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蝶儿打定主意,吃上一颗龙魂天元丹!反正不是解毒丸,应该不会有所冲突。

山谷中得到的那几卷手抄本医书也记录了此药:“此灵丹妙药极其珍贵。一炉只能炼制出两颗,此丹所用药材皆为天才地宝,世间奇珍异草,服后可补神健魄、头脑清明、精力弥漫,延年益寿。若是将死之人也可续命旬月。”书中也罗列了炼制方法与所需药材,鱼蝶儿倒是没去记,当时只顾感叹这药的威力。

自己是不是也算将死之人?吃点补药提升点体力精神力,或许能抵抗一下这毒?延缓点发作也好,自己便能有时间实施自己的计划,否则时不时的昏厥可如何是好?

她打开那明黄色的瓷瓶,倒出一粒药来,那么多瓶丹丸,这一瓶是最少的,可见炼制的艰难与珍贵。同时感叹,什么时候自己也能炼制出这么大威力的丹药来就好了!

这药和上次服用的解毒丹完全不同,上次的解毒丹无色无味,这个药一打开瓷瓶便闻到一股香味,药丸是圆滚滚的金黄色,清香袭人,闻着比那糕点还要美味。她一张嘴吞下一粒去,这一次没有丝毫的心疼,因为人最悲哀的就是自己死了,却还省下一堆好东西一直没舍得动。那真的是太冤了!最珍贵的便是命了,其他一切只是身外之物,一死便不属于你了。

吞下肚以后只觉得一股热气从胸口向全身蔓延,片刻后全身便暖暖的,异常舒适,有一种置身与百花盛开丛中,头顶上还有暖融融的春日照耀的感受。令人昏昏欲睡。

但鱼蝶儿又怕会与上次服用解毒丸一样,会出现什么症状,便提着心也不敢睡。过了一阵子也没觉得有什么其他不适的症状出现。她才略微放下心,打算睡一觉。

就在似睡未睡之间,便被院子里的动静惊吵的睁开眼,这时候牡丹轻轻叩门,然后进来禀告:“姑娘,来了一帮禁卫,要进来搜查宫殿,说宫中发现了刺客,为了安全,皇上下旨宫中各处都要细细搜查,要劳烦姑娘先行起身。他们好入寝殿来查。”

鱼蝶儿反正还未睡着,听牡丹报了,她便披衣坐起,边问道:“什么?宫中又有刺客?”听到牡丹禀报,鱼蝶儿瞳孔蓦地一紧,蹭地抬起头,看向眼前这座灯火通明的殿阁,心里也莫名一慌。应该不会在自己宫中吧?

“那可有伤到人?”鱼蝶儿边下床榻边问道。

“说是庄太妃被刺身亡。”牡丹将鞋子套在鱼蝶儿脚上,扶着她下了榻。

“什么?庄太妃死了?”鱼蝶儿惊道。心里亦是一紧。

死了?庄太妃死了?按理说她设计害得自己中了无法解的毒,现在她死了,自己不应该很开心吗?这本该是最欢喜的消息了,省的自己动手,但是怎么有种莫名的失落。或许因为自己的计策还未实施便要夭折了。

那一石二鸟,一箭双雕的戏码还没等上演呢?这雕就被人杀死了,谁下的手啊?这么及时!既然庄太妃死了,看来自己只能修改计划,改成只针对鹤璧母子了。

但是庄太妃怎么会突然被刺杀?刺客干嘛要杀一个没有往日风头的老太妃?是谁跟她有这么大的仇?真是想不通。

侍卫们搜查过后便退出了喜棉宫,去查另一处宫苑。

喜棉宫的人被这消息惊得全没了睡意,这夜,恐怕整个皇宫中的人都是如此吧?

天微亮时,奴才们便都开始了忙碌,反正也是睡不着,内膳房里也忙开了,洗菜的洗菜,切菜的切菜,蒸馒头做糕点的也都忙活着,冒着幽蓝火焰的小炉子上坐着一锅汤,里面飘着几样食材,一个太监正往里边倒着淀粉勾的芡,然后撒了几片翠绿的芹菜碎,又加了一勺儿醋,撒了些胡椒粉,然后搅拌着。

用过了早膳,鱼蝶儿在院里溜达,几许微风凉丝丝清幽幽的,吹着她的脸,轻拂她鬓角的碎发,昨日服用过丹药到现在,她都感觉很好,头不昏沉也不疼,没有乏力的感觉,也没有其他不舒服的,反而觉得精力充沛,至今也还没出现幻觉。看来这药还真能提升人的精气神,但愿今天能平安度过,千万别像昨日一般再昏厥。

自己昨日就没给皇上送膳,今日要不要去送?鱼蝶儿正想着这个问题,守门的太监竟领着裕公公进来了,后面还跟着个太监,

裕公公一见鱼蝶儿在院里的,上前行了个礼:“给姑娘请个早安,闻听姑娘身子有恙,可好些了?”

鱼蝶儿笑着客气道:“好些了,谢谢公公惦记,进殿内喝杯茶吧?”见裕公公没动脚,似乎还有话要说,便又道:“公公可是有事?若有事请尽管讲。”

“那奴才就直说了,昨日皇上没吃上姑娘做的膳,到了下半晌,还在念叨那榆钱粥呢,说是姑娘眼下病了,不知要几日方能再喝上,到时恐怕榆钱都谢了!于是便命御膳房做了一碗。唉!同样的东西,那做出来就是味道不一样,皇上喝了两口就搁了。而昨夜发生了庄太妃一案,皇上彻夜未眠,奴才怕皇上今日又是没胃口,再拖垮了身子骨,于是就请命来看一看,姑娘好些没?今日是否能去送膳?”裕公公一脸忧思,对皇上还真是贴心忠诚。

“我好多了,自是皇上龙体重要,公公对皇上的一片忠心真是令人感动,只是在我这喜棉宫做御膳,合适吗?”鱼蝶儿问道。

“合适,合适!姑娘是为皇上医病之人,皇上自然是信得过的。”裕公公答道。

“那公公尽管放心回去回禀,我这就去做膳食。”鱼蝶儿自己要忙,便不再留他。同意在喜棉宫做膳,那自己以后倒也省的费事去御膳房了。

“有劳姑娘了,本来皇上是有意让姑娘休养几日的,是奴才自请来看看的。”裕公公怕鱼蝶儿抱怨皇上,主动说明。“你看,这榆钱与荷花奴才都给姑娘带来了,也省的再费时间去取。”

鱼蝶儿这才注意,裕公公身后的太监手里提着个篮子,一篮子的榆钱,上面置了几朵娇艳的花,鱼蝶儿便笑了,心道这裕公公还真是有备而来。裕公公人精似的,见她笑,便也不好意思的笑了。

“姑娘做好后不用送到宣仪殿,送到荣祥殿即可,皇上下朝后要去看望太后,太后是吃斋的。”裕公公提醒道。

“多谢公公,那我再做几样斋菜。”鱼蝶儿明白他的意思,其实自己做的菜本来也都是油荤不多。

当下喜棉宫的几个小炉子全都生起烟来。膳房的宫女、太监各就各位,在鱼蝶儿的指挥下,调佐料的调佐料,洗菜的切菜的,做前序腌渍的,一切井然有序的进行着。菜板、碗碟发出叮当轻响。

几个新来的膳房的奴才,倒是听陆管事说了这皇御女官是为皇上做膳的,但是也听闻过她是民间女子,出身卑微,便以为是没见过什么世面的,或许就是可巧做了几样合了皇上的口。但是现在鱼蝶儿一指挥,他们便不觉服气了,这皇御女官无论从菜色选择到菜式配料,再到调味佐料,简直驾轻就熟,而且对膳房好像也了如执掌一般,心中不敢再妄自揣测,反而觉得是谣言不可信。

谁说她出身卑微?且不论容貌言谈,就是这举手投足,做事儿的有条不紊,也不像小门小户的。宫廷的一应规矩在她身上总是流露得自然又贴切,就彷如浑然天成。内膳房的门门道道她也像是全门儿清。哪像刚入宫的?

鱼蝶儿站在其中一个灶前,灶面上摆着半成品的荷花瓣,她白皙的脸颊被炉火映的泛着红晕,更添娇柔,她按部就班地烹调起来。

炸了外酥内软的荷花小食,用玉米面加榆钱熬了青中带黄,颜色清新的甜粥,依然用白瓷碗装上。然后煮了刚包好的素馄饨,外加炒了几样荤素搭配的小菜,几样凉拌菜。还做了几种别致的小糕点。炖了一钵子鲜香的浓汤。

给太后备了几样罗汉斋里的菜式,然后又另做了几样其他风味的斋菜。花样多了总有合口的。

其中一道色泽金红,甜酸带辣,鱼香味浓的鱼香素斋,是用水面筋、竹笋、香菇、胡萝卜、新鲜蘑菇做成的。加了一只切碎的泡椒提味,能使人食欲大增。

因为没有提前准备,事务司送来喜棉宫的只是按规制的女官的食材,所以品种不多。用一个女官的食材定量去做给皇上、太后用的膳食,简直是捉衿见肘,于是只能费脑子盘算,才合计出算拿得出手的菜式。

张罗到差不多的时候,膳房里只剩几样普通的时蔬了,鱼蝶儿也没浪费,这拿一把,那抓一撮,凑够八样,又做了道清炒八珍,这清炒八珍的用材没有特定,只要够数就行,不过用料虽要求不高,但是要做出好的味道也不容易。

然后做鱼香素斋时剩的些水面筋,鱼蝶儿拾掇过来又烹了道素排骨,炸酥的馒头细条作骨棒,穿进面筋团中,做熟后打上老抽上色,看上去还真如一块块排骨一样。

最后一道蒸豆腐,把豆腐用高汤焖得软烂,让无味的豆腐中浸润汤的香味;再用香菇切成薄片覆在边角,便像是肉皮儿。香油酱料一淋,荷花瓣在外头一包,放进屉子里蒸熟就可以了。

一切妥当后,鱼蝶儿带着膳房的奴才提着几个满满当当的食盒子去送,御膳房是有专职送膳的,她这可没有啊,只能集体出动。

奴才们很是兴奋,之前当差,也就是人后干活,在烟熏火燎的膳房里呆着,可轮不到去送膳的差事,哪去见过皇上啊?没想到这刚到喜棉宫便能去见皇上了,也不白在这宫中当差了。

去之前,鱼蝶儿还特意回屋化了下妆,说是化妆,不过是把脸色涂白点,看起来没有血色一点,因为吃了丹药,早上照镜子鱼蝶儿发现面色竟然红润有光泽,这样子去,皇上还以为自己昨日是装病呢,再定自己个欺君之罪岂不是亏大发了。毕竟谁能一下子病得昏倒,然后又面色红润毫无病态呢?

伴君如伴虎,这一刻谈笑风生,但君王一怒血流成河,那可不是虚话,就算皇上没往这想,保不齐的有那嫉妒自己的,说上几句坏话,皇上若是信了呢?所以凡事小心才能使得万年船。

于是,去荣祥殿的宫巷里,一个脸色苍白的年少美人领着一众提着食盒的奴才徐徐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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