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瑚岛很大,因形如珊瑚而得名,这里是镇海军主力部队的驻地。
之前镇海军遇袭,是在离港巡航的路上,这条路线每年都会变换,制定后会封在密函里,外人根本看不到。可东郦沿途设伏并直接登上副舰,那么镇海军中就一定出了叛徒,且职位不会低。
我推着孟璃沿着海边慢慢走着,不一会儿就走到了断崖下面的水牢外,大哥和五哥还有今日刚到的宋衍已在那里等候多时了。
大哥看着我们的目光有些担忧,不过最终没说什么,推开牢门带着我们进了水牢,里面关着的正是孟煊的两个参将,一个叫罗宁,另一个叫丁池,是英国公的亲侄子。
按理说,背靠英国公的大山,丁池应该更有底气才是,毕竟大哥不可能把他怎么样。可现实却是相反的,丁池怕的要死,倒是无依无靠的罗宁一副任杀任剐悉听尊便的样子。
孟璃的手指敲着轮椅的扶手,问孟煊死的时候他们两个在哪,丁池支支吾吾说不清楚,只说他当时在炮火舱,东郦人一下子就涌了进来,登时一片混乱根本看不清楚谁是谁。罗宁却冷“哼”一声别过了脸,说要杀就杀何必废话。
“杀你也要有个理由。”孟璃淡淡道。
罗宁道:“舰在人在,舰毁人亡,即便今日你不杀我,明日我也一样为安阳舰和将军殉葬!”
“哎呦喂,这位罗参领可当真是有出息,身为军人不想着为国为将军复仇却一心求死,不知道伏海将军泉下有知会不会再气死一回!”五哥阴阳怪气道。
罗宁脸色一变,却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伏海将军牺牲的时候,罗参领在何处?”大哥问道。
“甲板。”罗宁的眼圈渐渐红了起来。
孟璃问道:“我记得罗参领的位置,应该是守指挥舱,为何会去甲板?”
罗宁垂下眼,哑着嗓子道:“有人告诉我甲板炮台失守,恐东郦人利用炮台攻击主舰。”
大哥问道:“可你到的时候,主舰已经遭袭了,是不是?”
罗宁点了点头,眼中全是悔恨,喃喃道:“若我不离开,将军也就不会”
“伏海将军是背后遇刺,你可知道是谁干的?”
罗宁双拳紧握,咬牙切齿道:“我我的副尉,东方易。”
“你如何知道是他?”大哥又问道。
“我撞见他跟东郦人说话,说的是东郦语,”罗宁一拳捶在地上,面部肌肉抽搐着,眼睛通红道:“他跟在我身边三年,我竟不知他是东郦人!是他打开了舱门,从背后一剑刺穿了将军!”
“东方易打开舱门偷袭伏海将军可是你亲眼所见?”
罗宁抬头疑惑地看着大哥,然后摇了摇头。
“那你怎么知道是他?”
“他是东郦人,会说东郦语,我离开指挥舱时交代他务必守着将军,可将军却被人从背后偷袭,不是他还能是谁?”
大哥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转换话头问道:“是谁去指挥舱告诉你甲板失守的?”
罗宁仍旧一脸不解,随后看向丁池,道:“丁参领的副尉马云哲。”
“这位马副尉找到你之后,是跟你一起去了甲板御敌,还是去了别去?”
罗宁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道:“他没有跟我走,他留在指挥舱没走。”
大哥转头看向丁池,一脸寒霜问道:“那么,就劳烦丁参领解释一下,为何本应死守炮火舱的马副尉会出现在指挥舱呢?”
丁池吓了一跳,连说自己不知情,说他根本没见照马云哲,还说自己死守炮火舱差点牺牲,怎么会知道别的地方发生了什么。
一直站在角落里没出声的宋衍忽然开口道:“阿璃,我记得你们之前的战舰送到南境后,新战舰为保证炮火舱不落入敌手,特别在舱门开启上做了防护,对吗?”
孟璃点了点头,道:“参领持主钥,二副尉持次钥,需里应外合同时开启。”
“那么,请丁参领再解释一下,为何在东郦人刚出现时还和你一道在炮火舱里面的马副尉,是如何在东郦人登船之后直接去了指挥舱呢?”
丁池的另一位副尉当日不值守,东郦人一登船他就战死了,身上的钥匙不知所踪。丁池口口声声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那马云哲是怎么出去的?
唯一的解释就是在舱外开门的是抢走那位副尉钥匙的东郦人,与丁池、马云哲一道开启了舱门,他们为什么会这么做,所有人都心照不宣了,除了一脸困惑的罗宁。
大哥叹了口气,朝罗宁道:“东方易不是东郦人,他是朝廷保安司的人,与他说话不过是朝廷安插在东郦的眼线,在告诉他情报罢了。”
罗宁的眼睛猛地睁大,怔了片刻才恍然大悟扑向丁池,奈何锁链加身他扑不过去,只能声嘶力竭地喊着:“是你!是你背叛将军!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丁池仍旧那副战战兢兢一脸惶恐的样子,向大家解释他是受了马云哲的威胁不得不这样做,他是英国公的侄子怎么会背叛朝廷呢?
宋衍却缓步上前,从袖中掏出一只金羽雀鸟放在掌心抚摸两下,然后蹲下身送到丁池面前,问道:“认识这个吗?”
丁池看着那只雀鸟挑了挑眉,随后在地上一坐,甩了下头发挑唇道:“哦,原来是找到了这个,那就没什么可演下去的了。”
这个人变脸变得比天禧班的名角儿还快,五哥忍不住靠近我,轻声道:“真他娘的瘆人!”
孟璃的手紧紧地攥着,关节咯咯作响,我忙握住他的手让他放松下来。
“我要见平东将军,”丁池道:“孟炘不来,我一个字都不会说。”
大哥看向孟璃,见他点头才朝景南挥了下手,过不多时孟炘被人搀扶着走了进来,胳膊用白布掉着,头上的白布还渗着血迹,着实伤的不轻。
丁池一见孟炘就喜笑颜开,高声道:“哟,真没想到你还挺能活,老子可是特意多派了几个人去要你的命,可你的命怎么这么硬?就连孟炀都半死不活了,你倒还能站起来,啧啧啧,真是同父同母不同命啊!”
孟炘气的嘴唇发紫,抡起拐杖欲打,五哥连忙拦了下来,丁池见状笑的别提多高兴了,他神色愈发癫狂,一边笑一边站起身朝孟炘走了过去,边走边道:“孟炘啊孟炘,你是不是很想知道这百万镇海军中有多少我这样的大义之人?可惜你到死都不会知道,是谁最想要你的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丁池的眼睛瞬间变红欲扑向孟炘,大哥迅速拔剑砍飞了他,看着喷在地上的绿色汁液,他与彭聪果然是一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