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妈的职业道德!”乔子炎破口大骂,右手一抬,乌黑的枪口对准了初名扬,“我没心情跟你玩,把保险箱拿出来!”
初名扬就算再沉得住气,毕竟是个没长大的孩子,没怎么经历过风浪,一下就苍白了脸色,“你敢?!”他之前也听说过乔老大心狠手辣,杀不眨眼,却没想到他今天来,居然带了枪——这于中国法律而言,是不被允许的!
“乔老大!”湛清漪吃了一惊,一个闪身拦到初名扬前面去,“万事好商量,不至于拔枪吧?初先生既然是受老爷子所托,就一定会忠人之事,你非逼他把保险箱交出来,又是为什么?”言下之意自然是说,难道你也没安什么好心?
乔子炎明显愣了一下,大概没想到会被湛清漪怀疑用心,不过他是从来不会在乎别人看他的眼光,冷冷一笑,“湛清漪,你给我让开!别以为你是黎子阳的女人,我就不敢动你,你让开!”
“我是谁的女人不重要,关键是我觉得,既然你到现在还找不到保险箱,说明初先生把它保管得很好,你何妨继续让他保管,直到老爷子醒过来,不是对大家都好?”湛清漪倒没怎么生气,就是看乔子炎没打算就此收手,她一边劝着他,一边用脚后跟踢了踢坐那儿不动的初名扬,那意思就是要他先走。【.】
初名扬好像被吓到了,隔了一会儿才慢慢站了起来,可他才走了一步,乔子炎手腕一挺,厉声喝道,“你敢走试试?!”
初名扬知道他是来真的,所以不敢试,乖乖站着不动,嘴唇靠近湛清漪的耳朵,“我们好像谁都走不了了。”
耳朵被一阵温热的气息包围,湛清漪歪了歪头,没好气地回瞪他一眼,“你还说?!知道有人找你麻烦就躲远点儿,留在这里送死,怨得了谁?”
初名扬抿了抿嘴唇,“我送死是我自己的事,你来做什么?”
湛清漪为之气结,“你——”
“闭嘴!”乔子炎大喝一声,手指一动,子弹已经上膛,“初名扬,你到底说不说?”
初名扬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湛清漪更是张开两只胳膊,把他护在身后,眼里是十二万分的警惕,“乔老大,你最好别开枪,不然后果无可估计,我想事情还没有糟糕到这种地步——”天杀的,这乔子炎到底是吃什么的,软硬都不行,非要弄到流血的地步不可吗?
他怎么就不想想,无论今天他伤了谁,跟黎子阳都不好交代,于他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事——难道他真要到监狱里去蹲上一阵子吗?
“废话少说!”乔子炎也被逼出了真火,扣着扳机的手指越来越用力,“初名扬,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交是不交?”看他那咬牙切齿的样子,估计初名杨要摇头说个“不”字,他就一定会开枪!而最要命的是,现在在最前面的人是湛清漪,他要动一动食指,她一定中头彩。
不过,这个局面倒是不会出现了,乔子炎话才一说完,初名扬立刻点头,“我交。”
“喂?!”湛清漪呆了呆,才醒悟过来他说的什么,不禁又是意外,又觉得恼怒,“初名扬,你什么意思?!我这——”
“我总不能眼看着乔老大给你一颗枪子儿吃吧?”初名扬没正经地笑着,伸手指了指乔子炎坐的沙发,“保险箱就在那下面。”
啊?所有人都愣了愣,乔子炎更是条件反射似地跳了起来:那张要人命的遗嘱,原来一直在他屁股下面?好笑。
他一站起来,兄弟几个就过去把沙发掀倒打开,果然一只三十公开见方的小巧保险箱就安静地躺在里面。“大哥。”弟兄们把保险箱交到乔子炎手上,都笑得很得意。这下好了,东西没落到别人手里,老大终于不用再动不动就发脾气,拿弟兄们出气了。
湛清漪有点儿着急,她倒是不担心乔子炎会有什么坏心,但这份遗嘱事关重大,来不得半点马虎,万一出了什么事,那——“乔老大,你——”
“保险箱先放我这里,我自然会处理,不用你多事。”乔子炎冷冷看她一眼,“兄弟们,走。”
众兄弟轰然响应,前呼后拥地一起出去。
湛清漪气得脸色发白,狠狠一脚踢在了沙发上,“该死!”真没想到,费了这么半天劲儿,还是让别人抢了先,这让她回去怎么跟黎子阳解释。
相比之下,初名扬倒是一点都不着急,优哉游哉地坐下,“湛小姐,别气嘛,那保险箱他们就算拿去,也没用。”
啊?湛清漪一怔,隐隐明白了什么,“你是说……保险箱上有密码?”
“对,”初名扬点点头,也不卖关子,“而且这密码是一次失效的那种,如果输错了,就永远都打不开了。”
“什么?!”湛清漪大吃一惊,“那、那乔老大——”乔子炎肯定是不知道这件事,如果他胡乱试的话,不就完蛋了?
“我就不告诉他,让他拿枪指着我们,”初名扬孩子似的噘着嘴,好像一点不为那个倒霉的保险箱担心,“就让他试,反正那保险箱很结实,除非拿大炮轰,或者解开密码,否则谁都打不开它!”
话又说回来,如果用大炮轰的话,遗嘱也就毁了,就谁都不用争了——如果真是这样的结果,对黎子辰是最有利的。除非老爷子醒来,另立一份遗嘱,否则在先前的有效遗嘱损毁的情况之下,就只能按照法定继承来分配黎家的家产,真要到那时候,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湛清漪登时无语,开始相信黎子阳和苏景天说过的话:这小子真的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天真,他的心思也是九曲十八弯呢。“那你自己小心吧,我先回去跟黎总说一下这件事。”
初名扬也没留她,自顾自收拾满屋子的残局,湛清漪摇了摇头,匆匆离开。现在看起来,事情越来越麻烦了,她都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但愿乔子炎拿到保险箱,真的只是暂时替老爷子保管,而不要试图打开它,否则就真的没法收拾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尽管这话是初名扬说的,湛清漪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如果保险箱的密码真的是一次有效的话,老爷子怎么可能放心让初名扬来保管——他就不担心万一初名扬守不住保险箱了,里面的东西就再也拿不出来?那遗嘱如此重要,老爷子会随随便便拿它来开玩笑吗?
不对,初名扬肯定骗了她,这保险箱另有玄机是一定的了!她突然无声冷笑,加快了步子:小家伙,想跟我玩心眼儿,你还嫩了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