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废话,璃长乐,别跟我耍花样,摄政王在哪里?”淑妃不耐烦地低喝道。
说完,手臂一横,将匕首贴在璃长乐的脖间。
亭台楼阁,红墙黄瓦间,一片死寂。
然,暗自涌动着无数高手,他们明锐如星的眼盯着这两个举止异常的人。
“要想救你们的皇帝,拿楚南天来换,不许伤他,否则我就弄死这个女皇帝。”淑妃带着璃长乐走到永巷和康平坊之间,发xiàn
有人监视着她们,正好,她也没有找到合适的地方交换人质。
永巷下去便是最复杂,防御最弱的冷宫,这些地方虽然肮脏不堪,但到处都有犯人挖掘的地窖或者逃跑的地道。到时候救下楚南天逃跑起来也方便些,不会因为没有退路再陷入险境。
喊了半晌,红墙上,空旷的巷子中依旧空无一人。
“看来你这个皇帝做的也不怎么样,否则你的侍卫们怎么理都不理你?”淑妃眸中有雪亮的鄙弃与恨意,冷嘲热讽地说道,她依旧牢牢记得楚南天心心念念着这个女人。
“这里好像没有人,也许侍卫们没有听到姑娘的声音。”璃长乐故yì
装傻充愣,她自然知dào
附近有暗卫,只是这些人到底是谁的她也无从得知了。
淑妃冷笑一声,一双狭长的凤目微微眯起,暗处的人没有动静,看来不是保护璃长乐的人了。
“别动她!否则本王将你碎尸万段。”男人声音略带沙哑,微微有些低沉。
璃长乐的心骤然沉落谷底,没有道理,他能这么快知dào
自己被挟持,唯一的解释是——他一直在跟踪她!
他黑如墨汁的发丝在月光下闪闪发亮,俊美的五官透露着严厉之色,那双冷眸如刀剑。
“拿楚南天换这个女人,立kè
,马上!否则我杀了她。”淑妃咽了咽口水,她只知dào
这个男人的武功在她之上,却不想,这个男人周身那种莫名气势给人的强dà
的压力。
“好。”魏玉郎的眼始终没有离开璃长乐,眼光四下一扫,略略掠过暗处。
说话间,从康平坊过来几队侍卫,他们手持兵器,正大步跑来。
“让他们退下!”淑妃按捺着心里的焦急,怒道。手上的匕首往那雪锻般的肌肤推去。
一道血痕在纤细的脖子上绕开,仿佛是一根红绳。
“退下!”魏玉郎风轻云淡的脸上多了几分忧色和害pà
,对身后的内卫喊道:“还不不快带楚南天来救皇上。”
“是!”
“你怎么样?”魏玉郎眼里的担忧之色越浓。
璃长乐的脸苍白而毫无血色,一双沉黑如墨的双眸,里面没有光采,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他一直在跟踪她,监视着她,这是她最信任的男人啊!
“无事,摄政王不必担心朕。”璃长乐转过眼眸,生怕再和他对望,泪会迷离了双眼,让她再也看不清楚方向。
魏玉郎丝毫没有察觉到璃长乐的变化,误以为是因为受伤所致。
两个内卫带了楚南天来,同时也将永巷和康平坊包围。
“人已经带来了,把皇上送还本王。”魏玉郎的黑眸中凝着杀机,声音平静的不能在平静。
“好!”淑妃慢慢的将匕首从璃长乐的脖子上拿下来,另一只手偷偷往上抬,准bèi
给璃长乐一个致命的杀招,然后再推给魏玉郎伺机从内卫的手上抢走楚南天。
楚南天一见到璃长乐,顿时心神俱被吸引了过去,连自己是谁都不知dào
了,一见到淑妃的动作,大喊道:“不要,你若伤她,我不会原谅你的。”
魏玉郎听到楚南天满满的关切之意,不由得看了楚南天一眼,杀气更加重了几分。
淑妃柳眉微展,轻轻一笑,笑声冷削阴寒,满含怨毒之意。慢慢的放下手来,“让楚南天走过来,我立kè
放了你的皇帝。”
魏玉郎轻轻地挥了挥手,内卫便放开了楚南天。
他慢慢的朝她走过去,那绝美的脸在月色下看起来那么不真。
“阿乐,是你吗?”
璃长乐嘴角勉强泛起一丝笑容,“我是敏愉,不是你的阿乐,阿乐已经死了。”
听得两人的对话,魏玉郎勃然变色,目光愈发丑恶,面色越发铁青,双手不自觉的紧握,咬牙切齿地盯着两人。
“嗯,是,你是阿愉,我知dào
你是阿愉。”楚南天语气凄凉,情意深挚,璃长乐不禁眼眶又红了,她用计欺骗了这个感情脆弱的男人,是她将他伤的体无完肤。
“阿愉,我说了,以后不会让你哭,让你流泪,对不起我没有做到。”
魏玉郎再也按捺不住,心头升起一股怒火,重重一掌打去,正中楚南天的背上。
“噗!”腹中的五脏六腑像是被换了个位置一般,痛不可忍,一口鲜血直喷璃长乐和淑妃的面门,他脸上的笑容渐渐涣散,人不由己往下倒。
“南——”
“王爷!”
两个女人同时扑了过去,璃长乐被止住了穴道,慢了淑妃一步。
“阿愉,阿愉你过来。”楚南天被淑妃抱在怀里,眼去看着璃长乐。
“拿下!”魏玉郎威严沉重的脸上,忽然泛起一丝恶毒的微笑。
璃长乐从腰间抽出软剑,却横在自己的脖子上,冷眸一扫众人,凌厉的目光直欲噬人,厉声道:“谁敢!退下。”
魏玉郎眼神遽然涣散,倒退两步,吃惊地道:“陛下,你可知dào
自己在做什么?他是楚氏的人。”
璃长乐不去看他,径直朝楚南天走过去,俯下身,握着他的手,温柔地道:“南,我在。”
“如果我不是楚氏的人,你是不是不会恨我?”楚南天握紧了她的手,贪婪地看着女人带血的容颜。
璃长乐摇头,容色凄楚,道:“我不恨你,从来都没有恨过你。你是你,不是任何家族,是我对不起你,明明知dào
还利用你。”
悔又如何?恨又如何?
一切不都朝然揭晓了么?他没有杀她,没有伤害涵儿,那对他的恨从何而来?
“我甘之如饴,阿愉,我一直都知dào
你是利用我,可是我是心甘情愿的,所以阿愉不必愧疚。能为你,我知足了。”
泪如雨下,和滚滚热血汇合一起从脸庞滑过,女人哽咽道:“南,别说了,好好活着,否则我无法原谅我自己。”
男人的口里再次吐血,璃长乐顿时慌了手脚。
“你若真要他好,放我们走!”淑妃忍耐了半日,见两人你侬我侬,哀痛欲绝之余又添了几分醋意。
璃长乐这才回过神来,起身回头看着魏玉郎。
魏玉郎别过脸,竭力克制住心底的愤nù
,他的未婚妻当着他的面和别的男人这样亲密,他颜面何存?“陛下,楚氏余孽犯的是不可饶恕的死罪,恕微臣做不到。”
璃长乐怃然垂首,迸出一丝森冷的恨意,“摄政王,难道非要朕以死相逼吗?”
“陛下,这是国事!”魏玉郎咬牙反驳道。
“朕是天子!难道魏卿胆敢违抗圣喻?”璃长乐衣摆因风飘荡;五官带着尊贵而冷傲的气息,双眸在瞬间之间变得犀利且莫测高深。
魏玉郎脸上的惊愕未褪,“陛下,微臣不能容许陛下胡作非为,放走逆贼。”
璃长乐抬起眼帘,看着魏玉郎,唇角有冷峻的意味:“如果事事不能做主,这个傀儡皇帝不做也罢!我包庇逆贼,同罪!”说着,发着冷光的软剑就要没入咽喉。
“放她们离开!”魏玉郎红了双眸,怒吼道。
璃长乐眼看着淑妃扶着楚南天离开才放下软剑,长长的送了口气,对视上魏玉郎的眼眸,心里既愧疚,又心痛。
“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不是回王府了么?”璃长乐先发夺人,抢在魏玉郎之前质问他。
“天热,进宫转转。”
“你以为我会信?这么巧,你进宫转到我被挟持的地方?玉郎,有什么话为何不告sù
我。”璃长乐凝视着魏玉郎,“你我从小一起长大,多少我对你还是了解的。”
“你以为是什么呢?陛下。”魏玉郎避开璃长乐灼灼目光,只有在她面前,他会不安,会心虚。
璃长乐气闷,明知dào
他在说谎,却无法和他争论。
“回去吧!”魏玉郎靠近璃长乐,将她搂在怀里,语气虽然温柔却不容拒绝。
“回哪里去?刚才说了不做你的傀儡皇帝。”璃长乐赌气道。
魏玉郎轻佻而郑重地挑起她的下巴,眼里闪着光。将女人打横抱起,“你本来就不是傀儡皇帝,是你这样认为的。”
“放开我,魏玉郎,你放肆。”璃长乐又慌又羞又恼,太阳穴跳得厉害。
“陛下,微臣要带陛下回去治伤,陛下不肯配合,微臣只好放肆了。若是陛下要处罚微臣,那微臣今日主动在长乐殿为陛下守夜,若是陛下不解恨,微臣就一直在长乐殿做个守夜侍卫如何?”
“我不需yào
,也不喜欢。”璃长乐暗恨自己,明明是来质问跟踪一事,却反被人调戏。
魏玉郎倒是喜欢的不得了,抱起璃长乐朝康平坊走去。
永巷中,内卫和侍卫们地毯式地搜索淑妃和楚南天的下落,摄政王想要杀的人必须死,这是原则。
淑妃带着楚南天躲过一次又一次的搜索,她绝望地靠在大树上,眼看天就要亮了,他们再不想办法离开迟早会落到侍卫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