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漓的花灵将书院装点如同仙境般绮丽,赫连笙已有许久未见镜漓的花灵如此绚烂,这丫头已经全然从花灵的心魔中走出来了。

“好啊,好!”底下的几个学子索性起身鼓起掌来,镜漓的灵种确实叫他们大饱眼福。

温冬走至镜漓身旁投来欣慰的目光,随意目光泼洒至场下所有人,言道“灵种因人而异,又因人而着其色,故修灵更是对心性的修炼,一个人的心如水澈,灵自然天华流芳。”

这也是南齐国主头一次听闻这样的修灵之道,他日夜整顿南齐上下日夜操劳,训练了不少灵者军队,但却只是单纯利用灵者的能力,而未发掘灵种更深处的价值。

“看来朕是糊涂了……”老国主拍了拍座椅把手叹息道。

此次凰羽讲学算是圆满的收场,镜漓也借此走出了心魔,她的灵种虽有别世间万千灵种,但最特殊的存在就意味着她的一生也当不凡。

温冬拂袖走出学堂外,待老国主与学员们皆退去后,灵图君找上了他,陈灵图边鼓掌边朝温冬走了来,言道“温阁主讲的好啊!晚辈今日对修灵可是有了更深的见解。”

“若二殿下真当受益,那是再好不过了。”温冬盯着陈灵图的目光讲到。

陈灵图走至学堂的台阶前,长叹一口气,言道“哎……温阁主既然对修灵如此有见解,不妨赏脸来看看我对修灵的理解啊?”

温冬明白陈灵图的意欲何为,他躬身抱拳言道“领教了……”

此时的镜漓突晓自己书卷遗落学堂,半途折返回去拿书,正巧撞见温冬与陈灵图的交谈,她小心翼翼地躲在红漆柱后面,偷听二人的对话。

温冬与陈灵图未交谈几句,便上了一辆马车,镜漓觉得二人事有蹊跷,便偷偷牵来学堂外的马匹跟在后头,不过这丫头驾马的技术显然不到家,一路上磕磕碰碰,不久便跟丢了。

“你个大猪头就知道吃,要你赶路的时候还抢别人包子吃!”镜漓气呼呼地站在路边臭骂着自己骑的马。

马儿倒是半点反应也没有,头一仰甩了甩毛,发出几声长啸。

“呀!你还不认账!”镜漓气呼呼地一手掌拍在马屁股上,马儿一受惊头也不回地朝前跑去,随后就消失在了街角的深处。

“你这匹臭马,看我不抓到你!”镜漓撸起袖子正欲去追。

“镜漓?你怎么在这?”赫连笙在背后叫住了她。

镜漓气鼓鼓地跺脚转过身来,指着远处哭诉道“我的马跑了!”

正巧东苒郡主与赫连笙一同出来的,她从马车上走下来牵起镜漓的手言道“姑娘不妨跟我们一起坐吧!”

镜漓摇摇头言道“我不是嫌走路累,我是要去追温阁主。”

赫连笙眼神稍微凝聚,纳罕道“追温阁主作甚?”

镜漓回忆道“方才我看见温阁主跟那个二殿下走了,我便想跟上去瞧瞧,谁知我的马儿走到这就丢下我跑了。”

赫连笙回眸望向东苒郡主,东苒郡主开口道“我想他们应该是去方场了。”

“方场是什么地方?”镜漓着急询问道。

“今日灵图君在城郊举办了方场围猎处置地牢的死囚,我想他们走的方向应该是去城外的方场了。”东苒郡主推敲道。

赫连笙伸出手将镜漓牵上马车,随后言道“我记得老师跟我说过,南齐的围猎是以活人为猎物的。”

镜漓一下子停在了马车前,她惊愕地抬起头看向赫连笙,言道“这也太残忍了吧!”

“南齐自古行严法,手段虽为残忍,但为的也是以儆效尤。”东苒郡主言道。

“不好我们快走,不然何归就要死在那个陈灵图手上了!”镜漓一下子意识到了比对,赶紧催促到东苒郡主驾车。

马车很快朝城郊的方向驶去,东苒郡主在车内对镜漓问道“这何归是谁?”

镜漓回忆道“就是当日在殿上要刺杀我的那个少年。”

“那镜漓姑娘为何还要赶去救他?”东苒郡主不解地问道。

镜漓反驳道“谁说我要救他了,我是看他可怜。”

赫连笙一切都看在眼里,这个何归一定不是个刺客那么简单,随后他无奈地笑了起来。

“驾!”

马车很快在城郊外的一处方场外停下,方场的四周都是由桩木围起来的,更有不少侍卫在外围守卫。

东苒郡主并未叫下人将马车停在方场外,而是在方场不远的地方便提前停下了。

“走,我们去看看。”东苒郡主拎起衣摆走下马车。他们三人走了附近的山头上,由此下望可以将整座方场一览无余。

镜漓蹲在树干后面向下俯瞰,不少死囚被侍卫赶进方场内,这些人手上都挂着重锁链根本不可能自如地走到,他们是明摆着的刀俎上的肉。

方场的上方是一处搭建好的观望台,温阁主与灵图君就在那。

“温阁主,看好了。”陈灵图说罢转身挑起架子上的弓,一瞬搭箭拉满弦弓,“嗦!”

“啊!”一位死囚被射穿胸脯,转瞬没了呼吸倒在血泊中。

“怎么样啊?温阁主。”陈灵图满意地将弓放回原处。

温冬不以为然地勾起笑意,一脚提起木架上的弓,单手握住,取来三只弓箭搭上,横向拉满弦,三支箭撕裂空气朝着场下射去。

“乒!乒!乒!”三声清脆的响声落下,原来是温冬射开了三位死囚的脚锁链。

温冬放下弓,言道“既是猎物,就应该让他们奔跑,不然显得殿下的弓法不过尔尔。”

这三人中有一位便是何归,他抬起头望向在观望台上的温冬,他明白这是温冬在帮自己。

“哦!是吗!”陈灵图眼神突然狠厉起来,抓起弓便是连射三发。

何归见状抓起沙地上的铁锁链将弓箭抽落,三只弓箭如同没入水中般没了力。

“呵!这小子命真硬啊!”陈灵图眼神邪冷,貌似不容何归活在自己眼皮底下。

“来人!”陈灵图勾勾手叫来身后侍卫。

随后几十名侍卫执弓弩走上前来,待他们站定,灵图君一声令下“放箭!”

转瞬箭雨铺天盖地袭来,方场中央站着数十位的死囚,他们被逼在方场中央无处动弹,何归见状立刻抄起铁链快速挥动起来,铁链敲击在弓箭上擦出火星,但是仍难以抵挡箭雨的降临,何归身旁的死囚不幸中箭一一倒下,何归的手臂也被弓箭划开了血痕。

“继续……”陈灵图眼神里没有一丝的怜悯,他依然下令继续放箭。

箭雨黑压压地射去,温冬抬手唤出自己的植灵——势竹。

“嘭!”场下顿时掀起一片尘灰,成片高耸的竹子如同城墙般挡在了死囚们的面前,箭雨射在这些竹子上竟被轻易地弹开了。

陈灵图转身质问道“温阁主这是要为这些死囚做主吗?”

温冬抬起袖口面色从容地盯着陈灵图,言道“猎物只有回归了丛林才具有野性,这样才能叫猎物……”

陈灵图对温冬的圆滑感到可笑,拍手道“温阁主说的真不错啊!哈哈哈哈,好!”

何归此刻正被温冬的势竹包围着,这些竹子就像是城墙般坚硬,成了他们的屏障。

镜漓在山上望见此景,愤言道“这个灵图君太过分了!手段如此残忍,枉为一国皇子!”

赫连笙则疑惑地问道“为何这些死囚不用灵种反抗?”

东苒郡主冷静地解释道“没有用,这些死囚都被脉师封了灵脉,若他们强行突破灵脉封印只有一个结果——爆体而亡。”

陈灵图似乎还玩的不尽兴,拍拍手唤来下人吩咐道“把那些畜生放出来……”

“是,殿下。”

随后侍卫推着三辆铁制的笼车来到方场中央,铁笼子虽然坚固厚实,但里面的活物撞击铁笼仍发出轰响,感觉这笼子脆弱的如纸般。

“温阁主,可知道这笼子装的是什么?”陈灵图走到温冬面前言道。

温冬闻着这味都知道,这笼子里装的是南齐凶兽——蛇眸血狼。

“你想干什么!”温冬似乎有些动怒了。

陈灵图摇摇头,戏言道“干什么?自然是喂这些家伙进食了……”

“放!”陈灵图立刻下令道。

“嘭!”笼子一开,四五头血狼冲出,他们碧绿色的眼眸盯着眼前竹林里的猎物。

“嗷呜呜……”他们的牙齿里外露出来,腾空跃起朝活人扑去。

死囚们为了活命只能疯狂在竹林间奔跑,但是他们脚上的铁链实在是太重了,未跑几步便一个踉跄跌倒在地,被血狼扑食撕咬而亡。

“不行,我要去救他!”镜漓再也看不下去了,展开双袖轻盈跃下。

“镜漓,危险!”赫连笙也随之跟了下去。

镜漓化作一道花流穿梭在竹林见,花瓣如同锋利的刀锋般割在他们的身上,血狼立刻被放倒几只。

何归实在是身体无力,转身摔倒在地,一头血狼面露凶煞一步步朝他走去。

血狼眨眼扑腾跃起,何归举起手挡在了自己眼前。

“哦呜……”伴随血狼的一声呜咽,它倒在了血泊中。

镜漓带着面具站在了何归面前,伸出手言道“跟我走!”

何归却不屑地言道“你来救我做什么。”

“你是不是傻啊,快跟我走啊!”镜漓被气的抓起他手腕就往回扯。

何归甩开镜漓的手,低头言道“这是我的命不用你管。”

镜漓听后回首舞袖便是一个巴掌扇在何归脸上,怒吼道“你的命是拿来活着的!”

何归傻坐在原地一下子被这声怒吼震醒,他低语道“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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