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赵铁柱都顾不上取下斗篷,把赵信放在床上就开始在他怀里掏。

看着老爹如狼似虎的劲,赵信手指一哆嗦,“老爹,我直接拿出来,你可别吓出个好歹~”

赵信的小手掏了两次,一共五块,共计八两。

赵铁柱拿着银子,仔细端详,老茧厚重的大手颤抖着抚摸碎银子,那模样,估计新婚夜的时候,也不过如此了。

看着沾满老爹口水的牙印,赵信无语了,“老爹啊,你还真咬啊?”

“不咬,怎么知道是真是假呀?”赵铁柱失神讷讷,“银子呀~,银子,我这辈子,还没见过银子呢~”

大乾王朝通用货币就是铜钱,金银不是拿来流通的,银票也只是钱庄的信用凭证。

当然数额巨大的时候,也能用金银结算。

“对了,你到底去那个店铺卖了什么东西?怎么小小一竹筒就价值这么高?”

赵铁柱回过神,终于想起了正事。

“老爹,我觉得,你干脆把娘喊进来,我一次性讲完,怎么样?”

要是现在给老爹解释了,那等会儿岂不是还要给老娘再解释一遍?

“那我把大伙儿都喊进来~”

“等等~”赵信立马制止了老爹的冲动行为,“老爹,你觉得以狗蛋的年纪,能保住秘密?”

“对,是得保密!”赵铁柱以拳砸手。

不一会儿,老娘一脸的埋怨地被老爹拉进房间,“死相,五郎还在屋子里呢~”

赵铁柱一口唾沫卡主喉咙,“咳~咳咳~”

事实胜于雄辩,老爹直接拿出碎银子和铜钱。

再次上演一番,牙齿咬银子~

老天,这银子在流通过程中,要是人人都咬一口~赵信被自己的想惊起一身鸡皮疙瘩。

在老爹老娘的询问下。

赵信如实交代,“昨天,我不是在家玩吗?我准备烧水来喝~哪知道盐罐子掉开水里了~我一下没了主意,灶里的木炭又掉进去了~过滤之后,就没管了~我又进厨房的时候,发现锅里有白色的东西~原来有咸味~”

“佛主保佑,我家五郎这是得了老君保佑啊~”

老娘脑袋向上,一脸虔诚~,口中说着感谢的话。

老爹一脸的凝重,没有丝毫的兴奋了,“五郎啊,这件事,你要烂在肚子里。”

“死鬼~我幺儿这么厉害,你这是不兴我出去说吗?”老娘揪着老爹的耳朵,摆出大权在握的架势。

“别闹,听我说。”老爹没好气地推开老娘,“贩运私盐,是要杀头问罪的,知道标准是多少吗?”

赵铁柱竖起一根食指。

捧哏老娘问道,“一石?”

“妇道人家!”赵铁柱没好气地说道,“一斤以下,罚脊杖三十,配役三年,一斤以上,决重杖一顿,处死。”

老娘赵钱氏被吓得瘫软在床沿边,六神无主,“那今天这事~,糟了,你说那个掌柜会不会告发我们?”

赵信也被吓到了,这尼玛哪里是盐啊?分明就是毒品啊,这也太严厉了吧?

“不过有一点好~”

赵铁柱幽幽的说道,“朝廷之所以定这么严格的刑罚,就是因为私盐泛滥,所以已经很久没有听说过,以私盐贩运论罪的了~”

赵钱氏大舒一口气,站起来,双眼如刀地盯着老赵,“混蛋,有话不能一次性说完?非得大喘气?”

“这下好了,咱家的外债,这下能还得上了~”

哪知道老赵今天抖起来了,再次反驳,“妇人之见!要说普通盐,你卖个一两斤,官府都不屑看你一眼,但是~”

“老赵,你今天尾巴翘起来了啊?是不是喊了你几声‘当家的’,你就不知福自己姓啥了?”赵钱氏双手掐腰,“有屁赶紧放,再有半句废话,你就半个月的院子!”

赵铁柱回想起往昔,孩子还少的时候,还能捞到一个房间打地铺,那滋味可真不好受啊!

立马说道,“但是,听五郎的意思,照他的方法弄出来的盐,品质明显非常高,但凡大盐商得到一丁点这消息,人家哈口气,咱家就得倒下去!所以,不能再卖这样的盐了!”

唉~赵信原本以为卖得不多,即便抓住,问题也不大,还准备靠这盐,发家致富呢,看来是凉了!

赵信把今天和刘掌柜的对话,讲了出来。

风险太大,但是利润实在是太高了。

最后一致决定,再卖一斤,从此不沾这行,也把刘掌柜那里的事情遮过去,免得刘掌柜一直惦记。

赵钱氏面带好奇,一脸崇拜地问道,“老赵,你今天咋懂得这么多?”

赵铁柱还准备老实交代,可一看老伴那崇拜的眼神,“嗨,男人家,知道这些天下大事,那不是应有之理吗?咱老赵是小老百姓,可不代表咱傻呀?”

赵铁柱在心中默默地说,‘小舅子,咱把你给我吹的牛,揽我身上,你应该没意见吧?嗯,肯定没意见,谁让我是你姐夫呢!’

随后,老娘就把赵信两人赶出房间,开始使用她的财政大权了。

刚出门口,一声咆哮传来,“天杀的,是谁把盐罐子里盐都倒了?狗蛋~狗蛋,滚过来!”

“不是我,我昨天只拿了一点点~”

“狗蛋,果然是你~老娘还真没有打错人~”

老娘藏好钱之后,明白了始末,就随便解释了一句,狗蛋这才保住了屁股。

赵铁柱高声喊了一句,“今天吃肉~”

瞬间,院子里忙活编斗篷的哥哥们,放下手里的活计,立马围住了堂屋。

堂屋,正对大门的墙上,贴着一张‘天地君亲师’的红纸,下有供祖宗的小案和香炉。

屋子左侧是一张大大的桌子,右侧就是灶台。

赵二郎手脚快,冲上前去抓着肉就开始仔细清洗。

赵三郎随即挤开二哥,口中呜咽,“该我来洗了,该我来了,二哥让开!”

赵四郎和狗蛋围在后方,排着队,伸长脖子等着自己去洗肉。

门口的赵信看不懂了,洗个肉,还要排着队洗?院子里斗篷不编了吗?

赵二郎恋恋不舍地让出那块肉,一边往院子走去,一边挨个吮吸着,沾了油脂的手指,“真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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