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路正的震惊,路海鹏就平静多了。

他甚至有了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他很庆幸自己真的来找苏染了。

这大概就是将死之人不愿放弃希望的尝试吧!

他看着苏染,明明那么大年纪的人,却老实的像个孩子:“换了两次。”

“第一次大概四十几岁?”

“!!!”

路正再次震惊。

路海鹏的表情变得越发敬重,他甚至连语气都变轻了,生怕吵到苏染,她就不给他治了。

他说:“我是四十岁不到就检测出了糖尿病,之后肾脏衰竭,恶化成了尿毒症,四十八岁那年做了第一次肾移植手术。”

“嗯。”

得到了苏染的鼓励,路海鹏继续说下去:“这之后,因为糖尿病,移植的那颗肾脏又坏了,所以我在六十岁的时候又移植了一颗肾。”

“那您今年七十几?”

“我实岁七十二了。”

路海鹏重重叹了一口气:“年纪上来了,二次移植的肾脏也不行了,可我现在的年纪和身体底子,说什么也不能再换了,否则我上了手术台就下不来了。”

“糖尿病治不好,移植多少颗肾都是白费。”

迟早还是要坏掉的。

这就是西医,治标不治本。

苏染望着他,问:“您刚才说只想再续一年半的命?您确定吗?”

“难道不、不行吗?那、那半年也行啊!”

翻云覆雨了一辈子的路海鹏,在这一刻竟然有些小心翼翼。

他看着苏染的眼神都是眼巴巴的。

要是让外面的人看到,真是要丢掉下巴了。

路正都有点不忍直视了,他的爷爷,他骄傲了一辈子的爷爷啊,此时此刻却对一个如此年轻的小姑娘如此低声下气。

路正忍不住扫了眼苏染,仿佛还挺责怪她的。

苏染本人没发现,但司擎尧一眼就看到了。

他立刻侧过身,将苏染整个挡住。

路海鹏也发现了,连忙呵斥路正:“礼貌点!”

说完他马上看向苏染:“对不住啊苏小友……”

苏染摆摆手,她没多说什么,而是直接从包里拿出纸和趣÷阁,飞快的写下了一串的药名。

写完她递到路海鹏面前,说:“把这上面的药收集齐全,我再给您二十年。”

“多少?”

路海鹏脑壳嗡嗡嗡的响。

他怀疑自己的耳朵坏了!

路正也有同感,他年轻,沉不住气,当即就炸了。

噼里啪啦的问道:“二十年,苏女士您是不是说错了?”

这几年全世界的名医他们都去看过了,路家的私人医生也是高薪从全球雇来的,每一个人都断言,他爷爷的病情,两个月已经是极限了。

最多两个月,爷爷就会离开这个世界,离开他……

想到这里,路正眼睛都红了。

他是真的希望苏染说的都是真的,可从两个月到二十年,这也太离谱了!

他忍不住瞪着苏染。

苏染依旧很平静,她捏着手里的那张纸,不紧不慢的说:“路小先生,你耳朵没坏,我也没疯,就是二十年。”

“真的假的!”

“我既然敢说出这话,自然就能做到,但前提是——”

苏染把药方再次递过去,着重强调:“前提是你们先要找齐这几味药。”

苏染现在是化着伪妆容的,那张脸并不多美,但那双眼睛清澈透亮,如水一般,直勾勾望着人的时候,格外的颜美。

偏偏她成熟稳重的很,一口一个小先生,老气横秋的,又不失几分可爱,路正的脸竟突然红了。

司擎尧眉头微微蹙起。

好在路正马上就敛住了心神,他立刻看向苏染手里的那张纸。

这时候路海鹏也回了神,他几乎是迫不及待的从苏染手里把纸张抢过去的。B

只看了一眼,他的眉头就深深地皱了起来。

他久病成医,之前也看过不少中医,他对治疗糖尿病和肾病的中医药方也算是了解的。

但是眼前这些药名着实的陌生的很,这让他完全摸不透苏染的路数。

连他都不知道,路正就更不用说了,忍不住问:“紫河车是什么?”

他一直在国外,对国内这些所谓的“封建糟粕”实在是不了解。

苏染淡淡启唇:“紫河车就是人体胎盘。”

路正脸色骤变,只觉得胃部已经翻江倒海!

他深吸一口气,压住恶心的感觉,冲着苏染咬牙:“用人体胎盘入药,这不是等于吃人肉吗?”

他原以为针灸和拔火罐就已经很奇葩了,却没料还有更奇葩的。

早知道中医疗法这么诡异,他说什么也不会带爷爷来这里的!

他下意识看向路海鹏,想要叫他回去,别听这种劳什子话了!

然而,他还没开口,就被路海鹏用眼神制止了。

路海鹏示意他先沉住气。

明明比司擎尧都大好几岁,为什么还这么坐不住了?

路海鹏在心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他非常诚恳的看向苏染,语气更是诚恳:“紫河车倒是可以弄到,除了它,还有别的吗?”

“老先生别急,先听我说完。”

顿了顿,苏染才继续开口:“这味紫河车不是普通的,而是刚出生时,连着脐带血的紫河车。”

路正又想吐了。

但路海鹏却越发诚恳了:“为何?两者有什么区别吗?”

路海鹏经历了大风大浪,对老中医又接触良多,还是信服的。

更何况,只要能保住命,这么点东西算什么?

“胎儿天然拥有一股气,从中医学的角度来说,它叫做先天之气,只有它能带来新生。”

苏染很耐心的解释着:“您是垂垂老矣之身,迟暮最需要的就是先天之气,那么试问,还有什么比刚出生时的跟具有生命力呢?”

“哦哦是这样!”

路海鹏恍然大悟:“所以必须是刚出生时剥落下来的!越早越好!”

“是这样。”

顿了顿,苏染又说:“剪下来后,务必立刻送来给我,到时我会用特殊的处理方法将这股气锁住。”

“这样,好的,那我记下来了。”

路海鹏重重点头!

这点以他的地位,不难做到。

老实说,原本他还有些疑虑,但现在看苏染这副样子,还有将药引说的头头是道的,他的心里当真是涌起了一股希望。

久违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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