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主房间内,唐正绫也还在不断念叨奇怪的话,头上已是布满汗珠,阁主手臂上流出来毒血逐渐变少,看样子再坚持个几分钟就能流完然后换上新血了。

忽然一道冷风从侧边传来,唐正绫转头望去,窗户是紧闭着的,不可能有风吹入的,是自己的错觉吗?唐正绫疑惑之时,身旁却传来一道幽幽的声音,“神医,我们又见面了啊。你这是再给阁主疗伤啊。”此刻房间里不知何时多出一人。

“是你,你是那天进来的那人。”唐正绫转头望去,一见此人便很快就想起当日就是他进了马车与阁主动手的那人。

“不错,我便是赵门的少门主,赵长峰。”那人微笑回答。

“刽子鬼大人在外守着,你是怎么闯进来的。”唐正绫惊异问道,“莫非外面已经输了。”

“呵呵,就我这样的身子,若是和许敷权对上,恐怕不用几招,我就会力竭而亡。”赵长峰轻描淡写的语气让唐正绫有点意外。

“许敷权,救命啊,有人想杀我啊,救命啊!”唐正绫大叫,想让许敷权注意到,但似乎外面并没有任何动静。

“神医你喊破喉咙也没有用,这屋子早被我布好下个阵法,这里动静闹得再大,外面也不会有察觉。”赵长峰笑容依旧,“更何况,还有相门的算天鬼拦着许敷权,今日阁主必死在我手中。”

赵长峰取出金枪,向前刺出,金色的枪尖闪过,一道金光划破夜空,直奔床榻上躺着的阁主。

唐正绫单手一挥,飞出三根银针,想要故技重施,却被赵长峰止身,接着挥枪扫开那些银针。

“既然神医那么着急去死,那我先送你一程。“说罢,赵长峰又挥舞着金枪朝唐正绫刺来,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阁主一只手抓住了长枪。

“金蟒枪,你是赵门的人。赵云峰,我早就知道你有叛心,你竟敢暗中派人来杀我,老夫跟你拼个同归于尽!”许朷斌怒吼一声,一掌拍向赵长峰的胸口,身子本就虚弱不堪的赵长峰打翻在地,一口鲜血喷出,显然已受内伤。

唐正绫见状,已经愣住了,她用银针封闭住了阁主,应该不可能醒来才对。当她看见阁主心房下方那一细小的银针,才发觉事情远比她想象的严重,阁主已经走火入魔了。

“你是谁?”许朷斌转身问道。

唐正绫身子僵硬,看着许朷斌,刻意压低了声音:“阁主,是我啊,我是正绫啊。”

“正绫?”许朷斌皱眉道,“是神农谷的那个丫头吗?”

“是啊,我是来给您看病的。”唐正绫一步一步地往后退着,已经走火入魔的阁主,她可对付不了啊。

但是事实并不如她所愿,许朷斌很快地站了起来:“神农谷?唐雨绫,当年你泄露老夫踪迹,害我身陷绝境,你以为老夫都忘记了吗?”他纵身一跃,再一掌打来,唐正绫迅速地闪开了。

“飘絮孤影,唐雨绫,你是曲家弟子,难怪暗中伤老夫,原来是想报那二十年前的仇吗?”许朷斌再次一掌打了过来。

唐正绫向后一仰,阁主的手掌从她的胸前打空,她脚步一划,整个地摔倒在了地上。随后一双苍老却有力的手握住她的脖颈。

“唐雨绫,老夫今日便杀了你,就算落入黄泉路上,也值得了。”

唐正绫拼命拉开阁主的手,却根本无法挣脱,“阁主,是我啊,是我啊,唐正绫!“

“闭嘴!”许朷斌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他松开了抓着唐正绫的手,双手撑在地上,吐出了一口鲜血。

唐正绫也倒在地上重重地喘着粗气,但她仍然试图唤醒阁主:“阁主,我不是唐雨绫,我”

但是许朷斌吐出了那口鲜血之后,便起身拿起了桌上的翡剑。唐正绫终于意识到,此刻的阁主,经历无数次的背叛之后,渐渐开始对身边的人很难再保持信任了,即便面对她和善的时候,也都是他压住心中的怒,勉强自己伪装出来的。如今随着阁主的心境走火入魔发生了改变。

“你给我死!”许朷斌挥出一剑。

在后院外,赵长峰忽然淡淡地笑了一下:“你赢得了阁主吗?”

忽然阁主房间传来巨响。

许敷权皱眉,不顾一切朝着阁主的房间奔去,忽然一宿紫衣身影飞速地从他的身边掠过,朝着许朷斌的房间奔去,最后紫衣女子转过身,挥袖撒出一片毒雾:“想救人,先破了我的毒阵。”

这看似是普通的毒雾,实则乃是相门最毒的化骨绵,只要稍微沾上一点,不出一刻钟就会化为一摊血水。

房间之中,阁主几乎一剑就将整个木门都给斩碎了,唐正绫则倒在角落里气喘吁吁,方才的最后一刻,她从怀里丢出了那三针引线,然后才强行将自己拉了出去躲过一劫。

“倒挂金钩,真是许久都未曾见到的手段了。”许朷斌淡淡地说道。

此时紫衣女子已经冲到了房间门口,看着屋内的场景,也是微微一愣。

“你身上的毒很熟悉。”许朷斌手握着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和一点,“你是相鹤的女儿,相鹤竹吧。”

相鹤竹看了一眼阁主,又看了一眼角落里的唐正绫,幽幽地说道:“真是没有想到啊,传闻药仙的师伯,居然是个漂亮的小妹妹。不过看来医术不精,阁主你要杀她啊,那我就代劳了!”相鹤竹挥手朝唐正绫扔出一根竹子

唐正绫一眼就看出了那竹子表面上带有剧毒,沾到了就没命了,赶紧又甩手扔出三个细绳,然后用力一拉,躲开了那根竹子。

“曲家的倒挂金钩?你究竟是谁?”相鹤竹低喝道。

唐正绫没有理会相鹤竹,因为现在得先找人来稳住这局面,剩下的随后再想了,她飞出一根银针击中那个铃铛,发出轻微声响。

“难不成是机关。”相鹤竹并不认识阵法机关一类,不敢再轻易动手,微微俯身向后撤了三步。

听到了这铃铛的声响,许朷斌站立不动,口中喃喃低语:“这铃声,好久未曾听到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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