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看到刘老二的魂魄被彻底斩散后,我提溜到嗓子眼的一颗心才落回了肚子里,但随后,便捂着肚子,发出了一声闷哼。
刘老二的这一刀,不仅刺穿了我的腹部,更伤到了我的肺部,此刻,我就连呼吸都火辣辣的疼,且窒息的感觉,也越来越重。
“么的,你个杂碎,敢偷袭老子!”我捂着肚子,咬着牙一声暗骂:“我说过的,人在做天在看,你所做过的孽,都是要还的,只是可惜,那个瘸子没在这,不然的话,也一并斩杀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随即挪动身体,靠在了墙壁上。
体内剧烈的疼痛已经让我失去了行动的能力,尤其是,随着血液的流失,那蛰伏在我体内的阴毒,也开始蠢蠢欲动了起来,似乎随时都会爆发。
“真是没想到,最后竟然会死在一个杀猪的手里。”
我靠在墙壁上,看着面前的黑暗一声苦笑。
本以为,我最大的浩劫,便是二十岁生日那天,可是却没想到,我竟然真的没能走出这座绝命风水局,甚至就连徐家,都没能走出去。
“要是有瓶酒该有多好啊。”
我忽然就想起了王寡妇,还有她留下来的那些酒。
“那些酒,应该是留给我的吧,她知道我会浑身发冷,所以就把珍藏的好酒留了下来。”
一想到王寡妇那张妖言惑众的脸,我的嘴角便泛起了一丝笑意。
“真好看啊,要是,能做我媳妇,似乎也不错。”我咧嘴‘嘿嘿’一笑,但随后又摇了摇头,喃喃道:“张千俞,你想啥呢,那么漂亮的女人,怎么可能看上你这个毛头小子呢,而且,你只是看中了人家的颜值罢了,你又不喜欢人家。”
“就是不知道,她走没走出这座绝命风水局!”
我知道,王寡妇必然有着什么隐藏的身份,只是,她到底是谁,来我们村,又有着什么样的目的,我却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知道了。
除非,有朝一日我们还能相见,到时候她亲口告诉我。
不过我想,再相见的几率,应该很渺茫了。
毕竟,我已经要死了!
随后,师父那张充满慈爱的脸还有师姐那张美丽的脸庞忽然就浮现在了我的脑海之中。
“师父,师姐,你们还好吗?千俞...可能要先走一步了!”
深深的沮丧感忽然就袭上了我的心头,我一把捂住了脸,强忍着不让眼圈里的泪水流下来。
我才十八岁,本该是一生中最好的年纪,可是我却多次独面生死,多次,与死神擦肩而过。
随后,又亲眼目睹了全村人的惨死。
这些,本就不应该是我这个年纪应该承受的。
而如今,就连我自己,竟然都要死了。
“师父说过,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数,难道,这就是我的命数吗?我注定,要死在这里,要死在,一个杀猪匠的手里?”
哪怕是我强忍着,但眼泪,也依然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不是我软弱,实在是,在我明知自己必死的情况下的真情流露。
鲜血还在不停的往出流,而随之一起流逝的,还有我的生命。
我的意识逐渐开始变的模糊,身体,也越来越冷,到最后,我就连说话的力气几乎都没有了。
我转过头,看向了腰间已经归鞘的斩灵刀,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抬起手,在刀柄上一阵摩挲。
“谢谢了!”我艰难的吐出了一句话。
在刚才危难之际,我将腹部伤口流出的鲜血全部涂抹在了斩灵刀上,我知道,这些远远不够,但它仍然出鞘,然后爆发出了极其强大的力量,将刘老二给斩杀了。
如果不是它,恐怕,我不仅要死,还要被刘老二那个畜牲羞辱。
斩灵刀就仿佛也感应到了我此刻的心境一般,开始一阵颤动,发出的颤鸣声,就仿佛是一个人的呜咽一般。
“我师父就要回来了,到时候,你替我,好好陪着他。”
鲜血顺着我的嘴角不断的溢出,而且,溢出的鲜血极其冰冷,甚至还带有一丝冰渣。
“阴毒发作了吗?来吧,你折磨了我十八年,老子都要死了,还会怕你不成!”
我咬着牙,嘴角泛起了一丝狞笑。
下一刻,我忽然就浑身一抖。
那阴毒就仿佛是感应到了我的心声和挑衅一般,竟然真的猛烈爆发开来。
至阴至寒的气息犹如万千虫蚁一般,瞬间弥漫至我的全身,丝丝缕缕的寒气从我身上慢慢飘起,就连我嘴角的血迹,都慢慢被冻结成了冰霜。
但随后,我忽然惊愕的发现,我腹部的伤口,竟然也被冻结了,原本不停流出的鲜血,也被止住了。
“这是...”我心头一震。
难道,这阴毒,是在救我?
“你也不希望...我死吗?想让我活下来,然后继续折磨老子?”我咬着牙,强忍着身体的寒冷,艰难的说道。
虽然血被止住了,但那剧烈的寒冷,也不是我能够承受的,我的身体已经失去了知觉,就连思维,似乎都被冰封了,很难继续运转。
最后,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大约几分钟后,我终是眼前一黑,直接昏死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只感觉体内的寒冷气息似乎有所减腿,疼痛感,也没有之前那么强烈了。
我发出了一声闷哼,随即想要睁开眼睛,可是我却发现,别说是睁开眼睛了,就连动一下手指都异常困难。
“我这是...被冻僵了吗?浑身上下,被冻成了一个冰块,所以才不能动?”
我心头一颤,心说卧槽,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现在一定很难看吧。
我曾经用师父的手机上网,在网上看到过很多被冻死的人的惨状,而此刻,我浑身僵硬,就连眼皮都动不了,显然是被冻僵了。
“么的,难道老子就连死,都死不安稳么!”
我忍不住一声暗骂,随后,我忽然就听到了一个声音。
“有人来了?”
那个声音很轻,给人的感觉,就仿佛是一个人在踮着脚尖,鬼鬼祟祟的往我这里走来一般。
但什么人,会用脚尖来走路?
我心头一惊,暗道:“是谁,是人,还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