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襄,刘家!刘世藩,恭迎阁下!”

韩朗的吉普车前,刘家老祖刘世藩,在仆人的搀扶下,双手抱拳过顶,对韩朗深深鞠躬,沉声说道。

这是极为恭敬、郑重的礼数,就算是荆襄省的封疆大吏,亦是没有这种待遇。旁边原本还对韩朗、佘奎等人虎视眈眈的那些仆人直接都看傻了!

但坐在车上的韩朗,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在刘世藩以及刘氏三杰的恭迎下,缓缓下车,走向戏楼。

从头至尾,韩朗连看都没看刘世藩一眼,更遑论搀扶或者寒暄。

刘家老三刘利见状,不由得瞪着眼睛冷哼了一声:“妈的,这家伙也……”

“注意,你的言辞!”跟在韩朗身后的佘奎猛然转身,用手指点了点刘利,眼中露出宛若毒蛇般的光芒。

“妈的!我……”

“老三!不得放肆!”刘世藩低吼了一声,老三刘利顿时不敢再说。

此时族长刘权凑到刘世藩的身边,低声道:“爹,您看他?”

刘世藩眯了眯眼睛,道:“气势十足,霸气外露,想必是人中龙凤……待我再试探一番。”

说话间,刘家众人亦是纷纷走进戏楼。

而这时韩朗早已来到了二层,坐在了刘世藩原本所坐的那张紫藤躺椅之上,闭目养神。

佘奎则侧坐在一旁,似笑非笑的看着刚刚来到的刘家众人,道:“刘老太公,不知今天请我和狼爷,听的哪出戏?”

其实原本刘家是想要用听戏的名义,来展示一下刘家的实力,以及打压一下佘奎的气焰。

但却没想到佘奎竟然带来了一位,看似深不可测的狼爷!

霎时间情况逆转,刘家众人,包括刘世藩在内,都有些猝不及防。

与此同时,在接到了族长的命令之后,刘家的族人亦是陆陆续续的都来到了戏楼。

只不过除了刘氏三杰之外,其余族人几乎都没有资格上二楼请安,只能够在一层落座。

略微沉吟了一下,刘世藩走到韩朗身边,躬身笑道:“在下之前并不知狼爷会莅临,是以准备的稍显粗鄙,还请您海涵。”

韩朗勾了勾嘴角:“无妨,我是来看戏的。”

刘世藩急忙点头,道:“自然!自然!得知狼爷莅临,刘家深表荣幸……既然狼爷不喜叨扰,那在下便暂且不让族人给您请安了。”

说罢,刘世藩转身看向三个儿子,道:“开场。”

顷刻之间,除了那华丽的戏台之外,整座戏楼的光线顿时黯淡了下来。

紧接着,戏台上便响起了“咚咚锵锵”的锣鼓之声,戏楼里的所有刘家族人,亦是全都安静了下来。

戏台之上,门帘撩开,一个老生缓步走出,拾级而上站在城头,两旁锣鼓响起……

“我正在城楼观山景,耳听得城外乱纷纷;旌旗招展空翻影,却原来是司马发来的兵……”

“好!”

“太好了!”

卧龙扮相的老生一开口,顿时便赢得满堂喝彩!楼下刘家族人,纷纷叫好!

二层,侧坐在韩朗身边的刘世藩亦是微微眯着眼睛,颇为得意,笑着对韩朗道:“狼爷,您在京城想必定是见过许多名角,不知觉得这位如何?”

韩朗轻轻点头:“尚可。”

尚可?刘世藩微微一怔。

他身后站着的刘家族长,刘权笑道:“狼爷,台上的这位诸葛卧龙,可是京城有名的,于老板。”

他们父子俩一唱一和,看似与韩朗说戏,实则却是在试探韩朗的来路。若韩朗真的是京城来的皇亲国戚,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位于老板?

要知道,京城有许多皇族,可都是戏迷!

岂料韩朗根本就没有理会刘家父子,兀自淡淡的看着戏台上这段,诸葛空城抚琴只言片语便吓退了司马仲达十万大军的故事,手指轻轻的敲着紫藤椅的扶手。

刘世藩见状,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与儿子刘权对视了一眼。

这个动作恰巧被佘奎看到,不禁冷笑道:“刘老太公,莫不是以为,我和狼爷也喜欢唱这出空城计?”

刘家父子面色顿时一僵,其实这正是他们最担心的。

诸葛亮一座空城,两个琴童,便吓退了司马懿十万大军丢盔弃甲,使得司马懿成为千古笑柄。

而若是佘奎和这位狼爷,只是虚张声势,便让整个刘家上下唯唯诺诺,岂不是刘家也要成为荆襄的笑话?!

想到这,刘世藩微微眯了眯眼睛,笑道:“佘总说笑了,即便狼爷是卧龙,老朽又岂能是仲达?”

说到这刘世藩忽然从怀中掏出一件东西,弯腰笑道:“狼爷,您在京城见多识广,老朽恰有一物不知来历,您可否屈尊,为老朽指点一二?”

这是一枚翠绿色的玉牌,其上雕琢着精致无比的龙凤图案,无论是玉牌本身的质地,还是这雕工,尽皆都能够称得上是价值连城的极品!

只不过别人不知道的是,刘世藩这个老狐狸其实只拿出了这枚玉牌的一部分!

原本这枚玉牌之上,还系着一只小小的令牌,令牌上篆刻有大炎帝国皇室的专属纹徽,以及一个“令”字!

这正是三年前,一位来到襄城的大人物赐给刘世藩的信物。

亦是刘世藩能够横行荆襄,连总督都可以不买账的,最大依仗!

现在刘世藩故意将那只小令牌隐去,为的就是试探韩朗,若韩朗真的是皇族,即便没有小令牌,亦是一定认得此物!

韩朗淡淡的扫了一眼刘世藩手中的玉牌,勾了勾嘴角:“谁,给你的。”

无论从语气,还是从表情,刘世藩判断,眼前这位狼爷肯定是认得这东西的!

但他却没想到韩朗竟然直接反问,不由得心中一窒,干笑道:“狼爷您既然识得此物,又何必追问呢?而且,当年将此物赐给在下的那位爷,也确实没有告诉在下身份,所以在下才斗胆请狼爷指教,呵呵……”

韩朗笑了笑,并没有继续追问。他知道刘世藩说的是真的,那个幕后真凶行事素来缜密,又怎么可能让刘世藩这种人,知道身份?

不过虽然不知道身份,但手中却有这枚皇室令牌,那么就很可能如同韩承恩一样,拥有那个人的联络方式!

此刻,戏台上的诸葛卧龙与司马仲达都已退场,锣鼓声再次响起之时,已然走上一名美到极致,双眸灵动的旦角青衣,水袖飞舞,悠悠吟唱……

“一霎时把七情俱已昧尽,参透了酸辛处泪湿衣襟。我只道铁富贵一生铸定,又谁知人生数顷刻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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