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间还能出现在深山里的,除了萧殷,秀姑不做第二人想。
三人匆匆忙忙赶了过去,果然在几匹山狼之间,发现了被围攻的萧殷。
“不好,是野狼群!”
“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狼?”
才看清楚前面的状况,两个护院便忍不住惊呼出声。在火光的映衬之下,出现在他们面前的竟足足有七八匹野狼,而萧殷脚下也七零八落的躺着三四匹狼尸。
“还愣着做什么,快随我去支援大少爷。”
秀姑冷声说完,率先将火把放在空地上,随手卡进石缝,从背上解下弓箭,快步上前,抽出一支长箭,瞄准那与萧殷搏斗中的一匹山狼,满弓而发。
萧殷耳边听到风声,适时的向后跃开,就见黑暗中一支利箭穿林而出,直直的从山狼脑袋上贯出。
下一刻,秀姑便带着两个手拿利刃的护院出现在萧殷的身边:“大少爷,我等前来支援,你没事吧?”
“无事。”萧殷认出秀姑,紧绷的心神稍稍放松,“我已找到金斑蛇,需速战速决,把新鲜的蛇胆送回去。”
秀姑闻言大喜,下手也更加狠厉。原本萧殷一个人对付狼群还有些棘手,此时有了秀姑和两个护院的加入,四个人很快就将剩下的几匹山狼斩杀殆尽。
躲在林子里的那几匹山狼见势不妙,不等萧殷他们找上去,就自己夹着尾巴四散开去,不敢再多做纠缠。
杀退野狼群后,秀姑才有时间仔细打量在林子里耗了一天一夜的萧殷,只见他身上都是斑驳的血迹,脸色有些苍白,也分不清楚到底受了多重的伤。
“赶紧离开这里,一会儿怕有更多的猛兽循着血腥味赶过来。”
萧殷快速调息了一下,恢复了几分力气,便往秀姑他们来时的方向而去,他将卡在石缝里的火把拔出来,拿在手里开路。
他的火折子早就已经用完了。若是秀姑他们不来,恐怕萧殷就算打退了那群野狼,也要耗费极大的力气才能找到出去的路。
三人赶紧跟上,围在萧殷身边,小心翼翼的护着中间的人离开了山林。
萧殷强撑着一口气,把护在怀里的盒子送到了被连夜喊来的常大夫手上,又看了一眼床榻上昏迷不醒的冉秋念,眼睛一闭,就这样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大少爷!”
众人惊呼,赶紧上前七手八脚的搀扶住倒下的人,老夫人也是被吓了一跳。
“常大夫,你快来看看萧殷这孩子是怎么了。”
常大夫连忙赶到萧殷身边,吩咐人把萧殷抬到外间厢房躺下。
看着常大夫抬手探脉,老夫人紧张的问:“常大夫,他怎么样,可有大碍?”
众人遍寻不到的金斑蛇被萧殷寻到,冉秋念有了救,此时老夫人更担忧突然倒下的萧殷。
常大夫微笑着安抚:“少爷只是失血过多,又一天一夜不曾合眼,劳累过度才昏过去。少爷底子很好,只要精心调理,很快就能恢复过来。”
老夫人放下心来,叮嘱下人好好照顾萧殷后,又跟着常大夫一起赶到冉秋念的屋子里。
常大夫将萧殷给他的盒子打开,里面竟放着一大一小两条金斑蛇。
大的一条已经死透,小的那一条头尾被扎在一起,看身形竟是还活着。想来是萧殷怕时间耽搁太久,蛇胆不新鲜了,特意留下来的这条小蛇。
“大少爷对小姐可真是有心。”
常大夫也只能如此感慨一句,手下动作不停,很快就将大蛇体内的蛇胆取出来。
蛇胆还很新鲜,他连夜给冉秋念制了解药,服下解药之后,冉秋念的脉象渐渐恢复了正常。
“等解药的药性彻底发出来,小姐就会醒过来了,可让小厨房的人准备一些白粥之类容易克化的吃食。明日小姐醒来之后,可以先少量进食。剩下的药,连服三日就彻底无事了。”
老夫人闻言,连声谢过常大夫,吩咐人给常大夫厚赏。常大夫谢过老夫人赏赐之后,却说:
“老夫这一次也不过是做了分内之事,倒是大少爷,当真是后生可畏,也不知他是如何做到的,竟真能在深山里找到这金斑蛇。冉家能有这样的后辈,老夫人当真是有福气。”
“那孩子确实是个不错的。”
老夫人闻言,也是感慨万千。
翌日一早,冉秋念便醒了过来,她迷迷糊糊的看着床帐顶部,脑子还有些发懵:“清溪,什么时辰了?怎么不早些叫我,这一觉真是睡得我浑身酸软。”
清溪连忙扶起冉秋念,喜极而泣:“小姐,您醒过来了?太好了,您总算是醒过来了,身子可还有不舒服的?”
“你在说什么呢?”冉秋念还有些云里雾里,她不过是睡了一个午觉,怎么清溪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
“小姐您不知道啊,您这一觉睡得可真是久,足足两天两夜,可把我们大家伙都给吓死了!”
“两天两夜?”冉秋念不可置信的指着自己,清溪见状,赶紧把这些天发生的事情都一一告诉了冉秋念。
“这次可多亏了大少爷,若不是他冒险在山里一连找了一天一夜,把那该死的金斑蛇抓来,小姐这回可就危险了。”
清溪想起来就忍不住咂舌:“奴婢昨夜看着,大少爷身上好多的血,听秀姑说他们还遇上了野狼群,差点儿就没能走出来呢!”
“大少爷对您可真是好得没话说。下回小姐再要去找大少爷,奴婢再也不说大少爷哪里不好了。”
冉秋念听着听着,眼中渐渐凝出写水汽:“我要去看看大哥哥。”
她掀开身上的被子,没想到还没站起来就头晕目眩。
清溪连忙扶住她:“小姐,您两天没下过地,身子还没恢复。先把药喝了养一养,晚上再去看望大少爷好不好?”
“人就在隔壁厢房躺着,常大夫都说了没事的,您别担心啊。”清溪好说歹说,冉秋念就是死倔着不动。
实在拦不住也不敢再拦,可又怕她大病初愈在外面过了风,害头疼,清溪只好给冉秋念穿了厚厚的外衫,兜帽捂严实了,这才搀着冉秋念去了隔壁厢房。
一进屋,看到躺在床上脸色惨白的萧殷,冉秋念顿时忘记了身上厚重的衣服,和夏天的燥热,红着眼睛扑到了萧殷的床榻边。
萧殷睡了一夜后,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冉秋念一进屋,他就察觉到动静,循声向冉秋念望去。
对上萧殷的眼睛,冉秋念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心中浓浓的担忧撑着她开了口:
“大哥哥,你没事吧?听清溪说,你为念儿进山找药引,遇上狼群还受了不轻的伤……”
她声音渐渐弱了下来,垂下了眸子,拉过萧殷放在身侧的手,小声的自责。
“这次都怪念儿不小心,连累了你们跟着担心,若是大哥哥有个好歹,我……”
萧殷打断了冉秋念自责的话:“这种事情怎么怪得了你?”
他撑着床榻想坐起身来,冉秋念赶紧上前搀扶着,那小心翼翼的殷勤劲,倒让萧殷看在眼里,忍不住有些好笑。
“是有人故意对你下毒,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被萧殷摸了摸头,冉秋念心里好受了一点,但萧殷苍白的脸色还是让她十分担忧:“大哥哥可感觉好些了?”
“我无事。”萧殷回答,随即看着冉秋念一身厚重的衣服,有些犹豫,“念儿是不是还有什么不适?可是畏寒?”
冉秋念一愣,这才意识到身上还没褪去的厚重外衫和兜帽,顿时被热的面红耳赤起来,连忙七手八脚的要把厚外衫拿下来。
“是清溪非要给我穿这么多,怕我吹了风。”
好不容易卸下一身厚衣服,轻快下来的冉秋念重新坐回萧殷的身边,看着他因为失血过多还有些没缓过来的脸色,心头一股无名之火就熊熊燃烧,她一拍床榻,恨声说道:
“也不知道这次是谁下的狠手,要是让我抓住那个下毒的人,我一定要他好看!”
见冉秋念刚刚醒来,就能这般中气十足的在这里发脾气,看来是恢复的不错,萧殷也终于放心了下来。
冉秋念忽然想到了什么,转头招呼着旁边的清溪:“清溪,我都差点忘了问你,你快给我说说,我昏迷的这两日,祖母有没有找到是谁下的毒?”
“小姐,只知道是小厨房送午膳的厨娘给你送来的那盅莲子汤被做了手脚,但那厨娘不承认自己下了毒,只说是一个帮厨的叫素娘的女人也看过锅。”
素娘?冉秋念一边听着,一边细细想着,她从未认识过一个叫素娘的人,应当是不会结仇……
清溪说到这里就忿忿不平:“老夫人派人去找那个素娘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这些天为了小姐的事儿,庄上也没工夫腾出人手去追查那素娘,就耽搁了下来。”
若是那个素娘敢出现在她的眼前,清溪就能把她打一顿给自家小姐出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