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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lì
过这件事之后,陈半夜对于天游子当天的表现可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他虽然桀骜不驯,却也非常清楚,如果不是天游子胆大心细,在那种极度危险的环境中依然能够保持相对的冷静,并且能够始终对他不离不弃,说不定自己的小命早就交代在那个怪物手里了。也就是从那次开始,他就对自己这位小伙伴产生了由衷的敬佩之意,虽然在两人日后的生活中他仍旧表现得随随便便,但是一旦碰到大事,却往往对他言听计从。
话又说回来了,虽然两个孩子在家里都比较受宠,但这么浑身狼狈地回到家里,这顿揍本来是应该免不了的。然而惊吓之下,两个熊孩子回到家就一起发起烧来,夜里睡觉都是一惊一乍的,嘴里说着一些让人莫名其妙却又非常吓人的话,什么‘臭狗屎(臭句号)快跑!’,什么‘别过来,别吃我’等等。这么一来家里的大人只顾着心疼,哪里还有心思去教xùn
他们?所以说两人因祸得福,倒是免除了一场皮肉之苦。
刚开始的时候,两家的大人还以为是俩孩子晚上在外边疯跑着凉了,尤其是看到陈半夜光着屁股跑回家的样子,大人们更是坚定了这种想法。然而等他们带着孩子跑了几天医院之后,却发xiàn
这事挺怪的。一到医院,俩孩子就退烧,不管咋检查也检查不出什么毛病,等一离开医院回到家,得,病又来了。
折腾了几天之后,终于有一位好心的老中医偷偷告sù
他们:“这俩孩子啊,可能是得了什么‘癔病’,这种病在医院是看不好的,还是另想办法吧。
听老中医这么一说,陈半夜来自农村的爷爷奶奶就明白是咋回事了。可明白归明白,事情却着实有点不好办。为什么呢?因为那时候国家的思想管制很严,到处都在破除封建迷信。不要说是天津这样的大城市,就算是农村,那些神汉巫婆也都闭门谢客,谁也不肯招惹是非。在天津这样一个大城市里,大多数人都有点文化,以无神论者自居,想找个能治疗这种病的人,那可真是难比登天。
或许是这俩熊孩子命不该绝,就在两家大人都束手无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乱转的时候,一个人的出现终于打破了这个僵局。这人是个老道士,也就是天游子后来的师父。
话说这一天,天游子的爹妈还有陈半夜的爷爷奶奶带着俩孩子从医院回来,一路上正愁眉苦脸地商量着咋办呢,突然间就有个老头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这老头穿着一件脏兮兮的长袍,也不知dào
多长时间没洗了,浑身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臭味。头发花白,胡须老长,油乎乎的打着卷,不知dào
怎么搞的,额头上有个大青包,脸上脖子上还有几道血痕,就好像刚跟人打过架一样。
两家大人因为孩子的事心里正烦着呢,挺善良的人这会儿也没了耐性。这乍一看到这么一个叫花子一样的糟老头拦住他们,自然不会有啥好话。天游子的爸爸年轻一些,说话就有点冲:“哎我说,你这老头咋回事?要饭也不看好了找谁?没看见我们这孩子病着呢吗?一边去,一边去!”
说着话用手一扒拉老头,就想把他推到一边去。没想到这老头看着挺瘦弱的样子,力qì
倒是蛮大的。天游子的爸爸整天在工厂里干的就是体力活,身强体壮,本以为这随手一划拉,老头就算不摔倒也得打个趔趄,没成想人家站在那里根本就是纹丝不动,倒是把天游子他爹给闪了个趔趄。
这一来天游子他爹脸上可就挂不住了,街上人来人往的,那么多人看着呢!他眼一瞪正要发火,没想到老头一句话就把他的火气给压下去了:“兄弟别发火,这俩孩子的病,我能治。”
两家人正是走投无路的时候,虽然看着眼前这个老头的样子实在有些不敢恭维,但还是觉得心里升起了一线希望。陈半夜的爷爷伸手拉了拉天游子他爹,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后很和气地问道:“这位大兄弟,你说孩子的病能治,你知dào
孩子生的是啥病吗?”
老头笑了起来:“嗬嗬嗬嗬,这老哥心眼不少啊!还知dào
投石问路。放心吧,既然我说能治,那就是知dào
孩子生的啥病。”说着往两家人身边凑了凑,小声说道:“孩子是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吓着了,也就是说啊,掉了魂了。”
这一句话说到了点子上,一开始被老头身上的那种臭味给熏得直皱眉的天游子他娘眼睛一亮,顿时来了精神。她也顾不得一旁的丈夫直翻白眼,竟然一把拉住老头那油腻腻的袖子就往家里拉:“哎呀,老先生,既然能治病那还说啥?走走走,先回家。”
这时候天游子他爹和陈半夜的爷爷奶奶也觉得是真的碰到了高人,自然也就自动忽略了老头刚开始给他们的那种猥琐印象。一时间反而想当然地人为那些真zhèng
的世外高人似乎就应该是这个样子,对待老头的态度当时就变了,一个个都是一副高山仰止的样子。
那老头并没有在乎这些人的前倨后恭,脸上反而是一副奸计得逞的表情。他毫不客气地摆摆手,大模大样地说道:“那好!头前带路。”
这表情落在众人眼里,不由得又对这老头的身份犯起了嘀咕。然而正所谓病急乱投医,就算是明知dào
前边是个坑,恐怕两家的大人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往下跳了。更何况不管咋说,一个陌生人一照面就说出了孩子的病根,如果没有一定的本事,恐怕是做不到的。可怜天下父母心啊!父母对于孩子的那种不计代价的疼爱,又有几个当子女的能够真zhèng
体会?
按照一般的情况,像这种招魂的事情,应该是在丢魂者自己家里进行。因为魂魄本能地想去的地方,往往就是自己最熟悉最亲切的家。不过这老头并没有那么做,用他的话来说那样太麻烦,还得分两次去做。‘不就是给两个小鬼头叫叫魂嘛!小事一桩!稍微动动手脚就办了,不用那么麻烦’。
看到老头信心十足的样子,两家大人更是对老头高看一眼。那时候天游子家的条件相对比较好些,置办一些应用的物品也简单方便,于是他们一商量,就把两个孩子全都带到了自己家里。
到家之后,老头并不急于去做法事,而是先让天游子他娘烧水洗澡、做饭做菜,据说是因为他已经好几个月没洗澡了,怕到时候因为身上太臭熏到孩子的魂魄,再不愿意跟他回来那就不好了。至于酒菜,他更是说得理直气壮:这俩熊孩子的魂魄丢在了一个很隐秘的地方,而且离他们家还挺远,给他俩叫魂,应该是一件体力活。人是铁饭是钢嘛,不吃饱了肚子怎么有力qì
干活?
对于他的这种理论,众人自然不能反驳。人家到现在为止也没提起过任何报酬的问题,总不能连一顿饭菜也不舍得吧?于是两个男人负责陪着老头聊天喝茶,两个女人则分工合zuò
,烧水做饭买酒买菜有条不紊。
洗澡的时候,老头提着自己的那个大包关上房门。等他再出来的时候,样子已经完全变了:几个大人竟然眼前一亮,颇有一种相当惊艳的感觉。老头脸上的胡子不见了,就连脸上的伤痕、额头上的青包也奇迹般地消失了。乱糟糟的头发也梳得整整齐齐,而且还在头顶上挽了一个簪。他身上那件破烂脏污的被一袭青色的道袍代替,手里还拿了一只雪白飘逸的拂尘,看起来也就四十多岁的样子,道骨仙风,飘逸出尘,哪里还是街上那个臭要饭的?完全是一位高妙全真嘛!
不过等到上了饭桌,这位道士的原形马上就又显露无疑:‘吧嗒’一口菜,‘滋溜’一口酒,风卷残云、狼吞虎咽,一大桌子酒菜竟然让他一个人给扫荡了一多半。完全是一副三年没吃过饱饭的饿死鬼投胎的模样。
吃完了饭,老头变成的中年道士向两家大人要了两个孩子的生辰八字,又让天游子他爹去街上买了两盏白纸灯笼和香烛。他一个人钻到屋里忙活了好大一会,最后拿着两盏写着两个孩子的生辰八字并且画满了符的白纸灯笼走了出来。
两家大人都眼巴巴地看着他呢,脸上的那种焦急根本掩饰不住。但道士却显得胸有成竹,他看了看众人,慢条斯理地说道:“你们别急,这俩孩子的魂魄是丢在了一处聚阴之地,以我的本事,给他们招魂那是根本没啥问题,不过需yào
你们帮忙。这样吧,男人阳气重,怕惊了孩子的魂魄,还是由两个女人跟着去吧!你们两个,好好在家守着孩子,等啥时候看到我点在屋里的蜡烛连闪三闪的时候,孩子的魂就回来了。现在,你们先照顾孩子睡觉。”
说完也不管众人有没有意见,自顾自将两个灯笼往两个女人手里一塞,甩手背上自己的包裹,回过头走进了门外的万家灯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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