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你的了解,那位有可能加入我们吗?”圣古问龙女道。
龙女手指点着下巴:“那半妖是个杀胚,如果能战胜她的话,应该二话不说就跟你走了。”
圣古推脱道:“我身无妖力,是一定打不过了,你与她比,孰强孰弱?”
他的话好像问到了龙女的痛处,只见她眼角抖了一下,略微尴尬的说道:“我不能打,她与我天生有些相克……”
原来,那个半妖名为木娘。龙女当初误闯她的地盘,就要兵戎相见,龙女以蛇为战,召蛇需取龙珠,可在龙珠唤出那一刻,她四周的树木开始疯狂生长,身为木妖的木娘竟也受影响,体内妖力更盛。
龙女当时就懵了,可能木娘也懵了,两个半妖站着面面相觑,直到龙女收起龙珠,木娘也收起双剑,一个愣愣地离开,一个默默地放行。
这是第一次有生灵闯进木娘的森林没有被切成八块,这个消息半天传遍了血池各处,其中出力最多的,就属夜枭,他还专门飞过来,当面嘲笑龙女。本就蛇鸟不和的两个半妖,梁子就算结下了。
“月人,现下这情况,只能麻烦你了。”圣古恳切地看向月人,他的请求,月人从未拒绝过,这次也是,只见她略显鄙夷的“啧啧啧”了三声,算是同意。
圣古对这血池中的半妖不甚了解,第一个结识的,还是自己找上门来的龙女。
据她所说,这血池中,木娘的森林、鱼音的湖泊、夜枭的峭壁和她的蛇洞,都是极具领土意识的地方,常年来受他们半妖气息的影响,甚至连树水土石都有了些灵性。
走在木娘的森林中,四周可见的丛丛树木,都比一般树木要高大,藤蔓盘绕着树木,像青蛇一般。
月人说,这些树都是血池封地之时就存在的,生长万年,己身已然带了些生命之力,木娘若能够把这些力量调而用之,确实可以称霸一方。
“莫非月人你也没有把握?”圣古担心道。
月人摆手:“我只是觉得,生了万年的树林,被我毁了有些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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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一里,便见木娘站在树下,手持双剑,“迎接”他们这群不速之客。
龙女与圣古对视一眼,出声向木娘喊道:“木娘,我知道,你以剑术为傲,一直想找到可以与你切磋的知己,我找了好久,把这可以战胜你的对手带来了。”
龙女侧身,让出月人。
木娘听罢不言,收起了真剑,双手贴紧身边的巨树,凝聚妖力,从中抽出两把木剑,随手把其中一把扔给月人。甩手间,剑锋带着凌厉的气势,疾速旋转着向他们飞来。
月人云淡风轻,抬手稳稳握住剑柄,算是应战。
龙女见机,插话道:“圣古啊,我们来打个赌吧!”一边对他狂使眼色。
我领会了她的意图,接话道:“好啊,我赌月人,要是输了,我留在这儿,给木娘当小弟,端茶倒水,在所不辞。”
“我自然赌木娘,要是我们输了,木娘给你当小妹宽衣解带,无所不从!”
有点过了。圣古眨着眼暗示龙女。
没关系啦。龙女回了他一个眼神。
木娘没有看他们尴尬的闹剧,端起剑,认真对战。
不出月人所料,木娘认真起来后,整个身体像与周边的树木融为一体,那些活了万年的巨木也像呼应她一般,原本还算秀丽的森林突然肃杀了起来。
木娘动得很快,黑袍之中透着凛凛寒光,转眼就已杀到月人面前,月人站着动也未动,只抬手迎击。
万年之木形成的剑,本应不亚于钢铁,可木娘的剑却在与月人交锋的第一下就断裂开来,这是妖力相差太大所致。
月人本不擅剑术,放弃剑的束缚,抬起拳头,凝聚妖力,向木娘轰去。
万树之林随之振动,虽然这一拳未曾落到木娘身上,其迫力却像有形体一般,木娘抬手防御,还是被推出十米远,周边的树木有如经历狂风,纷纷向下飘落苍翠的树叶。
月人扬了扬拳头,夸张地作戏道:“我赢了。”
完了看圣古一眼,满脸写着“我演得怎么样”。
月人虽压制性地赢得胜利,靠的却不是剑术,而是身为大妖怪的妖力,若是消去妖力差距,单凭体术,还不知谁输谁赢,还不知道,木娘会不会认这场战斗的结果。
圣古正担心,只见木娘径直走到他们面前,冷冷一句:“我输了。”就再也没有下文。
“这是……”圣古有些拿不准,与木娘还算是熟悉的龙女一把搂住了她,毫无形象的拍着她的肩膀大笑道:“欢迎入伙!以后你就是圣古的小妹了!”
木娘的脸被黑袍的帽檐遮住,圣古看不清她的表情,赶忙拦住龙女的话头,嚣张太盛,怕是要引火烧身。
圣古对木娘笑着示好道:“其实我们也无恶意,近些天来,血池凶兽肆行,这些生物不知来处,嗜血好战,血池即将不再太平。我们半妖,虽非自愿,却也出生在这血池之中,是这个血池仅存的、有理智的生物,不能看着它们肆意妄为,木娘你说对不对?”
木娘似乎理解了很久,半晌开口问道:“你是半妖?”
这是她对他说的第一句话,让月人与龙女笑了许多天。
圣古他们把木娘的森林当作据点,这座森林侧有高山,背靠湖泊,有溪水穿流而过,是个极适合生存的地方。丛丛树荫下,阴凉湿润,龙女待着开心,她的大蛇也早已盘上树,与藤蔓融为一体。
据木娘所说,凶兽也曾踏足森林,木娘无奈它何,但是森林似乎有自己的意识,升起了重重迷雾,引得凶兽一直绕圈,绕了几日,遇不到生灵就自己离去了。
“看来这些凶兽不是很聪明,我们在这还算安全。”龙女与阿大盘在一处,从树间探出头来。
“但看起来,无论是半妖之力,还是纯血妖怪之力,对凶兽都完全不起作用,这究竟是何原因,若是不弄清楚,我们就始终处于弱势。”圣古忧心忡忡。
旁边的月人似乎想起了什么,一拍手道:“这种情况,我倒是见过。”
圣古与龙女一同来了精神,木娘也向他们身边靠了过来,想听月人有何说法。
月人不直接说,倒是问圣古:“你可还记得我与你说过,仙族的起源?”
圣古思索了一下,恍然大悟。
仙族,本是人族。
万年之前,妖族魔族肆虐,仿佛是为了上天为了保有“人”这个种族,平凡人中渐渐出现了一些身怀异禀的人群,他们可以修炼,斩妖除魔,渐渐自成体系,被称为“仙”。
在开世之战中,仙人脱离了人族,创建仙族。虽然他们断绝了自己与人族的关系,但是本源为人是隐藏在血脉中的事实,所以,以人族为源诞生的仙法,伤不了人族。
圣古把这段起源与龙女木娘一说,龙女讶异着,重点却放在了月人身上:“这万年前的事,你怎么都知道啊!莫非你活了上万年?!”
“怎么可能?”月人连连摆手,圣古也开口把龙女的思维拽了回来:“这不是重点。”
月人一向知道得多,可这万年的妖哪是说有便有的?
“重点在于,若是这样,妖法伤不了凶兽的原因便可以推测一二——凶兽,极有可能与妖族本源有关!”
“我们很被动。”木娘与凶兽对阵过,也懂得其中厉害。
他们身上,还怀有不知名的力量。他们不为妖力所伤,我们无奈它何,它却可以伤到我们。
“这便是我想把大家聚集起来的原因。”圣古说道,“风暴将至,群兽才能得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