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

迎面而来的风如利刃般,似要穿破那一身厚重的铠甲。

他站在夜色之中,浓浓的墨色几乎要将他的身影逐渐隐去,只余下一抹修长的影子,立于灯笼的层层光影之后之后。

——

马蹄声响起。

凌初从骏马上翻身下来,挑帘钻进了暖和的马车内。

许是刚才骑马的缘故,如今他的脸色倒是要比先前更加苍白些。

凌晴担忧她兄长受寒,忙不迭的就递了一个手炉过去:“兄长,你先暖暖身子。”

凌初也不同凌晴客气,将手炉接过之后,就自发寻了一个靠近车门的地儿坐下,又哆嗦着手指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裹紧了些。

宋以歌望向他:“若是冷,你又何必跟着我们出门受寒,可要我命人回去?”

“不必。”凌初摇头,纵然是他此刻连唇色都显得苍白,可语气依旧平静,“如今夜深,我让你们两个小姑娘独自归家,怎么都说不太过去,况且凌府同侯府也离得不远,将你们送回去之后,我再回来便是。”

“如今可是冬夜,你身子受得住吗?”宋以歌关切的看他。

凌初笑着耸了耸肩:“放心,我虽是个文弱书生,可并不是个病秧子。”

大抵是病秧子一次太过刺耳,凌晴当即便沉了脸:“兄长,你又在胡乱说些什么。”

“好好好。”凌初对自个这唯一的妹子向来是无可奈何的,见着她有了羞恼的趋势后,便立马住了嘴,从容不迫的将目光转向了正在一旁打盹的宋以歌。

他先是用脚尖稍稍的踹了踹她,见着她不为所动之后,这才清了清嗓子,堂而皇之的伸手将她摇醒。

宋以歌早就累了,再加上她的身子本就比寻常女子更要娇气些,几乎是一上车,就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如潮水般一阵一阵的朝着她涌来。

眼瞧着自个就要进入梦乡,同周公打一个照面时,就被身旁的人给弄醒。

宋以歌艰难的将眼睛睁开,眉眼低沉:“表哥是有什么事吗?”

“凌雪是怎么回事?”凌初也没同宋以歌有什么遮遮掩掩弯弯绕绕的,很直接便开口问道。

“没怎么。”宋以歌懒洋洋的抬手打了一个呵欠之后,余光不经意瞥见了凌初眼中的凌厉后,这才缓缓将手放下,搁在了膝头,又说,“如你所见,凌雪是兄长的救命恩人,今儿外祖母让我们过去,便是为了此事。”

凌初不言,眉眼压得极低,紧绷绷的。

宋以歌见此,只好又再次开口说道,“外祖母想问我们怎么安置凌雪,我便如实说了,谁知凌雪在外祖母面前想玩以退为进,便说什么,大舅自幼教导她,施恩不图报。外祖母本就不太喜她,听见之后就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应允了她施恩不图报的说法。”

听此,凌初眼中总算是有了几分笑意,总算是满意的稍稍点了点头:“那如今你兄长在哪?”

“在傅将军府中。”宋以歌倒是也没什么防备,便直接说了出来。

一听,凌初顿时便觉得自个牙口有些酸涩涩的:“你同他关系倒还挺不错的。”

宋以歌支吾着余光瞧瞧往凌初那瞥了一眼,见着他的的确确脸色不太好,心头顿时便一咯噔,一种惊恐的认知几乎是在顷刻间便怕攀岩而上。

她眨眨眼,说是:“傅将军是我的未婚夫,我同他关系自然不错。”

虽是得到了答案,可这下凌初的脸色比先前更差了,他觉得这话宋以歌说了还不如不说,怪叫人闹心的,可偏偏说话的那人却不觉得,眉眼低垂着笑着,整个人一团安宁。

“你不用特意强调你同他的关系。”凌初没好气道。

宋以歌一笑,那张脸顿时便如春花晓月:“这不是你问的嘛。”

凌初咬牙,觉得这丫头模样瞧着温软,却又是个惯会气人的。反正就是打蛇七寸,她抓的不偏不倚,恰好七寸。

接下来的一段路程,凌初便没尝试在同她说话。

凌府同淮阳候府相隔的确不算远。

凌初掐着时辰,大概半柱香的样子,便抵达了淮阳候府的府邸前。

他将帘子一撩开,率先便下了马车,让跟着的侍从将灯笼凑近,替她们照亮脚底的路:“天黑,你们瞧仔细些。”

宋以歌紧跟在凌初的身后出来,等着站稳后,这便转身朝着里面的凌晴伸了手。

凌晴探出头来,眉眼盈盈的对着宋以歌一笑,便将小手搭在了她的手中。宋以歌轻轻一牵,她踏在小凳子上,便轻巧的落了地。

“送到这儿便好,如今太晚,兄长还是快些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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