏。

幸好今天是阴天,不然她已经成咸鱼干了。

被折磨了一天的耳朵终于可以歇歇,她推开琴棋书画生无可恋趴拉着耳朵回船仓,就听到钟离乔乔对侍卫们说:“明天后天你们还要继续给二姐读书,等一下都去喝几碗罗汉果茶保护嗓子。”

她脚下一个打滑,差点没栽进江里。

还要听两天书,这不是要她的命?

可是三天不能说话的她怎么去解释她不需要再听书?但现在不管她心情是好是坏已经不重要的了,妹妹已经打定主意让她听书三天!

她眸光闪闪,以她聪明的头脑这点小烦恼还是能解决的。

*

已经天光大白,还不见钟离幽幽出来,钟离乔乔去了她的舱房,发现她还在睡觉。

睡得还十分沉,脸色有两分青。

“你们怎么还不叫二姐起床?”

她问棋意书香画韵。

画韵回道:“二小姐说头痛,琴音已经去请大夫过来了。”

正说着,就看到琴音把随船的马大夫领进来。

这时,钟离幽幽也幽幽睁开眼睛。

她有气无力又沙哑的说:“大夫,我感觉自己快不行了,你救救我。”

马大夫给她把了脉,又隔着纱绢探了她的头,收回手。

“二小姐不必担心,你应该是昨天在船头吹风太久导致头痛,喝两剂药就好。”

钟离幽幽虚弱道:“谢谢大夫。”

她拉过被子盖住上翘的嘴角。

这时钟离北匆匆跑进来,担忧的看着她:“二姐,你怎么病成这样,你不要吓我。”

钟离幽幽握住他的手,飞快对他狡黠的眨眨眼。

钟离北又惊又喜,迅速把浮上脸上的喜悦压下去。

钟离乔乔站在一边,眉头紧锁。

“二姐这样,怎么听侍卫念书?”

钟离幽幽歉意的对她笑笑。

钟离北皱眉:“三姐,二姐都病成这样了,你怎么能只关心她能不能听书不关心她?”

钟离乔乔思忖了片刻,豁然开朗。

“二姐,你安心养病。”

她说着走了出去,钟离北偷偷对钟离幽幽竖起大拇指,钟离幽幽对他挑挑好看的眉。

这时门口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屏风那边多了一排隐隐约约的身影,接着传来阵阵中气十足的声音:“鄙人愚暗,受性不敏,蒙先君之余宠,赖母师之典训”

钟离幽幽钟离北:“”

钟离幽幽这回是真头痛了。

她食欲不振,一整天都恹恹的,直到隔天早上依然吃不下。

琴棋书画忧心忡忡,钟离乔乔也总算露出忧心忡忡的模样。

她端着一碗小米粥放在床前:“二姐,你吃一点吧,不吃对身体不好。”

钟离幽幽脸色惨白,刚要说话却打了个隔,她一僵,但随即又恢复如常。

她叹气:“肯定是我一天一夜不吃东西,肠子在闹。”

天亮前她不应该偷吃那么多,幸好她随机应变,不然就露陷了。

钟离乔乔人直也心直,并不怀疑。

“二姐,你怎么突然就吃不下东西了?”

钟离幽幽忽然一副哀伤的凄惨之色,要哭不哭的样子:“乔乔,你别让侍卫给我念书了,我现在看到他们就反胃。”

钟离乔乔这才恍然大悟。

愧疚说:“二姐,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这样,我以后都不会让他们给你念书了,你先吃碗粥吧。”

她舀了一勺粥递到钟离幽幽嘴边。

钟离幽幽嘴角抽了抽。

她真的好饱,饱得想吐,呜呜呜

但如果拒绝妹妹一番好意,妹妹会不会用别的什么方式来折磨自己?

吃就吃,不就一碗粥,大不了到时趁她们不注意她抠喉咙吐出来。

亲自喂了钟离幽幽一碗粥,钟离乔乔用丝绸手绢替她擦擦嘴,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本女诫,面无表情:“鄙人愚暗,受性不敏,蒙先君之余宠,赖母师之典训”

钟离幽幽:“”

肚里翻江倒海,她“呕”一声,吐了,晕死过去。

钟离乔乔:“”

钟离北从门口冲进来,大力摇着钟离幽幽:“二姐,你不要死”

钟离幽幽中午总算醒过来,钟离乔乔也总算知道她不是因为看到侍卫没食欲,而是听到女诫没食欲,听了还会吐。

望着脸色不太好的钟离幽幽,钟离乔乔有些犯难。

二姐听两天女诫就变得文静庄重许多,再听一天大概就脱胎换骨,她不想半途而废,但又得顾虑着二姐的身体。

目光落在桌面的女诫上,她迟疑地开口:“二姐,要不今天你自己看女”

话没说完,就见钟离幽幽按胸口干呕,钟离北眼明手快抓住那本女诫扔出窗外,“砰”一声关上窗门。

他难得义正辞严对钟离乔乔说:“三姐,难道在你心里二姐的健康还比不上礼仪规矩吗?”

钟离乔乔顿时面露愧色。

“二姐,对不起,是我太心急了。”

钟离幽幽眼神空洞的看着她:“你知错就好,再也不要让我听见女诫两个字我就原谅你。你出去吧,我想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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