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几分钟的路程,她把车子停到顾氏集团下面,打开车‘门’走进大厅前往柜台:“你好,请你能帮我转接一下你们顾少办公室的电话么?”
刚好有个柜台小姐之前认出了惊羽,上一次她可没忘了齐秘书多恭敬对这个‘女’人,心想身份肯定不一般,早已没有之前的高傲急忙道:“您好,这位小姐,顾少还没有来顾氏,倒是齐秘书在顶楼,我可以帮您转接一下!”
惊羽听顾溪墨并不在顾氏,摆手:“算了,不用,我就在这里等!谢谢了!”说完她坐在大厅里等。
旁边有个前台小姐也认出了惊羽,突然想起大少上次说谁让这个‘女’人进去,就开除,想到这里,她小声开口:“你怎么让那个‘女’人在大厅等,你忘了上一次顾少的吩咐么?”
这个长相高挑的前台小姐听到她同伴的话,脸‘色’有些白:“可是……她好像认识齐秘书!”
“算了,我们就当没见到,反正别放她进去就是了!要不然顾少怪罪下来就完了!”
这个长相高挑的‘女’人苍白着脸点点头。
惊羽等了一会儿却依然没有见到顾溪墨的身影,她之前一直打顾溪墨的电话,这会儿她再打过去,对方已经关机了。想到贺父还在医院,这会儿也不知道有没有醒过来,起身只好先离开顾氏。
回到医院,差不多快十一点,她走到病房里,就见贺父已经醒过来,半躺在‘床’上喝陈阿姨带来的粥,脸‘色’还不错,倒是贺父看到惊羽脸‘色’有些苍白,心里担心的问:“惊羽啊,你身体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她走过去坐在‘床’沿观察贺父的脸‘色’,见他脸‘色’还不错,握住他的手:“爸,你身体更好了么?”
贺父摆手:“没事!没事,不用担心我,对了,孩子的事情怎么样了?”
惊羽猜到贺父会问孩子的事情,这会儿他问就算她说谎也没用,并没用多讲什么,轻描淡写点点头:“还不错,我看宝宝住在顾家还‘挺’习惯的,所以让他多住几天,毕竟顾溪墨是宝宝的父亲,有感情是好事!”
贺父沉默不说话了,憋了一会儿实在憋不住然后开口:“是不是顾溪墨不肯还孩子给你?不行,我得去跟他理论理论!”说完就要下‘床’去,惊羽急忙扶着贺父强制让他躺在‘床’上:“爸,你别‘激’动,放心,我已经让我一个朋友帮忙,他是b市有名的律师,说不定过写日子你身体好了就可以见孩子了。”
“你别骗我了,顾家真想要孩子的抚养权,谁能阻止?”贺父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开口:“惊羽,要不为了孩子也为了你自己,你和顾少好好商量一下复婚吧!你跟他说,宝宝现在还小,怎么都得有双亲,对他以后才更好!”
惊羽不想让贺父多忧虑多想,心里却苦笑,如今不是复婚不复婚的问题,而是顾溪墨那个男人恨她,她承认当初的离开是她有错,可她不是没有通知他,一年之后平安生下孩子后,她也发邮件给他了,如果他真在乎她们母子,那时候他就该去y国接她们母子俩,哪怕没有那份邮件,凭借顾溪墨的能力,也能很快找到她们的下落,这么多年过去了,却没有见他来找,唯一的原因就是他恨她,恨不得忘了她这个人,所以她回来,他依旧选择无动于衷,或许如今在他心里她早已可有可无!哪怕这会儿她真提出复婚,顾溪墨也绝不会答应!心里虽然苦涩,但她脸上没有表现半分,维持平静:“我知道了,爸!你说的我会好好考虑!”
等贺父吃完休息,惊羽才走到医院长廊坐在椅子上休息了一会儿。
之后一连一个礼拜,不管她去哪里找,都没有看到顾溪墨的人影,更别说孩子了,短短半个月,她瘦的很厉害,脸‘色’苍白,因为半个月没有休息好,眼底有不少的血丝,她也不敢把这些告诉贺父,只说她和顾溪墨的关系还不错。
她觉得自己理智已经快要到崩溃的边缘,三天内她没有签那份放弃的抚养声明,那个男人果然说一不二再也不让她见孩子。想到以后再也见不得孩子一面,她心里再也没有镇定,眼底一片萧瑟的痛楚,掏出手机,手指有些颤抖,编辑了几个字:你赢了,顾溪墨!手指一颤,然后发送过去,手指紧紧捏着手机,手指骨节泛成白‘色’。
她时不时看着手机有没有短信或者电话回复,却没有看到一条是那个男人发来的短信或者电话。从希冀到失望再到绝望,短短几个小时,让她频临崩溃坠入最低谷。
她咬着牙终于拨通一个电话:“我想要一个人的下落。”如果不是万不得已,她不想打这个电话号码,也不想让程锦然知道她生了一个儿子,这些年,她尽量淡出那些人的视线,为的就是不趟那浑水,不引程锦然的注目,曾经她的目的是想杀程锦然,可自从和顾溪墨结婚以后,她向往简单温馨的一个家,淡出那些人的视线,连带搁下对程锦然的杀意。
刚挂了电话,突然手机短信铃声响起,惊羽还以为是顾溪墨给她的短信,按开屏幕,却是霍恒渊发过来的短信:“考虑的怎么样?”
她垂头突然失了力气,靠在墙面上,本想直接关机,想了一会儿还是编辑了一条短信:抱歉,霍少,我觉得我们不适合,所以我不可能嫁给你!编辑完这条短信,再也没有多看屏幕按键发送过去。
贺父一个星期后身体已经好了很多,在两天前的时候就出院回家了,这些日子贺父没看到孩子,情绪也不是很好,这会儿见惊羽下楼,他招手让她过来。
“惊羽,这一个星期,你和顾少怎么样了?宝宝呢?还好么?”
惊羽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还不错!”生怕贺父多想,她起身也不多说什么,言多必失:“爸,我这会儿得出去一趟!”
贺父问道:“是去见孩子么?我这老头也想去,只是现在这双‘腿’不方便啊!算了,你去吧!早点和顾少说清楚,把孩子带回来!”贺父心里想着要是两人复婚,孩子的问题肯定迎刃而解了。
惊羽没多说什么,开车去了顾家,别墅铁栅栏的‘门’紧紧关着,她看了一眼,人靠在驾驶座上。
一直等到傍晚六点,她一天没吃什么,吃不下也不想吃。就在她又要绝望的时候,一辆黑‘色’的轿车突然从不远处驶过来,车子很快停在顾家别墅‘门’口。
车子打开,一个熟悉‘挺’拔高大的身影落入她眼帘,惊羽在一个星期内再看到顾溪墨这个男人,脑中已经没有多少理智,下车急忙就走过去,生怕他突然消失,连带孩子的消息也不见,身旁几个保镖都认识惊羽,所以在看到她冲过来的时候也没有阻止,惊羽一把扯住顾溪墨的衣袖,目光往车内看过去,却没有看到孩子的身影,车里这会儿已经没有人了。
“顾溪墨,我的孩子呢?”一个礼拜没有见到孩子,她几乎每天控制不住的想,她语气焦急完全没有平时的冷静和平静。她扯着人不放。
顾溪墨眸光淡扫过她扯住他的衣袖,示意其他人退下,面无表情眯起眼问:“同意签那份声明了?”
惊羽面容也冷漠,这会儿夕阳落下,远处山峦都霞红‘色’的晚霞仿佛染成了霞红‘色’,漂亮的惊心动魄,一眼望过去满是霞红‘色’。霞红‘色’染在她脸上,尤其是眉眼带着几分怒意和急迫让她平淡的脸‘色’增添了几分独特的魅力,只是面容消瘦有些苍白,眼底还透着几分惊慌隐藏的很好,顾溪墨将她的情绪收入眼底,薄‘唇’勾起一个弧度。
听到对方的话,惊羽也不直接拒绝,她怕再拒绝这个男人根本不会再见她,如果他真的再带着孩子消失半个月,她真的会崩溃:“先让我见到孩子再说!”
见男人要离开,她紧紧扯住人不放,面‘色’终于‘露’出乞求:“顾溪墨,我们谈谈!最后一次!”
顾溪墨这次没有拒绝,面容依旧满面寒霜:“跟我进来!”
惊羽一路进了顾家,视线不停在四周扫,顾溪墨薄‘唇’冰冷吐出:“别费心了,孩子不在顾家!你以为在你没签那份声明我会把孩子放在顾家让你见到他么?”
这会儿两人也到了大厅,宽敞的大厅里面并没有一个人,空‘荡’‘荡’的很空库,她停下步伐,抬头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突然道:“为什么?顾溪墨,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说过只要你签下那份放弃抚养孩子的声明,之后你想见孩子我都不会干预!”冷冰冰的语气没有丝毫的人情味。
“我究竟做错了什么?就因为我五年前离开你,所以你恨我!你明知道那个孩子是我的一切,我根本不可能没有他!”
“你怎么样和我没有关系,我只知道那是我顾家的孩子!签字或者滚出去!”
惊羽看着眼前男人从骨子里散发的冷漠,心里冰凉又冷,双手放在衣服的口袋抿了抿‘唇’,垂头看了一眼脚尖,突然抬头眼眸直视眼前男人那双冷漠的眼眸没有避开,眼底所有的情绪完全没有再隐藏,痛楚挣扎清晰可见,顾溪墨看到她眼底没有隐藏的情绪面容不自觉一怔,就听她说道:“顾溪墨,五年前我离开你,如今我才真正承认是最笨最错误的办法,如果……如果我知道,不,已经没有如果了,我承认当年离开你是我对不起你。哪怕我让人转‘交’给你信件,还是没有减少你对我的恨意,我真没有想到,这点我真没有想到!”她说的有些语无伦次,没等男人开口,她继续道:“可是你有什么资格剥夺我对孩子的抚养权,我生他,你不在,他从生下来,身体虚弱的奄奄一息,你还是不在!”不等惊羽说完,顾溪墨冷冷打断她的话:“我不在确实谁造成的?”
惊羽抿着‘唇’,尽量维持脸上的平静,哪怕她在脆弱再心力‘交’瘁,她还是没有学会向任何一个人示弱,这个世界上还有比靠自己更实在更可靠的?她扯了扯‘唇’角回答:“是,你那时不在,所以我不能怪你,只能怪自己。那生下孩子的两个月后呢?我给你发邮件告诉你我们母子的消息和地址,你有来了么?我和孩子等了你这么多年,可是你有来么?哪怕孩子在急救室抢救我们母子俩最无助的时候,你有在么?不,你不在。”
“那你又知道我是怎么把孩子养大的么?他从出生就身体不好,去医院更是家常便饭,更别说打针吃‘药’了,偶尔时不时突然发热休克没有气息,有很多次我都几乎以为这个孩子我养不活了,顾溪墨,你知道我那时有多痛苦么?可你又在哪里?你,还是不在!这五年来我把所有心血都‘花’在这个孩子身上,把他看的比命都重要,如今他身体终于好了一些,你说想要就可以轻易夺走?”她眼底带着决绝的意味,让他心惊:“凭什么?顾溪墨,凭什么?就因为你贡献的一颗‘精’子,孩子就是你的?”
听清楚她的话,他面‘色’骤然变‘色’,瞳仁紧紧骤然缩起,冷漠如冰的僵硬,眼底震惊、不敢置信、复杂、惊慌一一‘交’织,再看眼前‘女’人眼底痛楚清晰可见,可那双眼睛还是倔强绝不向任何人低头,脸‘色’苍白,身体明明瘦弱,身板却‘挺’的笔直,哪怕回忆最痛苦的记忆,他也只见她细长的睫‘毛’轻轻颤动,脸上的表情还是没有多大的变化,‘胸’口猛的一震,拳头紧紧捏紧,浑身颤抖连带指尖颤抖不停:“你……说……什么?”什么信?什么邮件?为什么他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看见过?
她继续道:“五年前,我在z市突然检查出怀了孩子,你知道我有多惊喜么?刚开始我也以为是不是又诊错了,我重新做了几次检查,果然是真的怀孕,那会儿我整个人懵了,有些不知所措,害怕过、惊慌过,只可惜……只可惜我的身体不适合怀孕,很可能孩子和大人都保不住,可那会儿你对我那么好,从没有人对我那么好过?可就是因为你对我这么好,所以我退缩了,这辈子我就可能只有这一个孩子,我不敢用这个孩子来赌,我怕以你的‘性’格直接做决定让我堕胎,我承认把这个孩子看的比你重,所以一点差池我也不允许有,同时我也怕自己连同孩子都没有保住,什么都给不了你,只留下两具尸体给你,顾溪墨,那会儿我是真的怕,所以毅然决然的离开,我想着或者只要我留下信息给你让你等我,等生下孩子再告诉你事实!和你继续在一起。我和孩子等了你五年,这五年里,我几乎天天陪孩子在医院里,相依为命了五年,你觉得我有可能把孩子让给你?顾溪墨,我告诉你,哪怕付出任何代价,我也不可能让你把孩子从我手里夺走!所以,你别再欺人太甚了!”冷眸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大厅!
顾溪墨此时觉得自己整个人仿佛如坠冰窖,刻骨的冷,脑中随着她的话炸的一片空白,视线落在那个瘦弱却依旧‘挺’的笔直的身影,‘挺’拔的身体猛的颤抖不停,指尖颤抖,心口的‘抽’痛仿佛有一把匕首将他的心脏硬生生的剖开,痛的鲜血淋漓,他从来没有想过她有什么苦衷只自以为是觉得她离开他就是对不起他,这个‘女’人曾经让他多疼,他就想让她有多疼,所以在看到这个‘女’人的痛楚的时候,他强装着冷漠看着这个‘女’人疼、痛!想到自己这些日子对她做的一切,拳头紧紧捏紧,看到她疼她痛的时候,他真的畅快满足么?不,他也疼,却自以为是漠视一切,他到底对她做了什么?眼眸死死盯着她离开的方向满是痛楚,‘胸’口一股腥甜猛的往喉咙涌,他捂着‘胸’口,噗!的一声,再也控制不住喷出一口血,鲜红的鲜血点点滴滴落在地面触目惊心!
“大少!大少!你怎么了?”有几个保镖刚要汇报就看到这一幕,脸‘色’一变急忙上前想要扶他起来!
惊羽开车离开回到贺家的时候,看了一下手机,发现有很多条短信给她,有些奇怪,她按开手机,点开几条短信看了一下,突然把自己之前那条给霍恒渊的短信翻出来,才发现自己之前点的不是发送,而是群发!她点开霍恒渊的短信:没有试过怎么知道不合适?我对你是认真的!如果你愿意,什么时候领证都可以!她把手机扔在一旁,虽然她和顾溪墨说任何代价,但她还真没有多想和霍恒渊这个男人有任何牵扯。干脆直接关机,没有回复!
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