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伯特没去找校长先生提切磋的事,邓布利多教授倒是先找他了,而且时间上还相当微妙,因为今天恰好是五月的最后一个星期,晚上九点勇士们需要去魁地奇球场,校长先生要在那里告诉勇士们第三个项目是什么,而他却让自己八点去趟校长办公室?

“晚上好,教授。”

艾伯特准时敲响校长办公室的门。

“坐吧,安德森先生。”

邓布利多坐在办公桌后翻阅杂志,抬头笑着招呼艾伯特找地方坐。

“你找我有什么事?”

艾伯特娴熟地拉了把椅子坐下,抬头望向面前这位微笑看着自己的老人。

“你最近看上去很焦虑?”

邓布利多教授的言语中并没有多少关心,更多是疑惑与不解,好像在为艾伯特居然焦虑而惊奇。

艾伯特瞥了眼桌上冒着热气的红茶,知道接下来又将是一段毫无营养的对话,忽然感到莫名的无奈与烦躁,便直截了当地说,“因为我很没安全感。”

“因为你的预感吗?”

邓布利多想起了弗立维教授给的原话:他似乎很没安全感。

“因为我一点都不想死。”艾伯特说。

看着如溺水儿童般垂死挣扎的艾伯特,邓布利多陷入漫长的沉默。

老实说,邓布利多不认为有谁可以威胁到艾伯特的生命安全。

特别是在菲利乌斯跟自己谈过艾伯特的事后,他很清楚面前这位天才比刚毕业的自己要厉害多了。

以艾伯特的能力,配上他聪明的脑袋、谨慎的性格,真的已经没多少人是他的对手了,就算遇到食死徒乃至伏地魔,都应该能全身而退。

“哈利·波特是个扫把星,跟他一起被卷入某些事,如果没有够硬的实力,我很怀疑波特自己没死,我反而被他的霉运害死了。”

艾伯特对此毫不避讳,他确实不想跟波特走得太近,免得成为主角的牺牲品。众所周知,主角都是惹事精,周围的人通常都会比较倒霉。

邓布利多感觉莫名其妙,但想到艾伯特是预言家,有些古怪的事情似乎又不是那么古怪了。

“你的力量已经很强大了,比绝大多数的巫师都要强大,我想整个魔法界都没几人是你的对手。”邓布利多对艾伯特说,“你现在需要的并非更多的经验,而是使用你聪明的脑子与无畏的胆魄让自己彻底强大起来。”

“不,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自己变强,不断变强,变强到敌人都打不死我,我肯定就安全了。”艾伯特承认邓布利多说得有一定道理,但考虑到校长先生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在意,他更愿意相信自己那一套。

邓布利多再次沉默了,他忽然明白艾伯特为什么会竭尽全力增强自己的力量,虽然他也不能说这套理论就是错的,但……

“其实,我很想知道我们之间的差距究竟有多大,我想敌人肯定不会比你更强。”艾伯特隐晦地提出想要跟邓布利多切磋的提议。

“一名实力高超的巫师,不仅仅只考虑魔法力量,否则跟我的力量相比,你的魔法力量恐怕更强。”邓布利多端起茶杯抿了口加了大量蜂蜜的奶茶,假装没听懂艾伯特的话,继续说:“你现在需要时间上的积累,不仅需要渊博知识、惊人的洞察力,丰富的经验与精通各种魔法,还需对于黑魔法有高于常人的理解,乃至于毫无畏惧的勇气与胆魄。”

“你这话听上去更像是在忽悠别人。”

艾伯特不是很赞同邓布利多的话,“我更希望与别人决斗,或许吸收别人的经验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至少在面对神秘人那种危险的家伙,就算打不过也能够在第一时间逃掉。”

“不过,有一点你说得没错,我没有面对死亡的勇气,至少现在没有。因为我还很年轻,还没有活够,还不想死,更不想像波特的家人一样莫名其妙死掉。”

艾伯特平静地看着面前的老人,准备摊牌了。

都是成年人了,谁都别想忽悠谁。

现在谈这些实在很幼稚。

聊点实际的,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没那么多时间打哑谜,这对所有人都有好处。

“我知道你想对付神秘人,我可以帮你解决很多的麻烦,例如那些危险的魂器。我认为神秘人为了追求他永恒的力量,制造一堆魂器完全是正常的事。你已经摧毁了冠冕,日记与那条蛇,但伏地魔那种疯狂的家伙,魂器像蘑菇一样一个个冒出来我一点都不奇怪,我见过波特的博格特变身的神秘人,真的难以想象的丑陋,也许他制造了三个、六个、九个或十二个魂器。”艾伯特看着面无表情的老人,忽然笑了,“我们都得到自己想要的,而你还把自己的知识与智慧传递下去……”

“安德森先生,我不像你想象的那般强大,我的力量更多来源于我的积累,还有……而你只是缺乏时间上的积累而已,总有一天,你会追上我,而且用不了多少时间。”邓布利多不是不想教艾伯特,而是他已经没什么可以教对方了,至少没有速成的办法。

如果是跟着菲利乌斯学习战斗技巧前,邓布利多确实能够教他一些东西,但现在……很难了,也许现在跟阿拉斯托还能学到点东西。

没办法,艾伯特已经很厉害了,但他想要更进一步,就需要积累,不仅仅只是积累经验,还有各个方面的。

所以,刚才的那番话,并没有骗他,而是事实就是这样。

如果艾伯特想要擅长应付黑魔法,就需要更了解黑魔法,更多的魔法,知识,经验,更强悍的内心,惊人的洞察力,娴熟的战斗技巧与敢于面对一切的勇气。

当艾伯特在全方面得到提升的时候,他就拥有不逊色邓布利多的力量了,甚至在某些方面比他更具有优势。

“你可以一股脑将自己的东西全都塞给我,我会自己慢慢去消化。”艾伯特并不打算放弃,现在可能是最后的好机会了,“我其实没搞懂你想做什么,也很难相信你居然打算让波特毫无经验就上战场,也许你有自己的计划,毕竟波特是救世主,也许他能成功。”

“但如果他失败了,我可以帮你处理完剩余的事情,彻底解决神秘人的威胁,作为你的补救方案,我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交易。”

艾伯特不装了。

他摊牌了。

相信邓布利多对他的性格与行事作风肯定也有一定了解,所以大家干脆好好谈谈。

又不是小孩子了。

只要有共同的利益,双方就可以有很稳定的关系,而这一点他们恰好有:都希望伏地魔去死。

艾伯特当然希望伏地魔去死,在那之前,先用假大空的口号弄到邓布利多最有价值的遗产。

如果波特战胜伏地魔,自己完全可以白嫖邓布利多。

如果波特不幸失败了,就轮到自己了,找邓布利多收点报酬也是应该的,他可没让人白嫖的爱好。

下学期自己就毕业了,而那时候邓布利多恐怕很难有时间。

现在真的是最好的机会了。

邓布利多看着面前的青年,陷入短暂沉默,因为艾伯特确实有这个资格,他甚至同样了解整件事的大概情况,甚至知晓的事情比哈利还多。

“你可以考虑一下,我有预感神秘人最迟明年就会复活,到时候你肯定会有一堆麻烦,顺便一提,我从预言球里看到下学期霍格沃茨学校的校长换人了。”艾伯特看着邓布利多平静地说,“当然,如果我能够活过这学期的话。”

邓布利多有点不习惯,但艾伯特用成年人的口吻跟他说话,让他不太舒服,但他还是不得不承认这是个很有诱惑的提议。

如果计划失败,艾伯特很适合成为下一个能够抗衡伏地魔的人,很适合作为后手,但他担心对方成为野心勃勃的巫师,虽然那家族的人确实都比较“懒惰”,但邓布利多也看得出来,艾伯特同样追求知识与其他东西,只是不像伏地魔那般极端而已。

“这确实是一笔很划算的交易,我会仔细考虑的。”邓布利多教授转移了话题,“阿米莉亚·博恩斯今晚也会过来,她好像听说了某些传闻,我想她过来更多是为了找你确认某件事。”

“神秘人复活的事?”艾伯特当然知道原因,“你希望我告诉她真相?”

邓布利多点了点头,是该让魔法部有些警惕之心了。

“阿米莉亚·博恩斯确实很适合成为康奈利·福吉的接任者,但我怀疑她可能活不了太久。”艾伯特再次吐出惊人之语。

“你预言到了她的结局?”邓布利多皱起眉头问道。

“预言?不,不用预言,我能够预测她的结局,这就是算是占卜的好处。”艾伯特瞥了邓布利多一眼,解释道:“阿米莉亚·博恩斯的哥哥埃德加·博恩斯死于第一次巫师战争,我想应该跟神秘人有关吧。”

“看来你知道不少事情。”邓布利多用短暂的时间缅怀昔日的同伴,“埃德加·博恩斯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巫师,他的全家都被伏地魔杀害。”

“凤凰社成员?”

“哦,看来你把很多事都调查清楚了。”邓布利多倒是没太意外。

“凤凰社被魔法部认为非凡组织。”艾伯特意味深长地看了邓布利多一眼,继续说,“显而易见,如果神秘人的消息公布出来后,康奈利·福吉就得从他的位置上滚蛋,大家肯定愿意换上一个更强硬的巫师来保证自己的安全。”

“当然,福吉肯定知道这点,所以他下台前估计会闹出不少事,以防止自己的权利与地位被人窃取。”说到这里,艾伯特的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微笑。

“指望他们顾全大局实在太难了。

因为他们只会让别人顾全大局。

他们的节操就像厕纸般廉价。

如果有必要,那是一群可以为了自己权势与地位出卖自己的国家、所有人,乃至整个种族的渣渣。”(次大陆就是最好的例子)

“安德森先生,我们今天不谈论这事。”邓布利多不得不开口制止艾伯特惊人之言。

“我看到你丢掉了校长的位置,后面上位的肯定是个魔法部官员。”

“那只是你的预言。”邓布利多打断道。

“反正倒霉的人是你。”艾伯特耸了耸肩,没在意邓布利多脸色的表情,继续说,“阿米莉亚·博恩斯是个不错的魔法部长后选人,我想她绝不会对自己的亲人因神秘人而死无动于衷,如果我是神秘人的话,肯定不会希望这样的家伙上台给自己添堵,所以阿米莉亚·博恩斯基本上活不了太久,至少在被任命为魔法部长前死去,除非她愿意躲起来,否则必死无疑。老实说,魔法部的保护就像一层纸一样毫无意义。”

邓布利多没反驳,艾伯特说的可能是对的。

当初,巴蒂没被暗杀,只能说他的运气好。

“你觉得谁会成为新部长?”邓布利多饶有兴趣地问道。

“强硬派,我想一个软弱的部长解决不了问题,很可能会是傲罗主任,他们更擅长打击黑巫师。老实说,我对他并不了解。”艾伯特继续说:“他能够在魔法部长的位置坐多久,取决于你能活多久,给予了多少的支持。”

“你太看得起我了。”邓布利多教授平静地说。

“你肯定不会让魔法部受伏地魔控制,因为那将会演变成一场灾难,但显然不是所有人都清楚这点,很多人都没有自知之明,他们享受着你的庇护,却还认为你是个威胁。这就是政客,也难怪你会讨厌他们,不想担任魔法部长。”

“就算我坐上那个位置,也改变不了问题。”邓布利多平静地说,“如果是你呢?”

“我对那些玩意不感兴趣。”

要是艾伯特地话,肯定直接带着全家出国旅游,让别人找都找不到。

至于烂摊子自然是扔给他们自己去处理,等所有人吃足苦头,认清现实,死得人差不多后,再回来收拾残局。

只要拥有足够强大的力量,完全可以救世主的姿态回归,轻松碾压一切,并获得所有人的感激。而不是一开始就出来收拾局势,还需要遭受无端指责与非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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