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冉茵茵带着冉秋白去做什么,想到自家哥哥可能会被骗身骗心,冉秋念就焦躁不已。

“你看到他们往哪个方向走了吗?”她只能徒劳的揪着贴身小厮反复追问。

那小厮犹豫的指向南边,冉秋念挥去心中些许不安的预感,急切地钻进南边的小路。

她很少来三房府上,对府里的地形很不熟悉,好在各家各院后宅大体的分布是大差不差的,冉秋念循着小路,一路上问了些下人,找到了冉茵茵的闺房。

“二堂姐可在?伯母叫我过来问问堂姐准备的如何了,怎么一直不见人影,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冉秋念拦下冉茵茵院子里的一个丫鬟,看衣服的品级,应该是冉茵茵身边得力的丫鬟,便装作很是熟稔的模样,借机套话。

“小姐她刚刚出去,估计是和四小姐您错过了。”

那丫鬟认得冉秋念的脸,见状也没有多想,指了一个方向。

“我知道了,那我这就去回了三伯母。清溪,我们走。”

冉秋念转身带着一路追到了角门附近,周围已经没有经过的人了,她一时不知往哪边走,僵在了原地。

“小姐,都走的这么偏了,也没见到少爷或是茵小姐的踪迹,会不会是我们想多了?”

清溪有些气喘的站在冉秋念身旁,看着周围安静的吓人的环境,相劝冉秋念先回宴厅再做打算。

但冉秋念却觉得心里有些不安,她看了看紧闭的角门,发现原本应该插上门闩的槽口此时却是空无一物,忍不住走上前去想要把门扉打开。

“小姐,让奴婢来吧。”

清溪上前一步,推开角门,刚打开一个缝隙,就见身后冉秋念眼疾手快的按住清溪的手,示意清溪噤声。

主仆俩面色凝重的俯身贴耳,透过拉开的门缝听起了外面传来的声音。

“王大哥,我既然肯亲自来见你们,就代表了对你们的信任,人已经给了你们,冉家主家的嫡少爷,冉府未来的继承人,他的价值恐怕不用我说你们也知道。”

是冉茵茵!冉秋念咬牙切齿的听着外面两人谈论起自己哥哥的生死,仿佛在谈论一件货品,这个恶毒的女人,竟然打着这样的主意!

清溪也被吓得脸色苍白,死死捂住自己的嘴,生怕被人察觉到二人的存在。

“他是冉家主家的嫡少爷,你们可以用他换取大笔赎金,这些都是你们自己的东西,而我的要求只有一个,不能让冉秋白活着回到冉家。这些是定金,事成之后,还有剩下的一半。至于赎金,能要到多少,就看你们自己的本事了。”

冉茵茵这个女人果然是又狠又毒,做着残害同族的事,面对着杀人不眨眼的山匪,还能这样条理清晰的分析利弊,真是可怕。

若非有冯小姐的一句提醒,这一次恐怕真要让她得手,甚至还能全身而退。

可是,即便她们现在已经获悉冉茵茵的狠毒计划,又能做什么来阻止这些穷凶极恶的匪徒?冉秋念急得满头大汗。

“冉小姐放心,这杀人越货的买卖,我们可都是好手。日后还有这样的买卖,也只管来找我王老大,和您这样的爽快人做生意,就是舒服。”

王老大大笑两声,伸手要去拍冉茵茵的肩膀,被冉茵茵避开,也不生气,只用一双眼睛放肆地打量着眼前身段相貌样样出挑的千金小姐。

这样的女人他一山匪头子当然高攀不起,但一想到这女人的狠辣,他也自觉消受不起。

“他信得过你们,我自然也信得过你们。”

冉茵茵虽然嫌恶王老大的粗鄙放肆,却分毫没有表露出来,只冷静自若的嘱咐了几句,便让人赶紧把昏迷的冉秋白带走。

不能让他们把秋白哥哥带走!冉秋念心里急得大喊,却不敢暴露一丝一毫的声音,她对着清溪打了个手势,示意清溪赶紧先去前院调派些人手,清溪却有些踌躇。

看清溪怎么都不愿走,冉秋念拉住她退到门后。

离开了那扇角门,清溪才终于敢白着脸小声说出憋在心口的话:

“小姐,这里是三房府上,奴婢如何能调来护院人手?要不我们直接去禀明三老爷这件事。”

“已经来不及了,等你禀明三伯,山匪都已经把我秋白哥哥带走了。”冉秋念把清溪往外推,“你就说,就说是我出事了,叫人来角门这里救我,把声势闹大了,多少能带些人来是一些。”

清溪摇头拒绝:“奴婢怎么能把您一人丢在这里,还是小姐您去喊人,让奴婢留下周旋吧。”

冉秋念敲了下清溪的脑袋:“我不出事,怎么迅速把人带来这里,没有人证,三伯怎么会给自己女儿定罪。”

冉秋念面色凝重的低声喝道:“没时间了,就按我说的去做。你要是真的担心我,就快去快回!”

看冉秋念一副没得商量的样子,清溪咬了咬牙,转身向前院跑去。

好不容易支开了清溪,冉秋念总算放下了心。她一边注意着角门外面的动静,一边想着周旋的法子。

冉茵茵又跟那个山匪头子说了几句话,就担心时间拖得太久会节外生枝,催促着王老大赶紧把冉秋白带走。

冉秋念躲在暗处心里着急,但她只有自己一个人,硬碰硬一定不是那些人的对手,清溪那里又暂时指望不上。

眼看着马车要动起来了,顾不上再想,冉秋念准备拼一把。正要冲出去引开那些人的注意力,肩上忽然压下来一只手,拦住了冉秋念的动作。

冉秋念被吓了一跳,正要挣扎,就听到耳边传来了萧殷压低的声音。

“别怕,是我。”

“大哥哥?”

冉秋念一愣,随即满眼惊喜的偏头看去,忍不住难掩激动的小声叫了出来。但她立刻压下激动,此时还不是能闲话家常的时候,她伸手拽住萧殷的衣袖,急声说道。

“冉茵茵把秋白哥哥出卖给了山匪,不能让他们把秋白哥哥带走。”

“别急,山匪人多势众,身上都有刀子,不便硬碰硬。他们绑走秋白,一定会索要赎金,在此之前,不会对秋白下杀手。我先跟去据点,再徐徐图之。”

萧殷看了看对方的人数,他来得匆忙身上没有什么趁手的武器,又碍于冉秋念在这里,怕刀剑无眼伤到她,不敢贸然动手。

冉秋念赶紧点头,看到萧殷之后,她心里的焦躁担忧缓解了不少,本能的相信萧殷可以把冉秋白安全救回来。

看着冉茵茵进了角门,合上大门,四处张望一番,便理了理衣摆,状若无事的径自回了宴厅,门外的马车也已经缓缓动了起来。

“大哥哥,我们快追上去吧。”

冉秋念往角门处抬腿跑去,又被萧殷皱眉抓住,她疑惑不解的转头看屡屡阻拦自己的萧殷:“大哥哥,再不追上去就来不及了!”

“我去追人,你回宴厅去。”眼看着冉秋念面上神色一变就要反驳,萧殷沉声丢下一句,“你不会武功,怎么追得上马车?回宴厅去,别再去人少的地方,寿宴结束立刻回府。”

说完,萧殷出了角门,运起轻功就追着离开的马车走了。

没有冉秋念在身边让他分心,他一路到了山匪关押冉秋白的城中据点。

在确认过据点内只有少数山匪之后,萧殷直接单枪匹马杀入据点,带着昏迷之中的冉秋白安全返回。

另一边,冉秋念看着萧殷离去的背影,压下心头的担忧,转身向着宴厅走去。

走到一半的时候,就听到前面嘈杂之声渐近,这才想起刚才一直被自己忘在脑后的事情。

“糟了,忘记告诉清溪不用去前院喊人来帮忙了!”

冉秋念心下一沉,冉茵茵一向聪明,这下恐怕要打草惊蛇,让她知道自己看见了她暗中勾结山匪谋害冉秋白的丑事。

“小姐,小姐,您没事吧?”

远远的看见冉秋念正往这里走,清溪一马当先,把身后一起跟来的护院甩在身后,快步跑到冉秋念身边,凑在她跟前连连问起来。

“我没事,放心,事情应该已经解决了,我们回去再细说。”

冉秋念快速在清溪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这才眼神一变,忽地一瘸一拐起来,无力的倒在清溪的身上。

“小姐,您怎么了?”

清溪被冉秋念变脸的速度吓了一跳,还有些反应不过来,连忙一把扶住看似摇摇欲坠的冉秋念。

“先应付过去再说。”

冉秋念无力的垂下头,靠在清溪的肩上,小声解释,清溪顿时了然,赶紧收拾好脸上的错愕,满眼焦急羞愧的连声喊道。

“奴婢没用,不能保护小姐周全,让您一个人在后院假山处迷了路,好在小姐福大命大,这回没出什么事,不然奴婢真是万死也难辞其咎了。”

话音刚落,被清溪落在身后的护院也跟着到了眼前,看着被清溪虚弱的扶在手里的冉秋念,面面相觑,不知该作何反应。

“既然我家小姐已经得救了,诸位就先回去复命吧,今日真是谢谢诸位帮忙,不然真不知我家小姐该如何是好。”

虽然护院们完全没帮上忙,但清溪还是好话一箩筐的把人都给打发走了。等护院都走了,清溪这才扶着冉秋念回到了女眷们的宴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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