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关内,荣王,李嗣业高仙芝封二,边令成,白晓德,等军中大将齐聚一堂,正在畅谈平生事。

作为听众的荣王就在那里听着白晓德讲李嗣业安西的新事,讲史远怎么投靠了李嗣业的,高仙芝等也在笑骂李嗣业当时爬上连云时的那个德行。

只有边令成还是有些放不开,他现在担心自己抗旨之后,陛下会把自己怎么办,所以情绪不高。可是高仙芝在,他也不能多说什么。他知dào

天子最后也许不会拿李嗣业怎么,自己算是彻底的失宠了,想到这些,他突然有些邪恶的想法。

于是悄悄的蹭到李嗣业身边道:“晚上我去你房中。”

李嗣业顿时魂不附体:“什么?”

一席人都安静了下来,齐齐的看着边令成,边令成老脸通红,人家不是那个意思,你瞎想什么呢?只能苦苦的看着李嗣业,很严肃的道:“有些事情想和你商议。”

李嗣业看看他:“真有事?”

“是。”

“知dào

了知dào

了。高帅,封二,两位也该敬一敬边公啊,陛下本来对两位在此的战略有些焦急,朝中一些败类也在胡说八道,是边公为你们陈情,才消了天子之怒。”

高仙芝等当然会敬酒。

端坐主位的荣王默默的看着下面的一团和气,他觉得,安西系,才真的是朝廷的栋梁,更令人放心的是安西系,的确没有任何的野心,纯粹的一群军人而已。想到往日在长安听到的一些负面风言风语,各镇节度兵权将解后,朝廷上的大爷们为了自己儿孙上蹿下跳,使劲手段争权夺利的模样。

荣王突然觉得安禄山之乱也不是坏事情,起码能识得忠良是何等模样。

想到这里,他站了起来端起酒杯:“为我大唐有诸位将军而饮。”

“谢荣王。”

李嗣业看着荣王,忽然心中一动。又看看边令成看荣王的眼神,他突然有些毛骨悚然,边令成这死人妖也有如此胆量?该不该给他安上个JJ,人家可是身残志坚的典范啊,还有情有义,胆量包天,不出来混真的是可惜了。

边令成察觉到李嗣业在看他,赶紧露出一脸媚笑:“李将军饮。”

“饮你个头,喝多了你和我说事情我可记不得。”李嗣业瞪着他,边令成一吓,立即放了杯子:“那不饮吧。”

荣王和高仙芝等失笑不已,封二心细,狐疑的看看边令成这幅所求余人的模样,再想想之前得知的荣王豪言,以及边令成所言,模糊之间他忽然一身冷汗,再看白晓德样子,封二心中越发的发冷,人的感觉上来之后,只会越陷越深。

起身当小解似的,追上了先出来的李嗣业,封常青忽然拦住李嗣业,而后正色道:“四周无人,将军能否告我,边公此来实情。”

“监军而已,还能何事。”李嗣业头疼的看着封二。

封二忽然惨笑:“非李将军重情,荣王仁德,边公重义,封二和大帅恐怕已经拘回长安,不,恐怕已经为鬼也。”

李嗣业扫了他一眼,若无其事的道:“胡说八道,天子岂能自毁长城。”

“谢李将军了,可是此患难消。”封常青叹了一声:“高帅耿直,不似封二长年盘算心思,封二自信不会说错,李将军可救某一次,却更添天子怒啊。”

“封二,往日你我相知甚深,你可信我?”

“信。”

“今晚边令成找我,你可藏于床下,我所想不错的话,边令成为自保,必定怂恿某说通诸位,拥立荣王。”

封二浑身一颤。

李嗣业淡淡的笑道:“或起兵马拿下,以为自保,或遂边公心意,再造大唐。荣王如何,你看在眼中,可有计算,自己想清,来或不来随你,提前告退便是。”

封二直直的看着李嗣业:“将军心思如何?”

“还不知dào

边令成是不是这样想的呢,某不瞒你,天子令他前来斩杀两位,以为尔等谋反在即,不必心伤,历代以来那朝天子不是如此心术?”

“管不来他朝,岂能不保自身?”

“若是斩你,你可授首?”

“事若突发,手中无刀,唯有喊冤尔。”封二苦笑道:“也就只能和你讲讲而已。”

“不怕我害你?”

封二失笑道:“你莫胡说八道。说正事。”

“天子不明啊,当退。荣王处,再看就是,有太子在,这是为难处。”李嗣业也头疼:“或是边令成劝我等说通荣王,为太子晋身造势?以拥立功劳换取太平。该是这样,他没那么胆大,可是边令成不知太子为君,一样顾忌我辈。”

“那荣王日后就不顾忌。”封二失口道。一句话说出,忽然觉得好没意思,所有退路尽在君断,要生则生,要死则死。

李嗣业却真的笑了起来:“看来你是真知了。可知上古天子无此权势,不由一人而家天下,也罢,出来已久,晚上再谈,封二,若荣王可行,我或会奉他为君。你可愿随我?”

“愿。”

“回吧。夜中深谈,且看边令成心胸。这死人妖看似没种但真有种,不愧我们安西出来的。”李嗣业哈哈大笑,一点也没把这些事情放心上。

可是封二知dào

,李嗣业若要反,他又何必再来?等大唐烂了,靠他的名望,立即起安西四镇大军,他一言而下,安西士卒绝对义无反顾,再加上西域各族对他的信任,搞不好吐蕃趁机出手,一旦李嗣业和吐蕃联手,大唐指日可下。

封二想了想,入席看看天色,对荣王说前去看看兵马,且先退。

荣王觉得他是有事情,也没多想,以为刚刚李嗣业和他出去安排事宜的,高仙芝也是信任他们,更不会问,边令成哪里会多嘴,李嗣业一脚踹过来怎么办?

封二出了门,不瞒李嗣业护卫,低声道:“将军要我藏于屋内,和边公谈事,以为人证,边公来时,切莫多嘴。”

安西出的护卫哪里不知dào

封二和李嗣业的交情,立即点头。他们忠心李嗣业更甚,但是封二说是李嗣业要的,他们也就不说了,封二难道会蠢的发神经病,躲起来刺杀李将军么?

不过有护卫心细,点头之后还是加一一句:“待某等将军回时,密报一声。”

封二点头,点头之后瞪了他一眼,气哼哼的却又想发笑,只能骂道:“你家将军,你家将军,我家老友。奶奶的。”

护卫都笑,封二也无语,只能摇摇头:“莫被他人知dào

了。”

然后进了屋,潼关要塞,军旅艰苦,李嗣业这样的地位,也不过三屋所居,一室卧,一室护卫,一室放军械。

封二进去转了半天,想想绕到了屋内屏风后的便桶处看看,再坐了窗前,只能李嗣业和边令成来,就藏于便桶后。

夜渐渐黑了。一直站在窗后看着潼关之上那轮弯月的封二终于听到了人声。

赶紧躲避好。

果然李嗣业进后,一个护卫低声道:“将军。”然后李嗣业哈哈一笑:“边公进屋吧。”然后听了护卫禀告,李嗣业道;“不错,是某要的。”

封常青心中哭笑不得,这些护卫把自己当贼呢?

又听到李嗣业说:“边公与我有事,防护百米之外。不得近窗。”

“嗨。”

脚步声散去。

李嗣业进屋,等点灯,上茶的护卫退下。封二听到沉默一会后,李嗣业正出声欲说什么,就听到扑通一声,边令成重重跪了地上:“李将军救我。”

“起来,起来,有话直接说。”

“天子疑心两帅作乱,假以败师之名,令老奴带人前来斩杀两位将军。老奴心中知dào

两位忠诚,所以不肯,但在长安老奴怎么敢说?荣王也知此事,所以前来保护两位将军。”

“我听人说边公你在荣王处豪言欲求一死。”

“这,这能不死不好么?”边令成扭捏的道。

李嗣业爆笑,一脚踹去:“你这家伙。边公。”说完他正色起来:“你是好汉。有话尽管说就是。”

“只请李将军救我。”

“老子不是和你说了么?要你有话直说,我早答yīng

上书陛下了,不过你还不放心,你到底欲使我行何事情,此室你我,护卫百步开外,你尽管直说。”

“将军不要发怒。”

“你尽说。再烦我丢你出潼关和叛军厮杀去。”

边令成急了:“好。”说完死人妖一咬牙:“将军,天子老矣,昏庸无德,将军威加海内,一旦击破叛军,外无dí

手,内有君疑,且为封二高仙芝上书一事。将军觉得到时候,天子会如何?”

“无非嘉奖入长安,日后再算计,某还好说,封二高帅,还有边公你恐怕麻烦大了。尤其是你。”

“所以请将军救我。”

“如何行事?”

“太子当立,将军何必说动荣王,平叛之后即可入长安,令………”边令成忽然说不下去了,怎么算计,这样的将军除非自己当皇帝,不然换谁上位,也不放心。

李嗣业看着他只是笑。而后道:“封二出来吧。”

看着屏风后封常青转出,边令成给吓的摔了个四脚朝天,魂不附体。封常青却恭敬的走到他面前,跪倒在地:“谢边公厚恩。某惟李将军命是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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