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姬毓轩终于有了些许反映,却好似没有听清楚内容一般,神情依旧很平静,眼眸依旧有些迷茫,若有所思的不知dào
在看哪里,依旧沉默,沉默。
小路子叹了口气,虽然真的很不对劲,但是他也只能退避在一遍,对于他们之间的失去,他们没有资格插嘴。
直到夕阳消散,掌灯开始,随着灯光亮起,沉默了许久的帝王,才有了别的举动。
他恍惚的看着满室的灯光,几不可闻的轻叹了口气,起身,走到大门口,负手站在台阶上,抬头看着已经缓缓升起来的月亮,或许因为昨晚的雷雨,而显得格外的清亮,却也更显得寒意,让人莫名的觉得寂寥和孤独。
小路子一直跟随在他后边,陪着站了一会,才回去拿了一件披风给他披上,“皇上,夜露寒重,小心龙体。”
姬毓轩恍惚的回神,漫不经心的扯了扯披风,突然问道,“小路子,若一个人总是无法对他人坦诚,是否代表,那个在他心中的分量不够深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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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路子愣了一下,随后有些诡异的瞄了一下那位神色恍惚,带着些怅然和黯然的帝王,皱了皱眉,暗暗思考怎么回答。
“算了算了。”得不到回答,姬毓轩也觉得这样悲伤春秋的状态实在不适合自己,有些泄气又有些烦躁的挥手,示意他下去。
小路子踌躇了一下,还是开口,“皇上,奴才没有和人互相交心过,所以也不知dào
各种感受和滋味,但是奴才觉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去,现在,和未来,有属于自己的秘密,有属于自己的一片自由天地,哪怕是一个身体里边衍生出两种人格,也有各自的想法和秘密,或许不能选择全部参与对方的人生,但是也能选择某一部分,例如未来,当双方都有足够的信任的时候,其实什么坦诚都不那么重yào。”
“哦?”听小路子的话,姬毓轩眼神又恍惚了一下,似乎明白什么了,又似乎不确定,心中暗暗咀嚼着两个字,信任。
确实,他和云潇之间,一直以来,最为不缺的是信任,但是同样,最为缺乏的,也是信任,他们都可以毫不犹豫的把后背交给对方,但是在感情上,却是无法互相信任,总在不断的算计,犹疑,不安。
小路子叹了口气,正打算离开,却眼尖的撇到某处出现的人,他皱了皱眉,又看恍惚沉思的皇帝陛下一眼,不敢在这个时候打扰他,便悄悄走过去,示意那个人一起走远一点,才问道,“什么事?”
“路总管,出事了!”来禀报的小太监脸色惨白如纸,声音也有些颤抖。
因为前夜的雨而使得现在泥土地上还带着一些湿意,某些常年荒废阳光照顾不到的地方更是散发腐臭的味道。
这是一处极为偏偏的宫殿,虽不是冷宫,却也胜似冷宫。
这里,是皇宫中浣洗的地方,到处晾着衣服,到处摆放的都是大大小小的木桶,有的甚至有两人高。
还有好几处水井和几个平地宽大的池子,供宫女们洗衣服的地方。
而隔壁,是一处废弃的宫殿,再外围,就是宫外了。
此刻,这个原本人气都不是很高的地方,现在却极为热闹,四处一片哭闹声,让人听着便不觉心烦。
四周也站着许多人,哭闹的来源,是中间被围住,跪着的几十个宫女,应该就是洗衣女,而距离他们不愿,某一处也被围起来的地方,放着一具尸体。
姬毓轩匆忙进来的时候,第一眼便扫到了那具尸体上。
原本就阴云密布僵硬的脸上,更是难看得如同阎罗降世一般。
听到传报,所有人都全部跪下。
姬毓轩已经走到水井边,阴寒着脸低头审视那具有些熟悉的尸体,眼中还带着些许的愤nù
和担忧。
“管事是谁,出来说。”看着那具尸体,眼眸眯了起来,周身更是卷起杀意。
一个老宫女战战兢兢的开口,“回回皇上,老奴是浣衣宫的管事,半个时辰前,有个小宫女在蓄水池中发xiàn
,发xiàn
了一个人,惊慌之余,便叫来外面的侍卫把人救出来,却发xiàn
此人已已死,而且全身都溃烂,说是已经死了两天,只是从她身上找到了一件玉佩,老奴便派人送去后勤处认查,才从哪里知dào
这玉佩,玉佩是……”那老宫女战战兢兢的,已经快说不下去了。
姬毓轩脸色更黑,“玉佩呢?”
地上另一个老太监连忙把包着绢布的玉佩呈上,“启禀皇上,玉佩在此。”
姬毓轩锐利的目光射向那块通透的玉佩,脸色更加难看,眼眸更加冰冷。
而这个时候,小路子也带人匆忙赶了过来,“皇上,瑞雪殿中并无发xiàn
公主,奴才已经派人四处搜寻。”随后瞄了下地上的尸体,眉头皱起,眼中带着一抹疑惑。
而其他人,听到小路子的话,更抖得厉害。
姬毓轩拿起玉佩,在手心把玩,看也没有再看尸体一眼,嘴角勾着一抹冷笑,“两天,人失踪了两天,却竟然没有人发xiàn
,嗯?”
这次听出皇帝是真的很生气,那眼眸中的嗜血暴虐展露无遗,小路子低头不语,也一并跪下,其他随同而来的人随着小路子跪下也赶紧跪下。
“把瑞雪殿中所有人都拉出去砍了,既然连自己的主子都照顾不好,那活着也没用,停止让人搜查,既然她连公主也不想做,那便成全她,立kè
传下口谕,瑞雪公主罔顾任命,随意害之,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罪恶昭彰,不可饶恕,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则去其头衔,贬为庶民,永世再不得回宫。”说完,便负手离开。
“遵旨。”小路子领命,随后看了下尸体一眼,叹了口气,看来公主这次是正好撞在火山上了。
其他的人都愣了一下,随后才明白过来,但也松了口气,原来那地上的不是公主,还好还好。
只是那一夜,因为一具尸体,和公主的失踪,宫中又多了八十条冤魂,瑞雪殿中,从大到小,从老到幼,从侍卫到宫女,甚至连专属于那里的御林军也受到波及,瑞雪殿中,满地猩红,之后,便被封了起来。
从此,原本美丽辉煌的瑞雪殿,便成了一座废弃的宫殿,也昭示了皇帝的决心,明白的表明,这绝非儿戏。
一时间,宫中所有人人心惶惶,接着,冷宫出现了一场大火,火势虽急,但好在发xiàn
及时,但是还是伤亡很中,冷宫中的那些废妃,几乎都死在火海中,存货下来是便只有神智清醒,知dào
自救躲避的茵妃,可即便如此,她还是受到严重的烧伤。
看在七皇子的分上,暂时同意她回绿茵宫治伤安养。
传言,那火是逃离的公主放的,为的是报复皇上,也为了成功逃脱追逐,因为冷宫,是靠宫外最近的地方。
而在同一天,天牢被劫,关在天牢中的人死伤无数,而被逃掉的那部分人,便是那日皇城之乱所抓捕的人,损伤了无数守卫却只留下他们几个卫队的人,其余人全顺利逃脱。
恒国凛王甚至还留下一句话‘若本王有脱离之日,定与花间皇城,不死不休。’一切发生得极为巧合,看起来都好似只是恰巧而已,但却又像是环环相扣,巧合得极为完美。
宫中一片混乱,皇帝震怒,下令关闭东南西北四城门,全城戒严,缉拿逃犯,违者,就地格杀勿论,若有人插手,当同犯处置,并全国通缉前公主姬瑞雪。
一时间,不管是宫内还是宫外,再次**起来,四处人心惶惶。
几位重臣连夜被召入宫进行议事。
随后,宛城边境,花间皇朝南边的国界线上,突兀的开始了第一次与绫罗国交锋,原因是绫罗国夜袭,宛城守军与绫罗军队誓死相拼,开始占据上风,最后因为金陵的军队加入而进入劣势,最后只能退回城里,死守宛城,等待援军。
不是这边守城太过微弱,而是绫罗金陵两军竟然战力都集中到这里,打得他们措手不及,绫罗皇女亲率领军队为先锋队,第一战便战况激烈甚至惨烈,双方都死伤无数,似乎在向天下宣bù
,不死不休,绝对没有再缓和的余地。
绫罗金陵盟军第一战告捷,士气大涨,迅速的开始第二次的进攻。
宛城方面只能咬牙苦守,形式却越来越糟糕。
一连三攻三守,历经三天才暂时停下,但是宛城被破,已经是迫在眉睫了,援兵却还没有到。
战报送到皇城皇帝手中的时候,已经是五天后的事情。
不少人都被吓到,虽然知dào
那两国是一定会打的,却没有想到竟然那么雷厉风行开始,连个两国磨合期都没有,甚至竟然挑最远的宛城打,这说明什么。
宛城动临南国,西是山峦,再接下来近距离的国家也是恒国,但是金陵与绫罗国的兵马却那么突然的出现在那里,从速度和消息的隐秘程度,都让人措手不及。
也说明,早在议事会前,那边其实早已经准bèi
有几国的兵马了,想来,现在那里估计不止有金陵和绫罗的,还有恒国和南国,慕阳国,另外三国估摸着在观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