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朝的晨钟敲响,文武百官三呼万岁声震撼山河。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傅相如站到大殿之中,躬身道:“老臣启奏,皇贵妃周氏毒杀皇储,残害妃嫔,迷惑圣听,请皇上处死奸妃。”

楚弈脸色泛起铁青,冷眼扫视众人,反问道:“后宫与前朝并无瓜葛,况且太子是误食了毒药,与皇贵妃并没有半点关系,朕不能平白无故残害后宫。”

傅相如“噗通”一声跪下,重重地磕头,痛哭流涕地道:“皇上,太子在敏贵妃处,被贵妃与女官当场拿住,证据确凿,您为何不肯为太子殿下报仇雪恨?果真如流言,皇贵妃是妲己转世,迷惑地陛下连骨肉亲情都忘了吗?”

说着,几个大臣也纷纷跪下磕头,要求严惩皇贵妃。

楚南天见状,连忙站出来躬身道:“陛下,臣弟以为,太子一案疑点重重,或许有什么误会也说不定。不如请敏贵妃与在场的女官一同出来解释给傅亲王听,只要敏贵妃娘娘证明太子殿下并非皇贵妃毒杀,臣弟愿意为皇贵妃担保。”

楚弈握紧双拳,脸色越见难看,这一切都是上官敏愉的主意,她怎肯来作证?

傅相如跟着楚南天的话附和道:“不错,不如请敏贵妃出来解释当晚发生的事情。老臣去年丧子丧女,如今连唯一的外孙——请皇上看在老臣这么多年为国尽心尽lì

的份上,为太子殿下做主啊!”

“请皇上为太子殿下做主,为天下百姓做主!”文武百官齐齐跪下磕头喊道。

楚弈恨的咬咬牙,却不知该如何应对,上官敏愉是绝对不会为皇贵妃说话的,若是不理会只怕他的位置——“你们可是要造反?威逼君王可知何罪?”

傅相如决绝地道:“君要臣死,臣不敢不死,只是若不能为太子讨回公道。老臣就算是死也绝对不会放过凶手!”

楚弈豁然起身,看着跪在大殿中磕头的大臣,额间冷汗直冒。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上官敏愉绝非善类,她一步步将傅氏一族逼入死地,傅相如不得已投靠楚南天,而后宫里,皇后和慕容淑妃也被她收服了。现在他和楚南天都被这个女人耍的团团转,满朝文武也都被她虚假的贤良外表欺骗!

这个女人好重的心机!她给他挖了这么大一个坑,让他跳。

现在已经不是处死皇贵妃就能解决掉的事情了,顺应大臣的意思处死皇贵妃,那他之前一再为皇贵妃辩解岂不是再打自己的脸吗?

“贵妃怎可轻易露面,此事容后再议。”

楚南天似乎看穿了楚弈的心思,连忙阻拦道:“太子乃国祚,如此任由妃嫔残害,皇上怎可如此儿戏?况且,早就听说,皇贵妃不敬皇后,毒打贵妃,半夜让太子跪在雨里淋雨。如此歹毒的妇人,依臣看,不如先送去天牢,慎刑司审问其罪行后发落。”

“放肆!楚南天,慎刑司审问?”楚弈怒不可赦,高声喝道:“从慎刑司出来,皇贵妃焉有命在?就算活下来还有什么颜面在后宫立足?”

楚南天毫无畏惧的回瞪,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冷冷一笑,薄唇轻启:“犯下这么多罪,她也不配在后宫了。皇嫂是您的原配,嫡庶尊卑有别,太子乃嫡子,臣弟以为就算是去慎刑司对这等毒妇也算是从轻发落了。”

慕容老将军也站出来道:“不错,对皇后不敬已经是大罪,皇后宽厚,贵妃大度不予计较。但祖宗定下的规矩不能变,百姓家妾室不敬主母尚且要发落,更何况帝王家?如今老臣的孙女也在后宫,老臣虽出身寒门,但我慕容氏女若是敢不敬主母,老臣第一个不会饶过。”

好几个有女儿在后宫的大臣也纷纷站出来附和慕容老将军的话。

楚弈虽然面上不显,心下却着实有些慌了。他原以为可以轻易掩盖过去,连皇后送出去的家书也已经截获,却忘了防备上官敏愉这个女人了。

“请皇上处死奸妃,换后宫一片清明!”

“请皇上处死奸妃,严惩周氏一族,一谢太子在天之灵。”

朝堂上呼声震耳欲聋,远在摘星楼上的慕容贵妃和上官敏愉两人隐隐约约听到朝堂上的呼声。

慕容贵妃不忍心的摇摇头叹息道:“皇上竟然如此维护皇贵妃,才不过几日,以后我等在后宫哪里还会有立足之地?”

上官敏愉轻哼一声,拉着慕容贵妃的手,道:“姐姐,妹妹也不愿意和皇上作对。只是你慕容氏想要在朝廷立足,姐姐你还想在后宫有一席之地,我们不能不这么做。与其依附一个负心薄幸的男人,不如好好的辅佐我们的红线。”

慕容贵妃滴泪,默然道:“是,臣妾都听姐姐的,一切以姐姐马首是瞻。”

上官敏愉浅浅一笑,拿出手帕亲自替慕容贵妃试泪,如樱花般的红唇轻启:“以后妹妹要仰着姐姐才是,只要此事结束,慕容老将军再联合众大臣一切请皇上立我们的饶安为储君。姐姐便是名正言顺的皇太后,姐姐才是这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她的声音阴毒而蛊惑,像一只美艳的毒蛇一般。

慕容贵妃畏惧地垂下头,小声道:“臣妾倒不敢指望饶安做什么储君,能平平安安地长大在京都选一个好的夫君,臣妾就心满yì

足了。”

她一副谨小慎微的样子,完全没有一个高高在上贵妃的仪范,比起上官敏愉身边的青钿仿佛还要怯弱几分。

上官敏愉见慕容贵妃这样说,连忙安慰:“姐姐怎么糊涂了?红线若不能做皇帝,你我这一辈子可都要仰人鼻息过日子了。本宫还是皇帝的宠妃她便能如此折辱本宫,你呢?从生育公主后,楚弈什么时候在你那里过夜了?”

她说的如此直白,慕容贵妃红了面皮,忸怩地道:“姐姐说胡话了,臣妾不在乎那些。”

“那你想想你慕容氏家吧!”上官敏愉的声音冷了几分,脸上的笑容也垮了下去,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后宫有的是子嗣,本宫是因为喜欢红线,才选她作为储君不二人选。四皇子其实也不错,还有肖妃的帝姬,好好想想,本宫会给你机会。”

慕容贵妃抬起头看了上官敏愉一眼,她的脸上还是一副极美的笑容,却不知为何让人心里起了寒噤。

“好好想清楚了,姐姐,若是不答yīng

,如今你祖父父亲可都为杀皇贵妃出了力qì。皇上那边你们是得罪下了,要么依附本宫,要么和本宫作对。不过,本宫提醒一句,本宫可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做,和皇上作对的是傅家和慕容氏。”说着,上官敏愉扶着宫女的手傲然离去。

慕容贵妃只觉天好像颠倒过来了一般,身子突然重心不稳,好在身边的宫女眼尖连忙扶住她。

“好厉害的女人!”慕容贵妃用颤抖的手指着上官敏愉离去的放向,面色如纸,摇摇欲坠,勉强支撑着道:“本宫就这么被这个女人推到了风口浪尖!你刚才可听到了,本宫现在已经被她牢牢的抓在手心呢!不,本宫还有慕容氏家都被这个女人算计了。”

芙蓉苦着脸,咬牙切齿地道:“这个敏贵妃,平日里看着好像没什么心机,却不想在后宫最厉害的就是她了。难怪,连皇后那么的人物都不得不低头。”

上官敏愉在楼梯上将主仆二人的话听的一清二楚,妍媚的眼波儿一转,笑容如罂粟花般美丽动人,扶着青钿的手往下走。

“小安子,吩咐下去,将后宫宫门全部封住,没有本宫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外出。”

安公公答yīng

一声便退下了,青钿畏畏缩缩地看了上官敏愉一眼,飞快地垂下头去。

上官敏愉似乎察觉到青钿异样的光芒,笑问道:“青姑姑为何用这样的眼神看本宫?难道本宫今天的妆容不好kàn?”

“娘娘仪态万千,天姿国色自然是浓妆艳抹总相宜。”青钿慌不择言地回答道,扶着上官敏愉的手不安的颤抖了一下。

上官敏愉冷笑一声,一双狭长的凤目微微眯起,停下了步伐,看着青钿沉声道:“青姑姑向来不会说这些话奉承人的,为何今日这般失态?”

青钿连忙跪下,战战兢兢地磕头道:“奴婢该死,奴婢这几日因为琐事心不在焉,请贵妃娘娘恕罪。”

“贵妃娘娘?”上官敏愉凤目一寒双目寒冷,叹息道:“你到底和本宫疏忽了啊!”说着,冷冷地横了身后跟着的宫女太监一眼,喝道:“你们退下!”

众人行了礼,便倒退着走了。

“说吧!从何时开始和本宫有二心了?”上官敏愉阴沉的目光略略掠过青钿的脸。

青钿垂首答道:“奴婢不敢对娘娘有二心,只是娘娘所谋者大,非奴婢这样内宫奴婢能辅佐的。也非奴婢这样的人能承shòu的,但奴婢会一心一意服侍娘娘。”

“起来吧!你是尚宫,虽然也在本宫身边伺候,到底是女官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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