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我们家子孙想立于朝堂,还得十多年,那时,纷争应该就结束了。”贾瑗听懂了,长叹了一声,对老太太笑笑。

“所以现在就是说你的婚事,这回我给你挑了一个糊涂的婆婆,怎么办呐!”欧萌萌长叹了一声,柱着拐,看着黑漆漆的门洞,“你说一个厉害婆婆好,还是一个糊涂的婆婆好?”

“当然糊涂婆婆好了。”贾瑗不管心里怎么想,但该说的,却不能不说。现在两家箭在弦上,她若是说厉害婆婆好,不是让老太太难过。

“我之前没把隆昌放在眼里,她是假厉害,若是能分家,让你嫁过去做次子媳妇,也不是不可以。我是看不上他们家的男人,心思用得太过,这样的人家,不出事则已,一出事,就是大事。所以我那么喜欢熊二,但也不得不放手。”欧萌萌摆了一下手,轻轻的说道。

贾瑗点头,这个她也是一路看下来的,老太太对熊二的偏爱,连宫中的新帝都看在眼睛里。而对于张镇,明显的,她就显得很随意,甚至没有让自己见一面的想法,只让张镇远远的看了一眼自己罢了。显出,张家是个她绝对可以应付的人家罢了。

“张家还好,孙女儿倒是觉得,张相公极懂事,帮着大房把隐患除了,然后分家出来,现在二房自成一体,婆婆糊涂一点,倒也没事,毕竟又没有大嫂子在前头拦着。”贾瑗笑了笑。

她知道老太太为何这么说,在淮山郡王宴后,张贾两家其实就往来热络了,而且还请清虚观的张道士选了日子,并在中间说合。而欧萌萌又有点不耐烦了。因为嫁妆。

之前就说了,纵是没定时,其实欧萌萌早就开始准备贾瑗的嫁妆了。先没想荣府的财务状况能这么快恢复,欧萌萌是把贾母的资产拿出来给孩子们练手,收拢资金,开始淘换。

她也没想到贾赦能突然就把自己院里的人都卖了这一神来之趣÷阁,对欧萌萌来说,这是精简人员。但对贾赦来说,就是发了一趣÷阁小财。你想,书中,晴雯被赶出大观园后,袭人带人收拾了晴雯的东西送了出去,晴雯算是较正直的,就有三四百两银子的私房。大太太跟着那些管事的婆子,没事还要搅三分的,被贾赦一卖一家子,身上的钗环都被取了,真的一收拢,最少一家,也搜出上千两来。不然,贾赦为何觉得那些下人,没一个值得同情的,太可恨了。

贾赦这个人,‘只要我有钱,就不会亏待你们!’所以老太太一说,要给贾瑗他们办嫁妆,他就拿了三万两出来,按着规矩,先给足了,省得老娘还要为这个操心。所以张家婚事虽说是才谈的,但是贾瑗的嫁妆却是早就开始准备了。

等着张道士过来传话时,贾家的嫁妆其实已经备得差不多了。庄子,土地,宅子,铺子明面上的东西都备齐了,就等着到日子,看看还缺点什么时新的摆设,选点摆出来,就很像样了。而且欧萌萌也不是一味的要摆那个阔气,也是先把这一两年,差不多人家的聘礼,嫁妆拿出来做参考的。当然不能最好,容易着忌。但也不能走下等,这是我们家第一个孙女出嫁,代表了这一代的规格。

张道士是那夸夸群的翘楚,把人哄得开开心心才说了张家二太太让传的话。比如两个孩子都不小了,就不想再拖了,所以请他准备了几个好日子,又替贾家想了,贾敏的忌日在十月,纵是贾瑗过了九月的小功,也替老太太想,所以定在十月后。但十月后,适合他们的日子,就在十月中。所以时间有点紧,觉得有点对不住老太太。

但这个定的日子,老太太是不满意的,她虽说想元春快点定下来,但也没想过这么急,她预想的是明年三月左右。没有说定婚两个月就急急忙忙的出嫁的,弄得跟我们家有多着急一般。

还有一个天气的问题,北方的天凉得早,十月中后,那天就凉了,那时办婚事,其实摆酒的难度其实有点高的。不然,也不会说每年三月到五月,七到九月是请客,办酒的好时节,就是春风得意,秋高气爽。

欧萌萌想想,“张家的意思是十月后的那天?”

“他们家两位太太性子都挺软和的,想您最是心疼四姑奶奶。所以就选了十月后的日子。他们想在今年办了,两个月时间,其实还是有点紧的。”

欧萌萌不过想想,日子虽说紧,但是嫁妆他们早就备了,说起来也不很为难,不置可否,让张道士说第二条。

张道士忙说第二条,说张家也知道时间紧迫,所以他们家对嫁妆不做要求,不过,虽说从侯府搬出来了,但侯府当家大媳妇嫁妆是六十四抬,而且听说元春是有贵太妃,皇上赏的如意当嫁妆,这就得占两抬,再加上家具什么的,怎么也得有几十台,所以,请老太太能酌情考量。不好让侯府那边不舒服,能不能就按六十四抬准备。主要是,那日侯府大夫人、三位少夫人都会去尚书府帮忙,真的嫁妆太过,张二太太觉得对不住侯夫人。

欧萌萌‘噗’的就笑了,只是看着张道士,也不说话,就是安静的瞅着他。

“老太太真是的,贫道不过是个传话的,二太太怎么说,贫道自是怎么传。”张道士就腆着脸笑了起来。

“老身就是觉得老神仙真仍神人也,这话说得,若是一般人家,不得觉得这张二太太真是少有的贤惠人了。”欧萌萌笑着看着张道士,“唉,真想撬开你的嘴看看,这是不是铁齿铜牙了。”

“原本贫道就没想着老太太能想不明白其中的门道,不过,出家人讲一个口德,自是要把话说得好听一些才是。”张道士还是腆着脸笑,一点也不在意老太太的调侃。

“荣府向来讲规矩,差不多人家怎么嫁女,我们怎么嫁,不管是时间,还是嫁妆,原本就是慢慢的谈出来的。时间这么两个月,只怕客人都来不及做新衣裳;至于说嫁妆,婆家若是想多要,我们不会惯着;若是非要学那穷酸人家,非要讲些假大空虚的,那我们也不得容。我下面还有三个要嫁,这个例不能开。”欧萌萌假笑了一下,淡淡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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