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座矿洞”瘦子俘虏龇牙咧嘴的说道,“快松开,疼!”
大伊万却只若未闻,只是动作生涩的锁死了夹住对方腋下嫩肉的止血钳“你最好在我的耐心被耗光之前快点儿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瘦子闻言再也顾不得腋下钻心的疼动,语速极快的说道,“那座矿洞距离这里不到300公里,我们两年前发现那里的时候里面停满了各种工程车,我们还在里面发现了不少弹药和大量的尸体。”
“那些东西还在那里吗?”
“那些工程车很多都报废了,只有几辆卡车还能用,武器子弹倒是有不少,我们也是靠那些东西才抢了很多涅涅茨人的驯鹿。”
瘦子极力躲避着大伊万伸过来的第二把止血钳,刘小野则没好气的把手里的持针器往不锈钢盘子里一丢,“给你们十分钟的时间,他晃的太厉害我没办法缝合。”
大伊万点点头,固定好了第二把钳子,“继续说下去,那座矿洞有人把守吗?”
“有!我们老大的亲弟弟在那里,一共有7个人!我们抢到的所有驯鹿都会被送到那里暂时圈养然后找机会卖出去!快松开,我知道的都说出来了,你们想去那里的话我可以带你们过去!”
大伊万慢条斯理的掏出卫星地图,“把那座矿洞的位置标出来。”
“我我看不懂”瘦子哭丧着脸,“但是我肯定能带你们找到那个矿洞。”
“行了,别难为他了。”石泉大失所望,示意刘小野继续,兄弟三个相继离开了医疗车。
“要不要去看看?”大伊万兴趣缺缺的问道。
“算了吧”
石泉想都不想的摇摇头,“我可没兴趣去看一些不值钱的废铜烂铁,另外咱们这两天已经惹了不少麻烦,太贪婪的话很可能的最后连卢坚科夫的委托都没办法完成。”
“泉子,别忘了还有个跑掉的人。”何天雷提醒道。
“我们两个去把他解决掉吧。”大伊万主动请缨,“就算咱们不去那个矿洞也不能放过那个人。”
石泉点点头,任由兄弟俩开车离开。
“泉哥,那个人还继续救吗?”刘小野从医疗车里探头问道。
“问问阿萨克的意见吧”
石泉不在意的挥挥手,情报都问出来了,那个瘦子也就没什么价值了。不过之前听阿萨克说这些人仗着手里有火箭筒,从涅涅茨人手里抢了不少驯鹿,甚至连那位做驯鹿买卖的兽医斯科夫都被他们祸祸过。
这么一算的话,这人的价值可就大了,对那些被抢过的涅涅茨人来说,这个人恐怕比那些珍贵的蔬菜更受“欢迎”。
果不其然,阿萨克再次拨通了斯科夫的电话,后者在听说石泉他们抓到了这些偷鹿贼之后当即表示马上就安排朋友在普尔河畔等着他们。
得知这位俘虏还要活一段时间,刘小野立刻松了口气,她毕竟是个医生,职业道德要求她毕竟尽可能的让每一个接受治疗的病人活着走下手术台,哪怕他前脚下了手术台后脚就要被一枪打烂脑组织。
等刘小野完成缝合不久,森林中也跟着传来一声沉闷的枪声。之后不久,大伊万何天雷兄弟俩便把车开回了营地,“解决了,得到的情报一致。”
“既然这样,咱们也该出发了。”
石泉指着医疗车,“我们的新员工联系了那位兽医斯科夫,他的朋友会把阿萨克还有俘虏送到涅涅茨人聚集区。”
“希望他和涅涅茨人相处愉快。”大伊万吹了声口哨,“你领头,我收尾。”
五辆车排成长队离开毫无价值的直升机着陆场往西开向了普尔河方向,等看到普尔河之后继续转道往南开了四十多公里总算找到了斯科夫的朋友。
这人显然也认识阿萨克,在得知他有机会带着家人离开寒冷的西伯利亚的时候,还是由衷的送上了祝贺。
将躺在担架上的阿萨克送上面包车之前,石泉亲自给他盖上一张厚实的熊皮,顺手往他胸口放了一支手枪和一台卫星电话,“在鄂毕湾等我们。”
至于那位被刘小野习惯性打了一针安定的俘虏,他的待遇就没那么好了,众人不但给他套上了一件精神病人专用的束缚衣,装上车之后,斯科夫的朋友还用一只沾染着驯鹿粪便的麻袋套住了他的脑袋。反正这人大概率会成为涅涅茨人献给神的祭品,只要送到的时候有口气儿在就行。
送走了眼巴巴看着他们的阿萨克,石泉拍拍手,“走吧,该完成卢坚科夫的任务去了。”
“希望能有点儿好的收获。”大伊万期待满满的喊了一嗓子,随后一马当先的踩下了油门。
接下来的行程异常的枯燥和漫长,看够了周围的雪景也受够了刺骨的寒风的众人沿着矿区公路和普尔河一路往南开了上百公里,窗外被砍伐殆尽的森林越来越多,包裹着保温材料的天然气管道也越来越多,时不时的,还能在河岸看到一些面积不大的聚集区。
生活在这里的基本上都市来西伯利亚淘金的冒险家和为油气田工作的矿工,当然,还有身上背着命案不得不跑到这里苟延残喘或者开始新生活的罪犯。
直到毫无温度的太阳落山,离开公路在覆盖着积雪的荒原上跑了一个多小时的车队终于稍稍降低了车速,沉默了半个下午的大伊万这才在无线电里提醒道,“地图显示那座矫正营就在咱们左侧的这片山区里。”
“还有多远?”石泉打着哈欠问道,他半路上吃了一片消炎药,现在是犯困的时候。
“不到十公里,咱们正好可以在那里扎营。”
“走吧,希望那里不会又有什么意外。”石泉强打着精神踩下油门跟紧了大伊万。
沿着山区中间仅存的荒废公路,车队一路往里跑了没多久便看到道路两侧鳞次栉比的矿坑或者矿洞,一辆辆极具时代特色的工程设备覆盖着厚厚的积雪只能看出个大概的轮廓。
个别靠着路边建造的悬空板楼上依稀能看到褪色的标语以及烟熏火燎的痕迹,显然,他们并不是这里废弃后第一批来这里的人。
打头大大伊万将车速降到最低,一边打量着手里的彩色照片一边在车窗外寻找着对应的建筑。
“卢坚科夫的情报里可没说这里有这么多的矿场。”艾琳娜抱怨道,这条山路一路蜿蜒往里根本就看不到头儿,想从这么大的一片矿场里找到那座矫正营远超他们之前预料。
“去右边那栋楼里看看,说不定能从那找到些线索。”大伊万在一栋悬挂着镰锤标志,楼前竖着三道旗杆的建筑前踩下了刹车。
然而还不等他们下车,几只呲着牙的野狼突然从一楼窜了出来围住了刚刚熄火的房车。
“看来咱们打扰了这里的住客。”大伊万说完便降下车窗,掏出手枪直接扣动了扳机。
清脆的枪声在山间久久回荡,那栋建筑炸了窝一样接连跑出了将近三十只狼,其中几个的嘴里甚至还叼着小狼崽子。
众人没心思浪费时间,相继开枪吓走了狼群,兄弟三人各自端着冲锋枪小心翼翼的走进了一楼大厅,随后便看到了一只人类的骷髅头侧躺在地瞪着空洞的眼眶打量着来客。
大伊万弯腰捡起散落在一边的户外背包打开,“老式卫星电话,还有一包03年生产的泡菜,看来那些狼并不喜欢这种含棒国食品。”
“这次你不打开尝尝?”何天雷举着枪一边警戒一边怂恿道。
“我不喜欢这种味道诡异的东西。”
大伊万将冻的硬邦邦的泡菜丢到一边,从背包里掏出一台摔坏了镜头的单反,抽出一张储存卡,“等下可以看看,说不定里面能找到些什么有价值的照片。”
“这张矿区地图上并没有显示矫正营的位置。”
石泉用左手压着挂在大厅左侧墙上的地图说道,同时他的注意力却全在地图视野中出现的两枚白色箭头上。
“不不不,已经标出来了。”
大伊万用枪口指着地图,“苏联时代的很多矫正营对外都是以疗养院的名义存在的,这张地图上有两座疗养院,过去看看就知道了,总有一座代表的是矫正营。”
“这种鬼地方还能疗养?”何天雷不可思议的问道。
“这里的疗养可比欧洲部分更刺激。”
大伊万露出诡异的表情,“这些矫正营里曾经关着不少女犯人,在当时,也许那些矿工只花上几卢布就能和一些犯了错误的芭蕾舞演员、大学老师甚至曾经活跃在镜头下的女政治家一起在温暖的桑拿房里聊聊人生。”
“官方不管?”石泉挑挑眉毛。
“管,当然管!”
大伊万掏出手机给挂在墙上的地图拍了一张照片,“但不管矫正营里的犯人还是矫正营的负责人,他们离莫斯科都太远了。任何一份对他们不利或者有利的文件都可以被无限的放大或者直接消失。这些黑暗虽然不能摆在明面上,但北极圈里总有一段时间是被极夜笼罩的不是吗?”
“山高皇帝远呗?”
石泉摸出一枚金灿灿的兴登堡金币,“两个疗养院,所以分头行动吧,路左边的是纹章,路右边的是兴登堡,你选哪个?”
“兴登堡!”大伊万搓搓手露出赌徒般的笑容。
“叮!”的一声脆响,兴登堡金币打着转飞上半空,随后被石泉拍在了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