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修从来没认为自己的心思能够瞒得过季明阳一辈子,所以当季明阳把话挑明的时候他也就不再遮着掩着了,那样难堪的也只是他自己而已。

他能明目张胆的承认自己就是给夕凉寄了七年的明信片的人,他就不怕让季明阳看出他的心思。

徐子修把季明阳从地上拉起来,季明阳醉的七荤八素的,徐子修连拉两下都没把他拉起来,他反而把徐子修拉的坐在了地上。徐子修觉得也挺无力的,于是就顺着坐到了地上,喝了一口酒之后才开口问:“你知dào

我当初为什么不用自己的名字给她寄明信片吗?”

季明阳喝醉了,说起话来也口无遮拦的,徐子修问他,他立马就说:“因为你是暗恋,不是明恋。”

徐子修低声笑了出来,也没因为季明阳的话而感到生气,“那时候我已经知dào

自己不可能和别人一样安享天年了,我那儿还有几千张写好的明信片,我想等我死了,我就拜托别人帮我寄那些已经写好的明信片,这样即使我死了,我还能留一份关心给她。”

季明阳脑子本来就被酒精麻醉的差不多了,徐子修这番话一说出来,他的脑子被震慑的更加运转不开了。

在季明阳的眼里,徐子修一直都是很洒脱的一个人,他觉得在这样的徐子修眼里,不会有什么人是可以让他时时挂在心上的,然而今天他才知dào

他错了,而且错的离谱。

徐子修会挂念一个人,而且这份挂念很深厚,深厚到即使他没了,他的挂念还会留在这个世界上,安抚着被他挂念的那一个人。

季明阳自认为比不过秦烨,他也从没认为自己比得过徐子修,他比他们强的地方也就是夕凉对他的在乎而已,可他不知dào

珍惜,将这份在乎糟蹋的面目全非。

徐子修见季明阳一脸的挫败,就拍着他的肩膀安慰他说:“你也别想那么多,我是喜欢她,可也没喜欢到非她不可的地步,那时候她的情况很糟糕,我给她寄那么多的明信片,也只是为了防止她想不开而已。”

季明阳好笑的听着徐子修的安慰,心想你要是不是非她不可,你又何必二十七岁的年纪还不去交一个女朋友,不过这话他没有说出来,他只是语重心长的说:“子修,你听过这么一句话吗,任何人只要专注于一个领域,5年可以成为专家,10年可以成为权威,15年就可以世界顶尖,你那七年如果你徐子修三个字写在明信片的后面,夕凉可能早就把我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你别开玩笑了,爱情又不是事业,又有什么专家权威的说法。”

“子修,时间是个很强dà

的东西,七年,足够改变一个人心了。”

季明阳说完两个人都不再开口了,时间确实是一个强dà

的存zài

,在季明阳不见踪影的七年里,如果徐子修把他的名字写在明信片的最后面,说不定现在真没季明阳什么事了,可关键是这个如果后面的假设是不存zài

的,不存zài

的假设没有意义,再纠结下去,也只会徒增遗憾而已。

第二天季明阳醒的时候腰酸背痛的,他睁开眼睛才发xiàn

自己在地板上睡了一夜,也难怪会腰酸背痛了,徐子修就睡在他旁边,季明阳醒的时候不小心一脚踢到了徐子修的腿上,正好把徐子修也给踹醒了。

徐子修身体比季明阳还不如,在地板上睡一夜也不是什么美好的记忆,他揉了揉自己的肩膀,不经意间闻到自己满身的酒味,他嫌恶的用手在鼻子边扇了两下,然后对季明阳说:“我回家洗澡睡觉了,你该干嘛干嘛吧。”

徐子修走了,季明阳看看天色,好像还很早,他看了看手表,发xiàn

居然已经九点多了,他走出去看了看,天上灰蒙蒙的,不是因为天色早,只是因为天气不好而已。

这时候夕凉肯定送完小贝往甜品店走了,不出意wài

的话她会到一个专门卖杂粮的地方买一袋面粉回去,季明阳曾经跟着她去那个杂粮店看了一次,杂粮店的老板说他的面都是用石磨磨出来的,吃起来会特别的香,季明阳买了一些回去让沁姨烙了几锅大饼,结果发xiàn

味道跟一般的饼没什么区别,他也不知dào

夕凉怎么会相信二十一世纪还有人会用石磨磨面的,不过既然她相信了,他也得跟着相信,只不过那个杂粮店里甜品店有点远,而且要走好长一段距离才能到公交站,就因为这个,季明阳就在甜品店周围租了个店面,然后威逼利诱的把杂粮店的老板诱哄道了甜品店斜对面的店面里,虽然那地方比原来的地方好很多,可在那么繁华的地方开一个杂粮店让杂粮店的老板总觉得自己不伦不类的,不过看在生意还行的份上,老板就把这事给忍了。

今天季明阳不用跟着夕凉送小贝去上学,所以直接就做到了甜品店对面的咖啡厅里,今天也不知dào

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店里面好像特别忙,季明阳看着对面进进出出客人,心想这些人没事吃那么多甜点干什么,都不怕得糖尿病吗?可你们不怕得糖尿病我害pà

累着夕凉呢?

季大少爷端着杯苦涩的咖啡酸溜溜的腹诽着,咖啡店的服wù

员勤快的端了一片香浓的巧克力送到了他的手边,然后红着脸说:“这个,是店里做活动免费送的,你尝尝吧。”

季明阳看着夕凉出门了,随手从钱包里掏出一张粉色的毛爷爷拍到了桌子上,然后话也没说就跑出去了,惹得身后的小姑娘气的直跺脚。

夕凉是去送蛋糕去的,店里面太忙了,然而她已经做了很多的蛋糕,足够客人们点的了,前面没她什么事,所以这种外送的活就被她给揽来了。

她手里拿了一个纸条,纸条上写着外送的地点,就在甜品店附近的一个小区里,要是远的话,她还不敢把这个活揽到自己身上呢。

地方近了,她就不用坐车了,可她刚走了一会儿天上就开始往下掉雨点了,她估摸了一下距离,还是决定把蛋糕送到地方再回去,只是雨越下越大,她只能脱了外套把蛋糕盖上以免蛋糕被雨淋了。

好在那个小区真的不远,她很快就找到了,季明阳在夕凉进了电梯之后跑到了电梯门口,在看见电梯停在四楼的时候,因为觉得近就爬楼梯上去了,可他刚到四楼就听见一阵毫不客气的指责,“你是怎么做事的?不是说地方很近的吗?就这点地方你还能把蛋糕毁成这样?!”

“对不起,我不是故yì

的,来的时候因为下雨跑的急了,所以才会把蛋糕晃散了,要不我再给你重新做一个?”

“重新做一个?这是我中午要用的,你重新做就能完事了吗?!”

夕凉今天忙的头昏脑涨的,被这个人两句一吼,心里也烦得慌,于是就破罐子破摔的说:“那你说该怎么办?”

“怎么办?我要是定别家的我就不会因为一个蛋糕耽误我求婚的大事了!现在我不追究你耽误我求婚的责任,你走吧。”

那人说着把门一关,把夕凉关在了外面,夕凉两手空空的,可算是理解钱财两空是个什么意思了。她活了二十多年,撒泼无赖的人遇见过不少,可这样明目张胆拿了她东西还臭骂她一顿的她还真是没遇到过。

她被气的头发晕,她按了按门铃里面没人搭理,这个小区条件挺好,防盗门做的都能囚禁重犯了,她也不能把门拆了冲出去把人臭骂一顿,只能憋着一口气往后退,然后把所有的怨气都透过眼神发泄到那扇防盗门上,可她后面也没长眼睛,整个人都后退到墙跟前还在往后退,季明阳估摸着她不会蠢到把自己的后脑勺往墙上撞,所以忍着没冲出去,可下一秒夕凉就把后脑勺撞到了墙上,而且从那声音可以听出,这下撞的绝对不轻。

季明阳被夕凉这么一撞,一下子把自己现在的境况给忘得一干二净。他冲出去把人接住,看着眼睛合了又张,张了又合,最终还是鼓足了勇气把人抱了起来。

被看见就被看见吧,大不了以后在她睁开眼睛之前再跑掉不就行了。

季明阳抱着这样的侥幸心理把人送到了医院,在急匆匆的把夕凉送给医生之后,他连发黑的打电话给黑道上的一个朋友,然后让人在那个气得夕凉撞墙的那人的墙上用红漆写满了还钱两个字。

你不是要求婚吗?我看你女朋友在知dào

男朋友是个欠了一屁股债的人渣时她还会不会嫁给你!我这个二十一世纪的大好人才都还没求婚呢,你这种人渣凭什么在我之前求婚!

季明阳在心里骂人,骂到最后觉得有些变味,总觉得是自己在吐苦水似的,于是就停止了腹诽。

其实夕凉那一下子并没有撞到让人晕倒的地步,只是她这一年来饭不好好吃觉不好好睡的,身体被整虚了,所以才会被那一下子给撞晕了,医生把人送到临时病房里,看着季明阳的眼神明显控诉季明阳的小题大做,季明阳听医生说夕凉没事才稍微安下心,只是安心过后他很快又把心给玄了起来,然后他有些犹豫的问:“那她什么时候能醒?”

“看情况吧,她太疲劳了,就算睡觉也得睡一会儿,睡醒了就可以走了。”

季明阳听到这微微松口气,这样的话,他就可以好好kàn

看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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