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差点忘了,那条她准备了给二表哥做生辰礼物,却被萧承易拿端砚换走的腰带,苏媚苏婵她们甚至倾宁郡主和温明珠都见过。

安乐县主喜欢萧承易,知道萧承易佩戴她送的腰带,还不得更妒火中烧,不择手段的想弄死她。

安乐县主已经连去两日施粥了,明天十有八九会接着去。

那她就送苏媚一份大礼吧。

第二天,苏月比往常早起了一刻钟,等她吃完早饭去春晖院请安时,正好苏媚带着丫鬟从另外一条路上走过来。

苏月和苏媚素来不对付,四下没什么人,两人谁也没搭理谁。

苏媚带着丫鬟越过苏月要先进院子,只是丫鬟路过时,突然“哎呀”一声叫了起来。

走在前面两步的苏媚停下脚步回头,她的丫鬟碧兰就指着芍药道,“姑娘,她故意踩奴婢的脚!”

芍药一脸惶恐,飞快的摇头,“奴,奴婢不是故意的……”

这是承认踩到了。

苏媚本就恼苏月昨天逼着她道歉,当下看着苏月道,“大姐姐就是这么管教丫鬟的,故意给我的丫鬟使绊子?”

苏月眸光瞪想芍药,芍药小脸一白,吓的噗通跪地,“姑娘息怒,奴婢真的不是故意踩到她的……”

苏月收回眸光,看向苏媚,“是我没管教丫鬟,我这就让芍药给碧兰赔不是。”

苏媚冷笑一声,“大姐姐以为一句赔不是就能算了?”

芍药道,“我让她踩回来……”

碧兰已经做好狠狠踩一脚的准备。

但芍药是苏月的丫鬟,对苏月忠心耿耿,现在撞到她苏媚手里,苏媚岂会轻易放过芍药,苏媚问自己丫鬟道,“丫鬟故意滋事,依家规要怎么处置?”

碧兰道,“要杖责二十大板。”

芍药脸更白了,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苏月看着苏媚,道,“芍药是我的丫鬟,我知道她没这个胆量。”

苏媚道,“大姐姐这是要包庇丫鬟,枉顾家规了?”

两人僵持不下,那边苏婵她们过来了。

苏婵劝道,“大姐姐、三妹妹快别吵了,为了两个丫鬟姐妹不合,叫祖母知道了,你们都得挨罚。”

苏媚抬脚就要走,苏月伸手将她拦下,苏媚怒视苏月,只见苏月抬手在发髻上摸了两下,拔下一根金簪,一脸肉疼的递给苏媚,“这根金簪就当是我御下不严,给三妹妹的赔礼。”

看到金簪,苏媚一下子就移不开眼了。

苏婵她们几个面面相觑,十分怀疑苏月缺心眼,“这根金簪都够大姐姐买十个丫鬟了。”

听到这话,苏月就犹豫了,把手往回收了些,苏媚生怕苏月反悔,飞快的伸手把金簪抢了过去,“看在大姐姐诚心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丫鬟今日之过了。”

说完,拿着金簪就往前走。

苏月伸手将跪在地上的芍药扶起来,苏鸢忍不住道,“大姐姐对这丫鬟都比对我们姐妹要好。”

她们哪来的脸和芍药比,芍药虽然是丫鬟,但对她忠心耿耿,她们这些侯府姐妹呢,恼她没有骨气,被休了没有直接吊死在明王府,连累了她们的好名声,逼着她去给安乐县主赔礼道歉,现在倒是会说她对丫鬟更好了。

还说的这么理直气壮,苏月都懒得搭理她,帮芍药拍了下沾了灰土的膝盖,就迈步走了。

苏鸢在苏月这里讨了个没趣,还被苏婵说了两句,“你要和丫鬟比,别拉上我们。”

苏婵说完也走了,气的苏鸢没把手里的香罗帕扯碎。

苏媚的丫鬟只是被绊了下,都没摔倒,苏媚却得了一支昂贵的金簪,没再提这事半个字,苏月也没提,苏婵她们则是不敢,老夫人近来格外的疼苏月,谁要提这事,老夫人肯定会让苏媚把金簪还给苏月,她们没半点好处,还会惹苏媚不快,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她们不会做。

苏媚高高兴兴的给老夫人请了安,高高兴兴的出城施粥去。

看着苏媚头上戴着那支金簪,苏月也高兴。

就是不知道安乐县主见了会不会高兴了……

从春晖院回去,苏月闲着没事,抢了丫鬟修剪花枝的活,正兴致正浓的剪着多余的花枝,丫鬟十五拎着糕点飞奔进院子,气喘吁吁道,“姑娘,三姑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头破血流的被太抬回府了……”

这结果……

好的出乎苏月的预料。

她嘴角勾起,心情别提有多好了。

再说苏媚被抬回府,大夫人得知女儿出事的消息,匆匆赶来,只见女儿额头撞出血窟窿,半边脸上全是血,心疼的像是刀绞了一般,压抑着怒气问苏婵她们,“好端端的出城施粥,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因为担心和生气,大夫人话说的有些重,好像苏媚出事,是苏婵她们照顾不周导致的似的,听得她们也很不高兴,苏婵道,“三妹妹去见安乐县主,没带我们去,她到底怎么受伤的,我们也不知道,安乐县主说是碧兰踩到自己的裙摆,从背后推了三妹妹一把,让三妹妹脑袋磕到庆阳长公主府施粥的台子上,但碧兰说是安乐县主的丫鬟绊了她一脚,她才会推到三妹妹的……”

但不管怎么摔倒的,都和她们没关系。

大夫人眸光凌厉的扫向碧兰,碧兰脸色惨白,“奴婢没有踩裙摆,真的是安乐县主的丫鬟绊了奴婢一脚,奴婢才连累三姑娘磕伤脑袋的……”

大夫人现在没空追究这到底是谁的错,苏媚额头上的血还没有止住,她急道,“快请大夫!”

丫鬟忙道,“回来的路上,小厮已经去请大夫了,大夫一会儿就到。”

苏媚被送回自己的院子,很快大夫就来了,给苏媚清理额头的伤,铜钱大小的伤口看的大夫人眼眶通红,问大夫道,“不会留疤吧?”

大夫道,“伤口这么大,留疤是在所难免了。”

又是一刀子捅在大夫人心窝子上。

她忤逆不孝,被夺了诰命,已经连累苏媚说亲困难了,要是额头上再留疤,大夫人不敢想还有哪个世家子弟会娶她女儿。

大夫说完,又补了一句,“听说一笑堂的苏大夫手里有药膏,对祛伤疤有奇效,要是能弄到一两盒,或许能不留疤。”

大夫人是急坏了。

她怎么把苏大夫给忘记了。

她才帮承恩伯府从苏大夫手里拿到一盒药膏,再要一盒应该不是难事。

她绝不会让自己女儿的容貌就这么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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