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让我去赈灾,去主持科举,这些都是关乎国之根本的大事,不能马虎更不能为了一己之私而出现纰漏,纵然有人把银子送到我面前,我也不能接受。”
太子正色道。
萧夜澜沉默片刻,微微摇头,“如果换成萧崇坐在这里,他定要说你不懂变通,莫说是区区科举,今年拨给他去东莱打仗的饷银,只怕也有不少落入了他自己的口袋。”
“我不是萧崇。”
太子正襟危坐,挺直了背脊。
他的眼神很干净。
萧夜澜仰头,喝下杯中酒,“大哥,你想管好朝中那群各有谋算的豺狼虎豹,当一个穷太子是不行的。”..
太子哼了一声,“我不信当今朝廷尽是豺狼,难道就没有清流了?”
“清流无权,空有理想抱负。”萧夜澜盯着手里白白的瓷杯,“还有一张讨人厌的嘴。”
太子颓然。
不过,很快他又乐观起来,笑道:“无论如何,先皇开创的盛世,我一定要把它延续下去,我要让这万家灯火永享安宁。”
说着,他顺着萧夜澜的目光,看向窗外的繁华街道,以及连成片的百姓家宅。
然而两人还没看多久,天空突然乌云密布,开始电闪雷鸣。
太子颇感扫兴,“快入夏的时候,这雷声总是响个不停,吵得人头疼。不说这些了,弟妹近况如何?她应该快生了吧。”
萧夜澜“嗯”了一声。
最近亏得是肚子大了,那女人没法到处闯祸,这才总算安分些。
他还得时不时去看一下,免得她耐不住无聊,又跑出去乱逛,别人家的孕妇到这种时候都巴不得天天躺床上,就她还活力满满。
太子叹道,“那你平时可要多关照着她,凡事多顺着她点,千万别刺激她,不然容易出事。”
“我知道。”
“明岚的孩子就是不足月出生的,你看看,现在身体多弱,跟瓷娃娃似的。”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不知不觉中,窗外已下起了倾盆大雨。
蓦然间,萧夜澜似乎在街道边看见了一个眼熟的身影。
是个女人。
那是……
李婧雅?
萧夜澜眯起眼,认出了她。
不知李婧雅是怎么回事,下这么大的雨,站在街边不打伞,也不避雨,就那样傻怔怔的站着,像是疯了似的。
该不会真疯了罢。
她的庶妹李乐滢和萧崇的大婚日期已经定下来了,等李乐滢正式过门,她将会成为大夏有史以来第一个被废的皇子妃。
从差点当上皇后沦落到平民,这落差是有够大的,一时接受不了也很正常。
萧夜澜继续喝酒,暂且没把窗外淋雨的李婧雅放心上,继续和太子聊天。
过了许久,太子已喝得醉意浓重。
“老七……嗝,来,你来东宫陪我睡一宿,咱们接着喝,接着聊。”
太子站起身,捏住萧夜澜的肩膀。
萧夜澜微微抬眸,“我不习惯和别人同寝。”
“胡说,你不和别人同寝,那你王妃和苏侧妃的肚子是怎么大起来的?”太子突然展露出了霸道的一面。
“谁知道她们。”
萧夜澜的余光往窗外扫了眼,却看见了令他意外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