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漪,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傲立鹤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什么都没看到,又转过头来看她,“你是不是饿了,我去给你买点吃的,好不好?”

“好。”湛清漪本能地答,连眼皮都不眨,那样子很吓人,偏偏她的脸色又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怎么看怎么像鬼。

傲立鹤似乎没注意到她的反常,听到她愿意吃,他立刻像得了圣旨似的,喜滋滋地转身跑出去。

“哥,等我!”傲立雪最受不了就是湛清漪时不时发神经,赶紧也跟着哥哥跑出去,透透气再说。

他两个一走,程沧海原本就拉长的一张脸越发不好看,双手扶上湛清漪的肩,强迫她看着他,“清漪,你老实告诉我,你跟黎子阳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自打上次他在星辰国际门口碰到她,问过她之后,她确实没再跟那边再有任何往来,可他万万没想到,湛清波一出事,他却不是湛清漪第一个依靠的人,这感觉让他很恼火,心情也相当烦闷。

“怎么回事?”湛清漪终于收回目光,看着程沧海近在咫尺的脸,她突然无比地烦躁,拼命甩开他,“没有事,什么事都没有!程哥,我的事让我自己处理,你别管了!”

被排斥、拒绝得这样明显,程沧海终于忍不住,狠狠捏住了她的肩,低吼,“你的事我为什么不能管?!你说,是不是黎子阳缠着你不放,是不是?!”

“程哥?!”肩膀上的骨头都被捏各咯咯响,湛清漪痛得皱眉,更为程沧海的蛮横无理而恼怒莫名,用力挣扎,“程哥,你说什么呢?你放开我,好疼——”程沧海好像有点失态,这个样子的他让她觉得害怕,觉得陌生。

“你快说,是不是黎子阳纠缠你,是不是?!你故意这么说,是在惩罚我先前骗你是不是?!你根本不可能喜欢他,你说过绝不会跟有钱人扯上关系,你不会喜欢他,是不是?!”

程沧海死死地用力,简直要把湛清漪浑身的骨头都给掐碎一样,她吃惊地瞪大了眼睛:程沧海,你疯了吗?!“放开我!”她嘶声叫,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狠狠甩在了一边,“程沧海,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告诉你,黎总没有纠缠我,是我一直缠着他不放,我就是喜欢他,愿意跟他在一起,他对我做什么我都愿意,这样说你满意了——”

啪。

很响、很重的一记耳光落到湛清漪脸上,她整个人都扑到床上去,也闭上了嘴。少顷,一缕殷红的血顺着她的嘴角流下来,嘴里立刻布满一股无法忍受的腥味儿,她嘴张了张,差点吐出来。

旁边来来往往的医生护士和病患见他们吵翻了天,个个吃惊莫名,快步走开了。没淮他们心里就在想,有什么事回家吵去,在医院吵成这样,都不嫌丢人。

“湛清漪,这样的话你都说得出来,你还要不要脸?!”

手在体侧不住地哆嗦着,程沧海咬着牙,浑身都在抖,眼里却有着深深的悲哀和绝望:也许他早该料到一件事,那个属于他们、属于宜卓的湛清漪已经不存在了,早在三年前,就已经不存在了!

现在的她变得很冷漠,很自私,只会想到自己,不会顾及他人的感受,更变得铁石心肠,再也不会对着他笑,更不会对他嘘寒问暖,看着他的脸,弯着眼睛笑,叫他“程哥”。不会了,什么都不会了,他所认识的那个湛清漪,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喜欢一个人,就是不要脸吗?”湛清漪慢慢起身,回过脸来看他,嘴角是嘲讽的笑,“程沧海,我的事不用你管,你没资格管我,你听明白了?”

没有人可以这样污辱她,也没有人可以打到她脸上去,她会记住这一巴掌,并且,永远都不会忘!

程沧海的脸变得跟湛清漪的一样的白,说实话,这一巴掌打下去的一瞬间,他就后悔了,可惜,收不回来。湛清漪在他面前长大的,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她性子有多倔,有多高傲!

“我——”

“你走,我不想看到你,清波的事也不用你管,如果你不想我爸死,就先别告诉他,我跟你说的就是这些,你走,立刻走!”

湛清漪伸手指着门口,冰冷地仰着脸,露出她从下巴到脖颈的、近乎完美的弧度来。即使在盛怒之中,她仍然是绝美的,清冷的,无与伦比的,不会给人讨厌的感觉。

有些人,天生就是骄子,无论男人女人都一样。

程沧海只觉得喉咙里发干,嘴张了几张,到底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拉开门走了出去。

湛清漪身子一软,瘫倒在床上,泪汹涌而落:黎子阳,我喜欢你,是不是错了,是不是错了?!

不管谁对谁错,现在都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清波的手术虽然成功了,但能不能醒过来,谁也不知道,更没有人能保证,他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每次湛清漪隔着玻璃去看清波时,那种从骨子里散出来的恐惧和悲伤都令她摇摇欲坠,恨不得躺在床上的人是自己,也省得这样生不如死!

万幸的是,黎子阳很守信用,他白天回公司处理好工作上的事,黄昏时分就又急匆匆地赶到了医院。“他们呢?”看到只有湛清漪一个人在,他好不诧异,都有点回不过来神:出了这么大的事,宜卓的人就这么放心留她自己在这里?

“我让他们回去了,”湛清漪疲惫至极地摇摇头,嘴唇都已经干裂,“反正清波也没有醒,他们留下也没用。”

别看这会儿她把话说得这么轻松,却没有人知道她这一天是怎么过来的。没有人在,没有人陪她说话,没有人告诉她,清波一定会没事,她脑子里总是现出清波死去以后,自己和爸爸哭到死去活来的画面,她都快疯了!

而当黎子阳出现在走廊那头的一刹那,她顿时觉得整个世界都亮了起来,那种狂喜,那种有了依靠的感觉,根本无法言喻!

黎子阳,因为曾经感受到你在我身边时,我有多依赖你,你不在的时候,我才倍感孤独!是你让我变成这样软弱的人,你到底想我怎么样?!

湛清漪苍白着脸看着他,一瞬间泪流满面,浑身剧烈地抖个不停。

“不是说过要撑住的吗,怎么又哭了?”黎子阳的心猛地收缩,很自然地抱住她的腰,拿手帕仔细地为她擦去脸上的泪,“你要相信清波一定不会有事,他一定会醒过来的,你一直那么坚强,我相信清波会像你,是不是?”

“你……又没有见过清波,怎么知道……他像我……”湛清漪抽抽搭搭地哭,很乖、很安静地待在黎子阳怀里,并不反对他为她擦泪,相反的,当黎子阳指尖的温度轻拂过脸颊时,给了她一种熟悉的、踏实的感觉,她不否认,她很喜欢这样。

“呵呵,”黎子阳轻笑,把她整个人都抱在怀里,“放心吧,清漪,清波一定会没事的……老天爷不会这么残忍的,他一定不舍得,让你这么好的人伤心难过——”

这么好的女人,如果真真切切的、永远地属于他,那就太好了。

湛清漪把脸埋在他宽广的胸膛,鼻端传来淡淡的、属于黎子阳的清香,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这样安心过、坦然过。

我好吗?

可是为什么,每一个接近我的人,都会在狠狠伤到我的时候,也为我所伤?

我和你们,到底谁的爱是双刃剑,伤己伤人都一样的深、一样的无法自拔,又一样的无可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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