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杨蛟和妇好随六耳离去,突然消失了,着实让窦荣没有想到。
次日一早,姜文焕便是率军前来关前叫阵。无奈之下的窦荣,只得独自出战。而在阵前,看到金吒和木吒的窦荣,不禁咬牙暗恨不已。
而接下来一战,金吒轻易便是用遁龙桩制服窦荣,将之斩杀与阵前。
如此一来,伴随着姜文焕传令攻城,失去主将士气大落的游魂关基本上没有太大的抵抗,便是被兵士攻破。
这样的结果,着实让因为杨蛟和妇好在关内而准bèi
好了一番艰难之战的金吒和木吒哥俩意wài
不已。直到大军入关,姜文焕感激亲自道谢,哥俩才算是真的相信这么容易破了游魂关。
叮嘱姜文焕快些到孟津会师之后的金吒和木吒,才忙告辞借土遁向孟津赶去
且说姜尚在孟津大营,与二路诸侯共议:“三月初九日,乃是戊半之辰,看看至近,如何东伯侯尚未见来,奈何奈何?”
正商议间,忽报:“金、木二吒,在辕门等令。”
姜尚忙传令来,金、木二吒来至中军,行礼毕,乃道:“奉元帅将令,往游魂关,已助东伯候攻破游魂关,特来向元帅交令。”
二人把前事如此如彼,道了一遍,转而道:“弟子先来报与元帅,东伯侯随后大军至矣。”
姜尚闻说大喜,虽然有些意wài
杨蛟和妇好在游魂关的出现。但旋即便是不再多想的笑道:“天意响应,不到戊午日,天下诸侯不能齐集。”
话说东伯侯大军。那一日来至孟津,哨马报入中军帅帐:“启元帅!东伯侯至辕门等令。”
姜尚忙传令:“请来。”
姜文焕率领东方二百镇诸侯,进中军参谒姜尚。姜尚忙迎下座来,彼此温慰一番。姜文焕乃道:“烦元帅引见武王一面。”
姜尚同姜文焕进后营,拜见武王不表。
此时天下诸侯,共有八百,各处小诸侯不计。共合人马一百六十万,姜尚在孟津,祭了宝旗。一声炮响,整人马,往朝歌而来。怎见得?有诗为证:“征云迷远谷,杀气振遐方;刀枪如白雪。剑戟似堆霜。旌旗遮绿野。金鼓震空桑;刁斗传新令,时雨庆壶浆。军行如骤雨,马走似奔狼。”
正是:吊民伐罪兵戈胜,压碎群凶福祚长。
话说天下诸侯领人马正行,只见哨马报人中军道:“启元帅!人马已至朝歌,请元帅军令定夺。”
姜尚传令,安下大营,三军呐喊。放定营大炮。只见守城军士,报入午门。当驾官启奏纣王道:“今天下诸侯,兵至城下,扎下行营,人马共有一百六十万,其锋不可当,请陛下定夺。”
纣王听罢大惊,随即便是忙命众官保驾,上城看天下诸侯人马。怎见得?有赞为证:行营方正,还地兵山;刁斗传呼,威严整肃。长枪列千条柳叶:短剑排万斤冰鱼。瑞彩飘摇,旗幡色似朝霞;寒光闪灼,刀斧影如飞电。竹节鞭悬豹尾,方楞锏挂龙梢;弓弩排两行秋月,抓锤列数队寒星。鼓进金退,交锋士卒若神威;癸呼庚应,递传粮饷如鬼运。画角幽幽,人声寂寂。
正是:堂堂正正之师,吊民伐罪之旅。
话说纣王看罢姜尚行营,忙下城登殿,坐而问两班文武,言道:“方今天下诸侯,会兵至此,众卿有何良策,以辞此厄?”
鲁仁杰奏道:“臣闻:大厦将倾,一木难扶!如今库藏空虚,民自生怨,军心俱离,纵有良将,其如人心未顺何?虽与之战,臣知具不胜也。不若遣一能言之士,陈说君臣大义,顺逆之理,令其罢兵,庶几可解此厄。”
纣王听罢,沉吟半响,只见中大夫飞廉出班奏道:“臣闻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况都城之内,环堵百里,其中岂无豪杰之士,隐踪潜迹于其间?愿陛下急急求之,加以重爵高禄,而显荣之,彼必出死力,以解此厄。况城中尚有甲兵十数万,粮饷颇足;即不然,令鲁仁杰督其师,背城一战,雌雄尚在未定之天,岂得骤以讲和示弱耶?”
纣王听的不禁点头道:“此言甚是有理。”
纣王随即便是命一面将圣谕张挂各门,一面整顿军马不表。
且说朝歌城外,离三十里地方有一人姓丁名策,乃是高明隐士,正在家中闲坐,忽听周兵来至。丁策不禁叹道:“纣王失德,荒淫无道,杀忠信佞,残害生灵,天愁人怨,故贤者退位,奸佞满廷。今天下诸侯,合兵至此,眼见灭亡,无人代天子出力,束手待毙而已。平日所以食君之禄,分君之忧者安在?想吾丁策,曾访昔日高贤,传授兵法,深明战守,意欲出去,舒展生平所负,以报君父之恩;其如天命不眷,万姓离心,大厦将倾,一木如何支持?可怜成汤当时如何德业,拜伊尹,放桀于南巢,相传六百余年,圣贤之君六七祚;今一旦至纣而丧亡,令人目击时艰,不胜嗟叹。”
丁策乃作一诗以叹之。诗曰:“伊尹成汤德业优,南巢放桀冠诸侯;谁知三九逢辛纣,一统华夷尽属周。”
话说丁策作诗方毕,只见大门外有人进来,却是结义弟兄郭宸。二人相见,施礼坐下,丁策乃问:“贤弟何来?”
郭宸答道:“小弟有一事,特来与兄长商议。”
丁策道:“有何事?请贤弟见教。”
郭宸道:“今天下诸侯都已聚集于此,将朝歌围困,天子出有招贤榜文,小弟特请兄长出来,共扶王室。况兄长抱经济之才,知战守之术。一出仕于朝,上可以报效于朝廷,显亲扬名。下不负胸中所学。”
丁策乃笑道:“贤弟之言,虽则有理;但纣王失政,荒淫无道,天下离心,诸侯叛乱,已非一日;如大痈既溃,命亦随之。虽有善者,亦末如之何矣。你我多大学识,敢以一杯之水。救一车薪之火哉?况姜子牙乃昆仑道德之士,又有这三山五岳门人,徒送了性命,不为可惜耶?”
郭宸则是正色道:“兄言差矣!吾辈乃纣王之子民。食其毛而践其土。谁不沐其恩泽?国存与存,国亡与亡,此正当报效之时,便一死可惜,为何说此不智之言?况吾辈堂堂丈夫,一腔热血,更不向此处一洒,又何待也?若论俺兄弟所学。讲什么昆仑之士?理当出去,解天子之忧耳。”
丁策不禁眉头微皱:“贤弟!事关利害。非同小可,岂得造次,再用商量。”
二人辩论间,忽门外传来马嘶声,有一大汉进来,此人姓董名忠,慌忙而入。丁策看董忠人来,问道:“贤弟何来?”
董忠忙上前施礼道:“小弟特来请兄,同佐纣王,以退周兵。昨日小弟在朝歌城,见招贤榜文,小弟天明,将兄名讳,连郭兄小弟,共是三人,齐投入飞廉府内。飞廉具奏纣王,令明早朝见,今特来约兄,明早朝见。古云: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况君父有难,为臣子者,忍坐视之耶?”
丁策一听顿时有些不满的皱眉道:“贤弟也不问我一声,就将我名字投上去,此事干系重大,岂得草率如此?”
董忠则笑道:“吾料兄必定出身报国,岂是守株待兔之辈耶?”
郭宸欢然大笑道:“董贤弟所举不差,我正在此劝丁兄,不意你先报了名。”
丁策心中无奈,只得治酒款待,三人饮了一宵。次早往朝歌而来,正是:痴心要想成栋梁,天意扶周怎奈何?
话说丁策三人,次日来到午门候旨,午门官至殿上奏道:“今有三贤士,在午门候旨。”
纣王忙命:“宣三人进殿。”
午门官至外面传旨,三人闻命,进殿见驾,进礼称臣。纣王道:“今飞廉荐卿等高才,三卿必有良策,可退周兵,保孤之社稷,以分孤忧。孤自当分茅列土,以爵卿等,孤决不食言。”
丁策奏道:“臣闻战,危事也,圣王不得已而用之。今周兵至此,社稷有累卵之危。我等虽学习兵书,固知战守之宜,臣等不过尽此心,报效于大王耳。其成败利钝,非臣等所逆料也。愿大王敕所可以供臣取用,无令有掣肘之虞,臣等不胜幸甚。”
纣王大喜,乃封丁策为神策上将军,郭宸、董忠为威武上将军,赐袍带,当殿腰金衣紫,赐宴偏殿,三人谢恩。
次早三人来参见鲁仁杰,鲁仁杰随即调人马出朝歌城来。有诗为证:“御林军卒出朝歌,壮士纷纷击鼓鼍;千里愁云遮日色,几重杀气障山窝。被铠甲胄荷干戈,人人踊跃似奔波;诸侯八百暂离纣,枉使儿郎陷网罗。”
话说鲁仁杰调人马出城安营,只见探马报入中军:“启元帅!成汤遣大兵在城外,立下营寨,请令施行。”
姜尚传令,命众将出营,至成汤营前搦战。只见探马报入中军:“有周营大队人马讨战。”
鲁仁杰闻报,亲自领众将出辕门,见姜尚乘异兽,两边排列三山五岳门人。只见哪吒登风火轮,提火尖枪,立于左手。杨戬仗三尖刀,深黄袍,骑白马,立于右手。雷震子、金吒、木吒、李靖、李风、南宫适、武吉等,一班排立,众诸侯济济师师,大是不同。
正是:扶周灭纣姜元帅,五岳三山得道人。
话说鲁仁杰一马当先,大呼道:“姜子牙请了!”
姜尚在四不象上,略微拱手还礼道:“来者何人?”
鲁仁杰道:“吾乃纣王驾下,总督兵权大将军鲁仁杰是也。姜子牙你既昆仑道德之士,如何不遵王化,构合诸侯,肆行猖獗,以臣伐君,屠城陷邑,诛军杀将,进逼都城,意欲何为?千古之下,安能逃叛逆之名,欺君之罪也?今天子已赦尔往愆,不行深究。尔等撤回人马。速速倒戈,各安疆土,另行修贡:天子亦以礼相看。如若执迷。那时天子震怒,必亲率六师,定入其穴,上成齑粉,悔之何及?”
姜尚听的不由笑道:“你为纣王重臣,为何不识时务,不知兴亡?今纣王罪恶满盈。人神共怒。今天下诸侯,会兵驻此,亡在旦夕。子尚欲强言以惑众也?昔日成汤德业隆盛,夏桀暴虐,成汤放于南巢,伐夏而有天下。至今六百余年。至纣之恶。过于夏桀。吾今奉天征讨,而诛独夫,公何得尚执迷如此,以违天命哉?今天下诸侯,会兵在此,止弹丸一城,势如累卵,犹欲以言词相尚。公何不智如此?”
鲁仁杰大怒道:“利口匹夫!吾以你为老成有德之人,故以理相论。汝等特强妄谈,此短彼长哉?独不思以臣伐君,遣讥万世。”
话毕,鲁任杰当即回顾左右喝道:“谁为吾擒此逆贼?”
后有一将大呼道:“吾来也!”
来将郭宸纵马舞刀,直取姜尚。姜尚旁有南宫适,冲将过来,与郭宸截住厮杀。二马相交,斧刀并举,两下擂鼓,杀声大振。
丁策在马上,也摇枪冲杀过来助战。这壁厢武吉走马敌交锋,战未有二十余合,有两伯侯鄂顺,纵马直冲过来截杀,那边有董忠敌住。
姜尚营右边恼了一路诸侯,乃是东伯侯姜文焕,磕开紫骅骝,走马刀劈了董忠,使发钢锋好凶恶。怎见得好刀?有诗为证:“怒发冲冠射碧空,钢刀闪闪快如风;旗开拱手姜文焕,一怒横行劈董忠。”
且说东伯侯走马刀劈董忠,在成汤阵前,凶如猛虎,恶似豺狼。
姜尚左有哪吒大叫道:“吾等进五关,不曾见大功。今日至都城大战,难道束手,坐观成败耶?”
哪吒言罢便是登开风火轮,摇火尖枪,冲杀过来。杨戬也纵马摇刀,直杀过阵内,这壁厢鲁仁杰纵马摇枪敌住。两家混战,只杀得天愁地暗,鬼哭神嚎。哪吒大战丁策,郭宸也来助战。只听得鼓振天地,旗遮旭日,哪吒祭起乾坤圈,正中丁策。可怜正是:明知昏主倾邦国,冥下含冤怨董忠。
话说哪吒打死了丁策,郭宸落荒,被杨戬一刀,挥于马下。鲁仁杰料不能取胜,败进
行营,姜尚乃鸣金收军。
却说鲁仁杰报入城中,连折三将,大败一阵。纣王闻报,心中甚闷,与众臣共议道:“今周兵驻军城外,兵败将亡,不能取胜,国内无人,为之奈何?”
殷破败奏道:“今社稷有累卵之危,万姓有倒悬之急,朝野无人,旦夕莫待。臣与姜子牙有半面之识,舍死至周营,晓以君臣大义,劝其罢兵,令天下诸侯解散,各安本土,或未可知。如其不然,臣愿骂贼而死。”
纣王欣然从其言,使殷破败往周营说之。殷破败领旨出城,来至周营,命左右通报。只见中军官进营,来见姜尚启道:“成汤差官至辕门,请令定夺。”
姜尚传令进来,殷破败随令而入,进了大营,只见两边列坐天下诸侯,中军帐上坐姜子牙。殷破败上帐拱手道:“姜元帅!末将甲胄在身,不能全体。”
姜尚忙欠身还礼言道:“殷老将军此来,有何见谕?”
殷破败乃道:“末将别元帅已久,不意元帅,总六师之长,为诸侯之表率,真荣宠崇
耀,令人敬羡。今特来参谒,有一言奉告,但不知元帅肯容纳否?”
姜尚不禁道:“老将军有何事见教?但有可听者,无不如命。如不可行者,亦不必言,幸老将军谅之。”
姜尚命赐坐,殷破败逊谢,坐而言道:“末将尝闻天子之尊,上等于天,天可灭乎?又法典所载,有违天子之制,而擅专征伐者,是为乱臣。乱臣者当杀无赦!有构会群党,谋为不轨,犯上无君者,此为逆臣。逆臣者则伏诛,天下人人得而讨之。昔成汤以至德,沐雨栉风,伐夏以有天下,相传至今。则天下之诸侯百姓,世受国恩,何人不是纣之臣民哉?今不思报本,反倡为乱,首率天下诸侯,相为叛乱,残踏生灵,侵王之疆土,覆军杀将,侵王之都城,为乱臣逆臣之尤,罪在不赦。千古之下,欲逃篡弑之名,岂可得乎?末将深为元帅不敢也。依末将愚见,元帅当屏退诸侯,各返本国,自修德业,毋令生民涂炭,天子亦不加尔等之罪。惟修厥政事,以乐天年,则天下受无疆之福矣。不识元帅意下如何?”
姜尚则是笑道:“老将军之言差矣!尚闻天下者,非一人之天下,乃天下之天下也。故天无常,惟眷有德者。尧帝有天下,而让于虞,舜帝复让于禹;禹相传至桀,而荒怠朝政,不修德业,遂坠夏统。成汤以大德,得承天命,于是放桀而有天下,传于至今。岂意纣王罪甚於桀,荒淫不道,杀妻诛子,剖贤臣之心,炮烙将官,虿盆宫女,囚奴正士,醢戮大臣,朝涉之胫,刳剔孕妇。三纲已绝,五伦有乖,天怒于上,民怨于下,自古及今,罪恶昭着,未有若此之甚者。古语云:贼仁者谓之贼,贼义者谓之残。残贼之人,谓之一夫,乃天下所共弃者,又安得谓之君哉?今天下诸侯,共伐无道,正为天下戮此凶残,救民于水火耳。实有光于成汤,故奉天之罚者,谓之天吏,岂得尚拘之以臣伐君之名耶?”
殷破败见姜尚一番言语,凿凿有理,知不可解,自思:不若明目张胆,慷慨痛言一番,以尽臣节而已。
随即殷破败乃大言道:“元帅所说,乃一偏之言,岂至公之语?吾闻君父有过,为臣子者,必委曲周全谏诤之,终引其君父于当道。如甚不得已,亦尽心苦谏,虽触君父之怒,或死或辱,或缄默以去,总不失忠臣孝子之令名。未闻暴有君之过,扬父之恶,尚称为臣子者也。元帅以至德称周,以至恶归君,而尚谓之至德者乎?昔汝先王,被囚羑里七年,蒙赦归国,愈自修德,以报君父知遇之恩,未闻有一怨言及君,至今天下共以大德称之。不意传至汝君臣,构合天下诸侯,妄称君父之过,大肆猖獗,屠城陷邑,覆军杀将,白骨遍野,碧血成流,致民不聊生,四方废业,天下荒乱,父子不保,夫妻各散。此皆汝辈造这等罪孽,遗羞先王,得罪于天下后世,虽有孝子慈孙,乌能盖篡弑之名哉?况我都城甲兵,尚有十余万,将不下数百员,倘背城一战,胜负尚未可知。汝等就藐视天子,妄恃己能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