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突然间想到,要来祭拜母亲?”司亦焱扶着已经怀孕八个月,肚子高高隆起的温馨雅,缓缓步上了墓园长长的阶梯。
怀孕八个月的温馨雅,在孕期要较一般人辛苦许多。
七个月开始,她出现了孕期缺痒的情况,经常在睡梦中,突然间呼吸上不来就惊醒过来,腿部出现了水肿,抽筋的情况也越来越频繁,腰臀大腿出现了大范围的酸痛,每每连下床都是困难。
司亦焱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也辛好他看了不少孕期的书籍,知道如何应对,也知道怎么减轻她的痛苦,不然这样漫长的怀孕过程,她很难熬过去。
“过几天我就要去法国巴黎参加风尚盛典,所以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妈妈。”温馨雅的身体本来就重,再加上身上厚重的衣服,长长的楼梯,让她吃尽了苦头。
腰臀大腿的酸痛,让她每走一步,就要忍受莫大的痛楚,随着孩子的月份越重,她的身体也越来越沉,承受的苦楚也越来越多,好在有司亦焱精心照顾,不然她肯定熬不过凶险的十月怀胎,像妈妈一样早产。
司亦焱瞧着还有二十来阶的台阶微微蹙眉,小心翼翼的护着她的身子:“你身体不适,还是我抱你上去吧!”
馨雅还有一个多月就要临产,之前产检宝宝已经开始在正胎位,这个时期医生和杜公都建议让馨雅平时多活动活动,不宜卧床。
司亦焱知道,这是在帮宝宝正胎位,为将来生产做准备,但是每每瞧着她,一行一动之间的痛苦,他就心疼得无以复加,恨不能以身相替。
温馨雅面色苍白,额间隐隐的溢出汗意来,她摇摇头道:“连这点小苦头都吃不了,我还何谈去法国巴黎参加风尚盛典,你不要太紧张了,我还能撑得住。”
她轻轻抚着高高隆起的腹部,有些吃力的往上爬。
司亦焱的眉头蹙得死死的。
温馨雅看着他,展颜一笑:“好了,别冷着一张脸,怪吓人的。”
其实她的肚子,相较于许多孕妇来说,并不算太大,但是却十分沉实,走不了几步,就气喘吁吁,胸口窒闷难受。
平时,司亦焱总是尽量拘着她,减少她的运动量,打算将来临产的时候采取剖腹产,这样她就不必受罪了。
但是,对于温馨雅来说,凶险难受的怀胎十月她都挺过来了,临到最后一关,她自然希望能够顺产。
必竟,现在不管是国外还是国内,都提倡顺产。
经医学证明,顺产的孩子,确实要比剖腹产的孩子要健康,身体素质和免疫力也要好很多。
很多剖腹产的孩子,容易患呼吸道疾病,打针十天半个月也难见好,而且免疫力低下,经常生病,特别是经常发烧,稍不注意,就是肺炎。
如果能顺产,将来孩子出生后,成长过程也能少受一些罪,身为父母也会少遭一些罪,将来起点也会比许多孩子要高许多。
当然,医学也表明,顺产对孕妇的身体恢复也十分有利,会减少许多妇人病,月子病,体形恢复也极有利。
这些,她和司亦焱沟通过很多次。
理论上司亦焱比谁都清楚,顺产的好处。
但是,外婆和妈妈,一个因为顺产,产后大出血缠绵病榻红颜薄命,一个因为顺产,将命都丢了,这给司亦焱造成了极大的心理阴影。
他坚持,剖腹产虽然没有顺产好,但是胜在比较安全。
对此,温馨雅无奈到了极点。
司亦焱见她脸色苍白,弯腰小心的将她抱起:“乖,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
因为馨雅体质的关系,杜公曾经数次提醒过她,要多注意馨雅的身体情况,提防出现各种不可控制的意外,出现早产的现象。
温馨雅没有多作坚持,任由他抱着自己来到母亲的墓前。
墓碑上,妈妈的笑颜依旧,温馨雅将一束漂亮的白雏菊摆到妈妈的墓前,白雏菊是除了琼花外,妈妈最爱的花儿。
花语代表是:圣洁,纯真,幸福和希望。
“妈妈,我和焱来看你了。”
温馨雅静静的看着妈妈,眼眶不禁有些湿润,一时间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似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司亦焱握了握她的手,以示安慰。
温馨雅这才按捺下心中脆弱的情感,微笑道:“妈妈,很快我也要做母亲了,我现在真的很幸福,请您在天之灵,不要再为我担心。”
她轻轻的依偎进司亦焱的怀里,苍白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幸福的光芒在眼中流转。
司亦焱轻轻握着她的手不语。
在婚礼前,他和馨雅一起来祭拜过岳母,该说的话在之前已经说过了。
温馨雅微笑道:“妈妈,我今日过来,是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再过不久我就要去参加风尚盛典,妈妈您一定很会高兴吧!女儿终于不负您的期望,凭着自己的努力,走到了世界珠宝设计的巅峰。”
妈妈留给她的,那些关于珠宝设计的资料,涵盖古今,十分全面,可以说是妈妈毕生心血,由此可以看出,妈妈对她的期望有多高。
正因为如此,所以她才会在参加风尚盛典之前,过来祭拜妈妈,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妈妈。
墓碑上,妈妈笑容温婉美丽。
温馨雅想到,妈妈对珠宝设计的热爱,不禁产生了一种巨大的共鸣:“妈妈,请您放心,我会带着您对我的期待,以及您对珠宝设计的执着与热爱,在珠宝设计这条路上,坚持本心,认真的走下去。”
这是她对妈妈的承诺。
也是她对自己的要求。
她会坚持自己的梦想,一直走到最后。
时间在这一刻变得静穆。
一阵刺骨的寒风吹来,温馨雅的身体本能的往司亦焱的怀里缩了缩,以寻求温暖。
司亦焱低声道:“我们走吧!我们下次再来看母亲。”
一边说着,他温柔的拉紧了温馨雅身上披风。
站得久了,温馨雅确实有些不适,点点头道:“好!”
司亦焱扶着她,一步一步离开墓园,两个人相依偎的身影,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