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沙来时还小,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人自然不用说的,近来我也教她些打理后院的事,相比不会差的。”白羽道。
柳夫人闻言点点头,“自郡主一事我也知晓,这郡主若真的嫁进来,恐怕是还不如玉沙,若是她摆起郡主架子,你哥哥可能也不易。”
“我也是这样想的,玉沙也算是知根知底的人,咱家也算是京城数一数二的人家了,犯不上再去攀亲,倒对哥哥不好。”
“正是了。不过我还是不放心,再试试才行。”柳夫人道。
“玉沙~”柳風华在院子里拦住玉沙。
玉沙回过头,四目相对,两人倒不好意思起来,“你我的事主子都说于我了。”玉沙低着头,脸不知是冻红了,还是害羞的。
“那你怎么想?”柳風华傻傻的问,现是个明眼人也知玉沙是怎么想的。
“我”玉沙低着头,到了也没好意思说个愿意,只是点了点头。
柳風华倏地笑了,“我这就去同母亲说,我柳風华要娶你。”他声音有些大,引的院子里其她的丫头都看过来。
“你小声些。”玉沙更害羞了。
柳風华等不到明天,径直到柳夫人的房里与她说了要娶玉沙的事。
柳夫人故意板着脸,“你可知她什么出生?娶她意味着什么?”
“儿子知道,但儿子不怕。”柳風华说的决绝。
不一会儿玉沙也被叫来,两人一同跪在柳夫人面前,屋里其他的人都被打发了出去,关上门。
“玉沙~”柳夫人唤了一声。
“奴婢在。”
“你知道你是什么出生?却还要嫁给我华儿?”
“奴婢自知出生不好,但奴婢有自信不比千金小姐差,该学的奴婢都学了,如何打理后院,如何孝敬公婆奴婢都知道。”玉沙道。
白羽庆幸玉沙没有将两人是真心相爱挂在嘴边,而是说了些实际的,两人在一起生活,靠的绝对不只是真心相爱,靠的是相互扶持,相互依靠,彼此着想。
柳夫人用严厉的目光盯着玉沙看了半晌,玉沙也不回避,没有显出丝毫的畏惧。
柳夫人看着玉沙的目光逐渐变得缓和,然后和蔼起来,最后笑了,“好孩子,起来吧。”
柳風华与玉沙相视,明白了这是柳夫人在考验他们,根本就不是真的对他两的婚事不满意。
两人给柳夫人磕了个头,然后站了起来。
“老夫人说了,会收玉沙为义女,也算是弥补郡主退婚的事,到时候玉沙就是侯府的主子了,身份也是有的。”白羽道。
屋里一派喜气洋洋,外面的爆竹声也响了起来,这件事算是尘埃落定,众人移步到院子里看烟花。
十几支烟花直指天空,一粒粒“金砂”喷射而出,在空中傲然绽放,姹紫嫣红,把夜空装点得美丽、婀娜,把大地照射得如同白昼。
也把每个人心里照的亮亮的。
年刚刚过完,相府那边便送来了聘礼,丝毫没有亏待玉沙,都是按照名门小姐的数量准备的,这些年白羽零零散散也攒了些银子,给玉沙做嫁妆是足够了,更何况老夫人那边还送来了不少。
春天悄悄的来临寒冷的冬季过去了,积雪融化,在四月柔和的风的吹拂下,玉沙风风光光的出嫁了,绿俏这个傻丫头离别之时哭的像是泪人一样,晚上白羽还特意叫了玉沙来两人同睡。
了无生机的园子里长出了一片新绿,一天比一天鲜嫩,就像是什么神明夜晚悄悄的从园子里走过,每个早晨都留下她明亮的足迹。
皇上却不像这春一样生意盎然,他如同冬天的朽木一样永远也不可能再发芽长出绿叶了,说有的太医都说皇上怕是撑不过这个春天了。
白羽在老夫人的院子里陪了老夫人一天,因为老夫人三翻四次的留她,直到很晚她才从老夫人院子里出来。
夜色已浓,白羽领着绿俏,穿过园子会惊鸿阁。
绿俏忽的止住步,“那不是侯爷吗?”
白羽顺着绿俏的目光看去,池塘边上那人还真的是冷墨轩,一轮圆月下,他独自一人坐在那里,抬头望着月亮。
老皇帝即将去世,大皇子与二皇子争斗不休,朝中现在是人人自危,暗潮涌动,这时候如果站错边,另一位新帝登基,那对冷墨轩,对侯府来说都会是灭顶之灾。
冷墨轩随出手帮过二皇子,但却还是态度不明,大皇子二皇子都想拉拢,于是轮流登门,里阿奴攻击,表面是坐茶论道,实则每句话都意味深长,明枪暗箭。
多少问题都在等着他去解决,书房案头堆积如山的折子,任凭哪一件事稍微处理不当便会牵一发而动全身,影响整个侯府的安危。
白羽看着冷墨轩的背影和他月光下拉的长长的影子,还真有‘对影成三人’的孤独之感,肩头重担此时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白羽让绿俏先回去,走上前,在冷墨轩旁边坐下来,不知为何,此时,她想陪着他。
冷墨轩察觉到了白羽的到来,什么都没说,依旧抬着头看着天上那一轮圆月,目光深沉。
白羽和冷墨轩都席地而坐,冷墨轩的衣角都被池边的水打湿了。
两人都不说话,夜空中无半点星辰独剩下那一轮月圆,看着有些凄清。
月光洒在水面上,反射在冷墨轩的脸上,高挺的鼻梁与薄唇,长长的睫毛,俊美的让人无法形容。
他沉静而优雅的姿态,仿佛以一种天荒地老的姿态,暗示他所不能言明的一切情绪。
四周静的出奇,一切都变得不再重要,天地间好似就只有他们两人而已。
“你不希望我与二皇子为同吗?”
冷墨轩忽的说话,扯回了白羽的思绪,她收回凝视着冷墨轩的目光。
“我是狐妖,不是柳涵雪,不会为任何人说话。”白羽平静的道。
换成柳涵雪她一定会劝说冷墨轩与二皇子为同,因为那关系着柳家的安危,试问,若是让大皇子登基,他又怎么可能留着柳家这么大一个隐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