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清漪说什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出现如此戏剧性的变化,黎子辰居然还有这一招“反败为胜”之计,饶是她一向冷静沉着,也不禁有点慌神——当然,不是为她自己慌,是为星辰国际慌。【.】

你想,黎子辰一向心术不正,对黎子阳又恨入骨髓,如果老爷子的遗嘱上真的是把星辰国际交给黎子辰的话,所有人都没有好果子吃。依照他“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行事做风,只要是跟黎子阳一心的,肯定会被踢出星辰国际,而黎子阳这个总裁定然是首当其冲,绝对落不到好处去。

所以,尽管黎子阳一直在说她是杞人忧天,或者说她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她还是明里暗里打听遗嘱的下落,并且借助“至尊红钻磁卡”之便,在总部各处查找,却一无所获。她也做过律师,当然知道律师最起码的职业道德,就是为客户保守秘密,怎么可能轻易泄露出来。

而另一方面,她也希望老爷子能够快点醒过来,只要老爷子一声令下,这所有的问题,就都不是问题了。可她一天三遍往医院打电话,得到的答复都是老爷子还在昏迷中,她也只能徒叹奈何。

话又说回来,着急的不止她一个,这些天四处打听遗嘱的人,当然还有黎子辰和佟寒他们,只不过这一时半会的,谁都不得其门而入罢了。

经过这些天的查探之后,湛清漪也不是一无所获,至少她打听到,遗嘱就放在一个年轻的律师那里,而他大概也感受到了总部不寻常的气氛,所以更是三缄其口,任谁都问不出什么来。

晚上下了班,湛清漪把黎子阳送到了医院,顺便去看了看老爷子,见他戴着呼吸机,脸色比床单还要白三分,心像被揪着一样的疼。杨雨萱也是满脸憔悴,黎子阳要她回去休息,她死活都不肯,也就由了她。从医院出来,黎子阳嘱咐湛清漪几句,就各自回去。

湛清漪回到住处时,已经十点多了,她才要洗澡睡觉,就听到有人敲门,敲得很轻,如果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到,“谁?”她皱眉,这么晚了,会是谁?

门外没有人回答,隔了一会儿,敲门声又响起来,似有似无的,在寂静的夜里听起来格外让人觉得毛骨悚然,就算湛清漪一向胆大,也不禁出了一身薄汗。“是谁,再不说话,我对你不客气!”她站在门边,右脚向后一撤,拉开了一个架式,威力十足。

“我说我是谁,你也不认识,总之我不是坏人,湛小姐先开门好吗?”外面的人似乎很着急,听声音也很年轻,又敲了几下门,就没动静了。可这世上有谁肯承认自己是坏人的,你说不是就不是,谁信。

湛清漪目光一凝:对方知道她是谁,就是说,他是有意来找她的?“你找我什么事?”

对方沉默着,似乎不知道怎么回答,“……有人追我,我想进来躲躲。”

嗯?湛清漪怔了怔,跟着就啼笑皆非:这个人是傻子吗,还是拿她当傻子?被人追总是因为你做了得罪人的事,不自求多福,跑她这儿躲什么——当她这儿是避难所?“那你找错地方了,我不想惹无谓的麻烦,你走。”

对方又沉默了一会儿,才哑着嗓子开口,“湛小姐应该不是见死不救的人,怎么对我就不能伸一伸手?我说了我不是坏人,我可以发誓,不信你问苏哥!”

苏哥?“苏景天?”湛清漪再次怔住,一听到这个名字,她下意识地一把打开了房门,“你认识苏哥——”话没说完,她直接愣在了当地,门外是一个看起来只有二十岁上下的大男孩,这么冷的天只穿了一件白色的毛衣,冻得脸都成了青紫色,五官很秀气,额前的头发有点长,盖到了左眉毛处,一双大眼睛清澈得没有一丝杂质,但眼神是冰冷的,有着与他的年纪不相称的冷酷和锐利。这个人,出现得好莫名其妙。

“当然认识,我们是邻居来的,我小时候跟他混,”男孩一边说一边挤了进来,又伸出头去左右看了看,见没人跟踪过来,这才反手把门关上,直往屋里跳,“冻死我了!”

湛清漪觉得两边太阳穴突突地跳,有点后悔贸然把人放进来:好吧,退一万步说,就算这个人真的不是坏人,可他毕竟是个男人,万一被什么人看到他们两个在一起,传了出去,她怎么解释得清楚?

“湛小姐,你好像还在怀疑我,是吗?”男孩露出雪白的牙齿笑了笑,这样笑起来的时候,倒不显得有多冷了,反而透露出一种稚气未脱般的天真,“我叫初名扬,幸会幸会。”

是挺“幸会”的,在这种莫名其妙的情况之下。湛清漪不置可否地笑笑,“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认为,有人找你麻烦的时候,来我这里躲着会很安全?”他们之前绝对不认识,也没有打过照面,尽管对方认识她,可她对这个叫初名扬的,可没半点印象,就算她有能力,又有什么理由保护他?

初名扬抱着膀子直哆嗦,跑到窗户边,小心地揭开窗帘看动静,“因为湛小姐的功夫在星辰国际是数一数二的,嘴巴又严,不会把别人的事说出去,所以我就躲这里来喽。”听听他说的有多理所当然,好像不来这儿躲,还浪费了湛清漪那么响亮的名头了。

湛清漪目光一冷,她最讨厌别人自认为很了解她,“你是星辰国际的员工?”不然他不可能知道她这么清楚——尽管他所知道的这些,只是她的一个层面而已。

“嗯,”初名扬点点头,“我到星辰国际时间不长……这帮人,真是不死心……”嘴里说着话,眼睛却一直盯着窗外,还不时把脸给缩回来,怕被发现似的,满像那么回事儿。

湛清漪想了想,走到窗户边去看,果然见楼下有几个黑衣人左转了右转,好像在找什么人,有几个在楼寓门上胡乱按着,大嚷大叫,大概这幢楼上没有人肯给他们开门,他们踢腾了一阵,骂骂咧咧地走了。

湛清漪突然回过头来,“你怎么从楼寓门进来的?”

初名扬又是咧嘴一笑,很开心的样子,“简单啊,我就随便按个门铃,然后说我忘了拿大门钥匙,他们就给我开啦。”他大概知道如果在楼底下按门铃,湛清漪说什么都不会给他开门吧。所以说,还是要做个有礼貌的宝宝比较好,像刚才那些人只知道乱踢乱叫,住户就不买他们的账不是。

湛清漪点头,“有种——好了,他们走了,你也可以走了,别跟人说你来我这里躲过,我不想走在路上被人砍。”

这话说的,初名扬不禁失笑,“别说这么严重啦,湛小姐,他们只不过问我要点东西。好了,我走了,不耽误你太久,免得你讨厌我,再见。”他倒是爽快,说走就走,可才到门口又退了回来,苦着一张脸,“外面很冷,能不能借我件衣服?”

湛清漪面无表情,拿过钱包打开,甩给他两百块钱,“我这里没有男人的衣服,拿这钱去打车,快点回家!”

她态度这么恶劣,初名扬也不以为意,很大方地接过去,“谢啦,湛小姐,我会还的,再见!”

房门“碰”的一声关上,湛清漪突然笑出声来,“见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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