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被他激怒。
一群家伙石雕似的,头都没动。
一个块头和沈烈差不多的人上来了。
沈烈问:“开始了?”
对方出拳。沈烈出腿,踹趴下了。张浦在笑。
又一个人上来了,个头比沈烈高一点,对方出腿,沈烈出拳,砸了脸上,又砸趴下了。
没办法。
对方的速度是很快。
可是沈烈看的清清楚楚。他看到对方运行的轨迹,就算他的击打能力再差,一指头戳了高手眼睛上,高手也受不了的。何况沈烈的攻击力不简单。
一瞬间放下了二个人。后一个还见血了。半天没能爬起来。
这下,让一群很酷的家伙动容了。
慢慢的走上了一个全身戒备的。
刺拳,退后,刺拳,直踹。沈烈对着他的脚板一脚踹了回去,对方狼狈的后退,沈烈旋风似的到了他面前,一拳砸去,却是假的动作。后退了。
白痴也知dào
,他其实还可以加一脚。
“上去三个。”张浦发话了。
一群警卫铁青着脸,当真上来三个,围住了沈烈成三角,前面出拳,后面上腿。
沈烈飞快的挡住一拳,跟着对方收回的拳,扑出,身子扭曲着,左臂一个弧度狠狠的带过,砸在了对方的颈部,回身挡住一脚。
立即侧踹,踹飞了一个。
与此同时,让过对方一肘。脚下滑动着,起肘架住被他绕到后面的那个军人的反肘。砰的一声,对方背后又被他用力一推。
踉跄着冲出了三四步,听着对方一声吼,一个转身,腿已经翻了起来。沈烈抬起腿来踹了对方的腿弯,对方人转到了一半,没办法的继xù
前冲。
沈烈后退了。大家知dào
,不要打了。再打也是丢人。总不见得一帮子人上去殴打他吧?
虽然在他们的眼里,一群人上去,沈烈肯定吃不消的,可是谁不要个脸面?
一群家伙面面相觑着。
张浦站了起来:“好了。沈烈,他们就教给你了,不奢望和你一样,但是要比现在有进步,可以么?”
“没有问题。”
张浦看看沈烈:“恩,中尉吧。你们其他人先继xù。沈烈跟我来。于诚,你也跟我来。”
“是。”
沈烈看去,于诚军衔比其他人高,看来是头。对着他的眼神,于诚善意的一笑,竖起了大拇指。
沈烈也回报以笑容。
“很好,军人就是要这么豁达。沈烈你不要藏私知dào
么?”张浦笑眯眯的道。
“放心吧。不过,就这一批?”
“恩,再说。”
“哎!长官,你喝酒赖皮算了,你这事情不能赖皮啊。”沈烈急了。连忙窜了上去,后面一群警卫扑哧一下大笑起来。
张浦也是又好气又好笑:“小兔崽子。别这么多废话。跟我走。”
沈烈也知dào
不能太过。只好装着委屈,跟着他出去了。
转到了隔壁一间屋子。
于诚取过了肩章领章。走到了沈烈面前,帮他佩戴上。张浦要他去找罗刚把沈烈的手续办好。
屋内只有沈烈和张浦二个人了。
张浦站在那里。
“你的事情,有点麻烦。当然,我能够解决。最近就在这个地方呆着,哪儿也不要去。”
“告sù
我原因。”
“你现在是军人,服从命令。”张浦看着沈烈,想了想,叹了口气道:“沈烈。其实我不把你当成手下,我很欣赏你。运气也好,天赋也好,你能够有这样的功夫,我羡慕。哪个男人不喜欢自己能打?自己无dí?可是你别忘记了,你的反应再快,快不过子弹。巴特兄弟是德国一个大家族的人。最近因为他们的死,影响了很多人,和事。你知dào
那些文人的。”
张浦仿佛想到了什么不开心的往事。
他背着手转了个圈,一个不该在他身上出现的动作出现了。
耸肩。
他无奈的耸耸肩:“什么礼仪啊,什么面子啊。总要找个替罪羊。但是现在你是我的人。”戳了下沈烈的胸口,张浦冷笑道:“他们要动你,先动我这一关。”
然后重重的点点头,一拍沈烈的肩膀:“好好干。如此武艺,何不保家卫国?”
仿佛,丢下了千斤的担子似的。
张浦的手压的沈烈身影有点不稳。他呆呆的看着他的背影,然后追了上去:“长官,我要见罗刚。”
“可以。我会安排的。”
“长官。”这是于诚在敬礼。
沈烈看着他,尴尬的看看自己肩膀上的军衔,不知dào
怎么办。
于诚善意的道:“长官,你只要点头就行了。军中规矩森严。请跟我来,我们开始吧?”
“恩,好。”
沈烈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他何必再想多少呢?张浦,值得信任么?他思索着,这个问题要遇到罗刚后,才分析的出来。而他不知dào
,其实他已经信任了张浦。
“长官好。”里面的警卫站成了一排。
于诚在一边介shào
道:“警卫班分三组。三天一次,跟着司令长官保护,其余时间进行训liàn
,和正常野战部队一样作息,唯一不同的是,我们更注重于保护,和近身格斗。”
“恩,理解。”
沈烈沉下了心来,作为比他们能打的高手,他心理上有优势。作为和他们真zhèng
司令长官关系特殊的人,他在心理上也有优势。
而刚刚,他的功夫已经让他们心折。
比我能打,我就听你的。长官吩咐了,我们就跟你学。令出如山,自当遵从。
沈烈很满yì
他们的眼神。
看着他们,沈烈想了想。又站到了垫子上:“你们上来。恩,你,出列。”
出列的人是被他踹飞的,看他叫自己,立即出来了,但是多少有点忐忑,还打我?他郁闷的想着,然后眼观鼻鼻观心的站直了。
沈烈拍拍他:“放松。麻痹的,这么正经干嘛?来,你向着前面,随意的打一拳我看看。”
说着沈烈站到了他的身后,手搭住了他的肩膀。
那个人依言,沉身呼的侧出了一拳。沈烈没有感觉到太强烈的力量。他摇摇头:“怎么打人的,重来。”
呼。
这次好多了。
沈烈看看他。
想了想,叫他摆好了格斗姿势,然后抓住了他的手,引导着,慢慢的,嘴里喊着:“我说脚,你的脚就微微开始用力蹬地,我说腰,你就缓缓扭动,明白?”
“脚,停,对,就这样。然后,来来,来,腰,来,对。”抓着对方的拳头,沈烈感受着对方身体里细微的几乎不可察觉的热流,然后引导着。
“好的,这个出拳方式,就这样姿势,你我再来。”
一直缓缓到第三次。
沈烈放开了手微笑着道:“试试。”
呼!
“哎?”打了一拳,那个战士疑惑了,心沉下去,再出一拳,沈烈道:“抬高一点点,拳头向下干嘛?拍苍蝇呢?”
呼!
“长官,我感觉有力多了。”
“他们没感觉。”沈烈扬声道:“发力要靠全身,而肌肉迸发能量。其实你们知dào
么?你们每个人都没有用出真zhèng
的力qì
来。更别说借力了。”
说完,沈烈对了边上的沙袋,砰!猛的一拳。沙袋居然瘪了一下。在原地疯狂的晃动了起来。
一群军人全看傻了。
沈烈在搓手:“你说感觉。”
“我感觉,按着教练刚刚的姿势出拳,不是姿势,其实是节奏。教练抓住我的时候,第三次的时候有点热流似的。可是后来又没了。我用对力qì
的一次,身上也微微的一热。”
“就是这样,我每次出拳,出腿,这股热流全在流动着。这不是什么内功,而是生物本身的肌肉组发出的电荷,汇聚成流,成力,打出。一下一下的,只要你准确发力,那里每次的动作就是水到渠成的,就是用出了你能用的全部力量了。”
一个个来吧。
沈烈不觉得枯燥,他默默的把面前二十来个军人,手把手的,带着。
简单的从拳开始。
就这么轻易的一次出拳。感受着他们的内在,调整出他们最佳的出拳姿势。然后让他们反复的练习,时不时的观察着。
一群高手,变成了初次学拳的孩子似的,在那里一下,一下,机械的出拳。
沈烈悠闲的在一边看着。时不时的骚包一下:“稍息,想和我一样么?”轰,狠狠的一脚把沙袋抽的又打折了,然后在那里得瑟:“继xù。麻木没有?恩,继xù
,到最疲倦后。每一次用心感受。”
一个小时就这么过去了。
换拳。
组合。
方式。
“攻击,拳头无非是这么几个出去收回的轨道。找到正确的发力,找到正确的轨道。我告sù
你们,别小看这些,力qì
打的大一点,准确一点,收回的快一点,发力狠一点,就是一条人命。你们把基本的感觉找着。慢慢自由组合,拳腿,膝肘。我教你们的是正确的,最合适你们自身的发力方法,明白?”
“谢谢长官。”
沈烈干笑笑:“好了,于诚。”
“到。”
“喏,纸笔给我。”接过了这些,沈烈低头在白纸上写着几味中药,这是记忆里李将军少年时候用的。然后又画下了一把陌刀。
“按着这个,要军需处立即打造出来,人手一把,我的重三十五斤,你们的重二十斤。”
“长官,这是?”
“陌刀!教你们点真功夫。那个中药,搞点来。然后我帮你们煮药包,敷在身上。对身体好。”
“是,谢谢长官。”
“什么鸟长官。去吧去吧,烦死了,你们当兵的烦不烦啊?张嘴闭嘴长官长官的。以后别叫我这个,别扭。”
于诚苦笑着看着这个半路出家的,试探着道:“那我们叫您什么呢?”
“别您。就叫阿烈好了。”
“胡说八道,叫你教官吧。”张浦又来了。
沈烈看着他:“张司令,你怎么又来了?”
“我的地方我还不能来?那是什么?”接过了于诚手里的单子,他看了下:“什么刀?”
“陌刀。”
“唐朝的陌刀?”
沈烈点点头:“对,陌刀。教他们发力,然后教他们怎么用力。用冷兵器是最好,要的好,再找点马来,能练到在马上发力也随心所欲。我看没几个人是他们的对手。”
“哦?”
“他们基础不比我好么?”沈烈说着只有他和张浦才知dào
的话。
张浦笑了:“好,好。于诚照办去。就说我说的,沈烈要什么给什么。不得有误。”
“是。”
“你们感觉呢?”张浦问道。官再大,和自己的近卫也是和气的很的,谁能够天天照面还铁着脸?
沈烈摇头了:“才开始的,没个三四天没效果的。”
“恩,看的出他们算服你了。那就好。罗刚马上到,他直接来找你吧,我去有事情了。好好呆着。知dào
么?”
“哦。”
“不像个军人。”张浦瞪着沈烈,不满yì
的摇头,然后走了。
沈烈哈哈一笑,坐了一边的椅子上:“你们也休息会吧,还有,记得晚上的时候,睡觉闭起眼睛了,呼吸要长。缓缓的进出,别断了气似的,虎虎虎。笑什么?然后感受。你看,先动手指,感觉到骨头里去,幻想着有电流在过。手指动了带的是这根肌肉。妈的,去找个医学院的标本来。下午搬来………”
罗刚有事情耽误着,还没来。
沈烈和一群大兵吃了点饭。随即又溜达回头。
标本已经到了。
于诚办事很到位的,直接是“肌肉”裸露的标本。
沈烈很满yì
,一边发力,一边和他们讲着,具体的讲出每一条肌肉的发力,和热流正确的流向过程,让他们再慢慢的感悟。
一群汉子,一拳重似一拳。
于诚突然贪心的问道:“教官,你的反应怎么练的,还有速度?”
“绑上铁块,折腾一年。胳膊上悬着铁块,然后能把,喏。”随手一划,一只昆虫翻滚着躺了地上,沈烈看着他们:“熟能生巧。反应,速度,加上力量,再加上你们招式技巧的功底,到全军比武的时候,想抽谁就抽谁,只要别抽到主席台上就行。”
周围的汉子哄堂大笑起来,全军比武,主席台上将星闪烁,谁敢动?
沈烈也咧嘴笑了笑,看到门口,罗刚的身影出现了。
他示意:“你们继xù。”
“是。”
炸雷似的一声喊,把罗刚吓了一跳,看着沈烈走了过来,他诧异着:“这么有威信?”
沈烈皮笑肉不笑的得yì
着。
抓着他到了隔壁,已经属于了沈烈的休息室兼工作室,门关上了,沈烈低声问道:“到底怎么了?我看张司令好像也有点烦。你实话和我说吧,我又不会走,这山里,我想跑也跑不了啊。”
于诚在外边敲门。一个内勤进来了,端茶倒水。
于诚然后退出:“教官,你们谈吧。”
罗刚翻着眼睛:“于诚那小子对你这么恭敬?你使的什么迷魂药?”“他很了不起么?”沈烈奇怪了。
罗刚气结了:“人家于诚下到那个团,正团看他都哆嗦。你小子真是怪胎。”
“别扯这些。你说啊。”
罗刚也认真起来了。
“张浦和你说的全是真实的。有些人在找你。现在的局势让人看不明白了。上层。”罗刚指着上面苦笑:“有些人割不了的猪尾巴,洋大人死不得啊,何况死了几个。其他的黄种人有韩国的,有日本的,也有华人。无一例外有着纹身。就是那个盾和剑还有戒指的纹身。”
“恩。怎么?我是鱼肉,任人宰割,想给我安罪名?”
罗刚笑了笑,笑的很苦涩:“没这么容易。德国领事馆已经照会了,现在的问题是洋人没说什么,反而是有的人跳的欢,其中的滋味,一言难尽。放心吧,张浦是个硬汉子。西疆十年前的一战也算杀人无数,响当当的战将出身。他唬得住这些家伙的。”
“我明白。”沈烈不是小孩子,一段日子来的“颠沛流离”,虽然看起来是他选择的,但是也有一部分是不得不的原因,他不是没有想过,烦过。
曾经最大的理想是混吃等死。
而今,他的理想变了。能力越大,想法越多,何况戒指的真zhèng
内因只有他有感觉,他心里总觉得不安,一个庞大的,无边无际且能量滔天的网络在身边无所谓不在,压在心头。
沈烈渐渐的,在变的成熟。
沉吟了下,沈烈道:“再不行,我就走吧,张长官的好意我心领了,这天大地大,他们不放过我,我还不放过他们呢。”
“呵。知dào
对手是谁么?”
“全球五百强的财团。德国政界的中流砥柱,二战后出过很多高官达人,东西德合并的幕后大手之一。”
“你怎么知dào
的?”
“网络。网络无所不知。”沈烈回到的简单,其实一切源于对记忆的印证,戈林的后人,在那片土壤上,依旧那么的有力量。
“好好干下去。有的事情,不是你能想到的。我也回去了,从此抽身而去。我也没资格问这些事情。”罗刚看着沈烈:“事情了结了,再回家吧。大山里,军区里,这么多重兵包围着,动不了你的。”
“恩。”
沈烈道。
但是数代王者内斗外斗的往事,他历历在目,他不奢望萍水相逢的张浦,能为自己担太多太多的关系,其实他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