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思无益,我们先从这里离开,回去后再另想办法。”

萧殷抓住冉秋念的手臂,带着她往外走去,两人在机关门前站定,冉秋念只见萧殷抬手在石壁上某处敲了两下,原本让冉秋念犯愁不已的石门便再次开启。

“没想到殷哥竟然还对奇门遁甲有所涉猎?”冉秋念有些意外的说道。

萧殷摇摇头:“不过是粗通皮毛罢了,这里的机关设的并不算高明。”石门打开之后,冉秋念便跟着萧殷一起离开了这处阴森幽暗的地牢。

两人顺着原路回到了被冉秋念撬开的那扇院门,将一切还原成最初的模样之后,萧殷便将冉秋念送回了那间客房。

恰在此时,王管事也带着天丝阁的衣裳回来了。

“冉老板,你要的衣裳我给您带回来了。”

王管事经过守在外面的莫十之时顿了顿脚步,意味不明的看了他一眼,见莫十没有阻拦,这才走到了屋子里去。

冉秋念正端坐在桌后,轻轻将手里的茶盏放下。

“有劳王管事跑这一趟,东西放下吧,时候不早了,我也该离开了,那笔银子还望王管事替我好好保管,务必要用在京中穷苦百姓身上。若是这差事办的好了,日后我还会继续捐赠银子给济慈堂。”

冉秋念起身看也没有看那身衣裳一眼,便丢下王管事径自离去了,她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心思再去与济慈堂这些人打交道,满腹心神都放在了被关在地牢的秀姑身上。

王管事摸不着头脑的看着离开的冉秋念,复又看了看自己手里提着那身衣裳,满脸的心疼,早知道他就不跑这么大老远去买这云纱的衣裳了,白白花了他那么多银子。

不过,冉秋念说的日后会继续捐银子给济慈堂的事儿,却让王管事稍稍减轻了一些肉疼。

“我得赶紧先去看看那笔银子,千万不能给那姓何的占了便宜。”王管事想着,丢下手里的衣裳,匆匆赶去了库房。

冉秋念和莫十离开了济慈堂,两人回到不远处的馄饨铺子,与顾峥萧殷会面。

“那帮家伙把小耗子给关在了一间柴房,我本来打算潜进去将人救出来带走,谁知道却发现那屋子里不只小耗子一个人被关,还有不少孩子也被一同关在那里。”

顾峥两手空空的回到馄饨铺子,便是为了与冉秋念和萧殷解释自己为何没能把小耗子顺利带出来。

“我听那些看守交谈之间,似乎这些孩子都是要被送去那专门收留照看京中小乞儿的驿馆,我见他们暂时没有什么危险,未免打草惊蛇,便先退了出来。”

先前他们说好了兵分两路,冉秋念和莫十在前面分散王管事和何管事的注意力,由顾峥和萧殷潜入济慈堂内部悄悄带出被关起来的小耗子。

“我们这里也不太顺利,表哥可知道,我在那济慈堂内看见了谁?”

冉秋念面沉如水,将自己先前在地牢里看见的一切全都说了出来。

“你可知,那些人口中所说的柳大人是谁?是柳瑜飞。”冉秋念沉声说道。

“什么?竟然是他?”

顾峥不由得皱起眉头,这件事情实在有些蹊跷,柳瑜飞怎么会摇身一变成为济慈堂管事口中的大人?看上去在这济慈堂内还颇为有威望。

这实在是有些荒唐,柳瑜飞科举落榜之后便彻底销声匿迹,他既然并无官身,又哪里来的底气能够被济慈堂的官吏恭恭敬敬称呼一声大人?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回府,然后再商量对策。”

冉秋念压低了声音打断了顾峥的说话声,她左右看了看,这会儿已经开始了早市,原本稍显冷清的街道上人越发的多了起来。

“那个小乞儿呢?”冉秋念这会儿才发现原本被他们留在原地等待的那个前来报信的小乞儿竟然已经不在原地了,连忙问起来。

“不知道,我回来的时候,人就已经不在了,我原以为你们知道他去了哪里。”顾峥是第一个回来的,他摇了摇头,并不知道那小乞儿去了哪里。

“真是奇怪了,那小乞儿这么担心小耗子,不该会在这个时候到处乱跑。”冉秋念秀眉微蹙,转身走到了店家身边,出声问道,“老板,你可有看见一个小乞儿,大概这么高,黑黑瘦瘦的,刚才与我们一道的那个,去了哪里?”

冉秋念比了比身高,大致描述了一下那小乞儿的外貌特征,馄饨铺子的老板当然没有忘记这一行奇奇怪怪的人,再加上早晨来铺子里吃馄饨的客人也就这么几个,他立刻想起来冉秋念说的是谁。

“你说那个小叫花子啊,方才你们都不在,我怕他影响我的生意,就把人给赶到边上去了。正好有两个抚孤驿站的差役到我这摊子上吃早点,看到那徘徊在附近的小叫花子,就把人顺道带回驿站去了。”

老板说的轻描淡写,冉秋念脸色却有些难看起来。

“他是自愿跟着那两个抚孤驿站的差役走的吗?”这地方不就是这帮小乞儿百般逃离的魔窟吗?现在倒好,小耗子没救出来,把这孩子也搭了进去。

“当然不是自愿的,还是那两位差役大人心善,应是把人给抓了回去。要我说,这些小叫花子就是不知道好歹,抚孤驿站有吃有喝有住,不安安心心待着,非要出来偷鸡摸狗,沿街讨食,真是怪了。”

这老板絮絮叨叨的说着,冉秋念已经不愿再听了,她转身走回了萧殷身边,从众人的脸色之中,冉秋念便知道已经什么也不用再说了。

“真是祸不单行,看来除了济慈堂,那个所谓的抚孤驿站,我们也必须去探上一探了。”

冉秋念叹息着说道。

几人从馄饨铺子离开,一路回了冉宅。等到坐下之后,才开始商谈今日的打算。

“今晚秀姑就会被柳瑜飞转移到别的地方关押,听他的口气,只怕要对秀姑用重刑,我们需要立刻把人救出来。至于小耗子和那个被送去抚孤驿站的小乞儿,倒是可以暂缓一缓,待把眼前的燃眉之急解决了,再另想办法搭救。”

虽然冉秋念也很担心小耗子和那个小乞儿,可秀姑的情况更加危急,已经不能再拖延下去了,她必须先做下取舍。

顾峥和萧殷都没有对冉秋念的决定有所质疑,三人做下决定之后,便商议起了晚上潜入济慈堂搭救秀姑之事。

“我记得这柳瑜飞是投奔了齐若云的,也不知现下是否还在为齐若云办事,若是如此,那么秀姑被抓一事,定然与这齐若云脱不开干系。只是不知道,秀姑身上究竟有什么秘密值得他们这般冒险。”

冉秋念忽然想到什么,抬头看着萧殷和顾峥,她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很快就抑制住了自己脱口而出的那些话,抿了抿唇,低头不语。

“不论他们想要从秀姑身上得到什么,我们只管救人,待将秀姑给救出来之后,便什么都知道了。”

顾峥没有发现冉秋念方才的欲言又止,几人又说了几句,便定下今晚的行动,顾峥离去。

等人都走了,萧殷才转而问起冉秋念方才的犹疑。

冉秋念的情绪变化,顾峥没有发现,萧殷却很难不去在意,他看出冉秋念眼中忧心忡忡,便直接问了出来。

“我只是突然想起来,那会儿在地牢里偷听到秀姑说的一句话,她跟柳瑜飞说,自己绝对不会吐露将军的秘密。将军,指的不就是祖母吗?”

冉秋念面色有些难看,她刚才不说,是打算私底下和祖母问清楚之后在做论断,但萧殷既然问了,她也没有什么需要隐瞒的,便如实说了。

更何况,当时在地牢里,萧殷也是从头到尾见证了这一切的。

“祖母和秀姑究竟瞒了我们什么?柳瑜飞或者说是齐若云,又究竟为何这般执着的想要去挖出这个秘密?殷哥可还记得,祖母当日将那份圣王藏宝图毁去时候的神情,我总觉得这几件事情是不是有所关联?”

当一段沉重的心事有了可以分担的人,冉秋念便觉得心里松快了许多,尤其那个可以帮她分担这些事情的人是萧殷,她总觉得,只要有萧殷在,无论什么样棘手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萧殷听了冉秋念的担忧,知道她并非是在意这些秘密究竟是什么,而是担心同样知道这个秘密的祖母会因此与秀姑一般遭遇不测。

他抬手摸了摸冉秋念的头,温声安抚道:“等我们救出秀姑之后,便把这件事情告诉祖母,祖母是个很有智慧的人,她定然知道权衡利弊。现在你先好好休息一会儿,免得晚上精力不济。”

冉秋念点点头,顺着萧殷的意思休息了一会儿,一直过了午间十分,才从小睡中转醒,屋内已然没有了萧殷的踪迹。

“小桃,小桃,什么时辰了?”冉秋念撑着身子坐起来,出声喊着小桃。

小桃从外面进来,见冉秋念醒了,便招呼人过来帮她梳妆更衣。

“小姐,才刚过午时,方才老夫人派人过来,让您午膳到老夫人的院里一起用。奴婢见您睡得沉,就给回了,现在要不要传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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