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异鸣。

静谧。

由动至静,一刹那的变化。

陈清焰回过神来,看着乖巧的跟个兔子似的凶坛,继续沿着红色符咒之路,行进。

越走,越快,直至拔足狂奔。

凝聚了元丹,把固元功重新修炼了一遍的陈清焰,体内气血充沛至极,在整个麟谷,只有内门那批弟子,能与其相比。

但这种自主护体的‘气血蒸云’并不能持久。

会在镇压抵抗凶坛的过程中消耗。

气血消耗过大,势必会损伤体魄,需要大量的时间调养恢复。

他必须在气血损耗过大之前抵达目的地。

实际上如果有命格镇压,多一重保障,他不会被逼出气血蒸云。

但谁让他出生时就被抱走了,命数不好。

陈清焰奔跑在漆黑的荒野,携红雾驰骋在一片猩红的符咒之路。

红色神秘咒文给人一种邪异的感觉。

如果从高空往下俯瞰,整片地势,其实都被这些符咒所串联,呈对称之角,显规律之势,像一颗巨大的心脏,在勃勃跳动着。

可若换个视域再看,重重山峰,道道符咒,却又像是一条粗大无比的锁链,禁锢着中央白蒙蒙的领域,锁死了生机,扭曲了地势。

——阵。

人为逆转天地的阵势。

居谷城雄踞此地,凭借的绝非一群修为高深的修士,而是这逆转天地的阵势,借天地之力,借生死之秘,孕育出一尊又一尊令凡人突破桎梏,使修士途径从不断绝的“凶神”。

凶坛送返之人,则是这座庞然阵势之下,搬运食物的工蚁,他们的职责,只是把凶坛,运送到阵势划定的位置。

*

*

荒野之外。

一片茂密的竹林之中。

关陵、安昌一行九人围绕着篝火打坐。

仔细看,那燃烧的柴火,不是什么普通柴枝,而是一块块白色矿石,燃起的火焰,同样为白色。

夜渐渐深了。

关陵睁开眼,掐指算了算,眉头慢慢皱紧。

“怎么了。”

安昌眼睛闭着,却彷佛看到了关陵的神情不好。

“江炳新那边好像出了问题,他和臧容容都没来。”

这时,篝火对面一人放弃了打坐,蹲坐在地上望着关陵、安昌两人神秘地说:

“臧容容原本不打算参合进来,但她的淫煞之精被晋羊收走了。”

旁边隔着两人打坐的女子,闻言也插口说道:“我道她什么时候转了性子,原来是后路断绝了。”

“五年前灵越坊市,她和江炳新勾搭起来,抢走了我看上的精怪密录,结果现在还不是跟我一样。”女子满面的幸灾乐祸。

“这话你在这里说可以,臧容容他们来了就别说了。此行大家目的一致,我们内部不能再生事端。”安昌澹澹说道。

女子讥笑几声,“我又不傻,她祖宗可是一个活了三百多岁的老怪物。”

先前蹲坐地上的男人接腔道:“活不了几年的老怪物。”

“再老,也是修士,我们得罪不起。”

关陵摇摇头,随手捡起地上一根枝条,在地面画了起来。

“这次凶坛送返,驻地一位修士同行,另一位也会回到镇上。到凶神孕育,我们有二十四天时间,到了荒镇,无事不可外出,一切等恶煞复苏。”

关陵在地上画了个屋子,又在屋前屋后花了几条线,连着另一个屋子。

“我上次出城,用迷神丹控制了一个独居的野民,这里是他家,距离恶煞寄主,只有三户之隔,之前浪费了两个月,现在还剩一月药效就要消失。我不想出意外,除非你们愿意再购一粒迷神丹。”

蹲坐的男人摇头,“没时间了,就算能买到迷神丹,也等不及。”

女子侧过脸看着男人,“只要不触动恶煞寄主,以恶煞的贪婪,还能等个一年半载,怎么会没时间。”

男人呵的一下,“我说的是我们没时间,你难道不用回麟谷复命?”

女子登时呐呐无言。

关陵见两人不再说话,环视周围,知道其余几人虽然在打坐,但肯定关注着这里,于是继续说道:

“荒镇虽然只是野民聚集之地,不堪教化,但祭拜着妖邪鬼祟,可能还有邪修藏匿,我们复苏恶煞后,需要立刻动手。最好”

“最好能暗中调查周边。”安昌突然开口。

关陵一愣,后面的话被打断。

安昌认真说道:“野民祭拜的所谓妖邪鬼祟,不过是一些连精怪都不如的邪魅之物,无需我们动手,只要恶煞出世,便会自己逃命。而愿意与野民为伍的邪修,多半是机缘巧合学了几手旁门左道术法的凡人,这些人连野民都打不过,我们遇见了,直接动手清理,如此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都睁开了眼。

窃窃私语了起来。

关陵面色犹豫,似乎在思量好友话语中的可行性。

“这里这么热闹呀。”

一个糯糯的女人声音在竹林中响起。

围着篝火坐的众人一下噤声。

“是臧容容。”关陵站了起来,转身面向后方。

“许久不见,关大哥修为又有精进。”

伴随着话语声,黑暗中走出一名美艳女子。

赫然是崇越古镇,曾经出现过一次的那位。

“江炳新呢?”安昌皱眉。

“不知道。”

美艳女子臧容容摇头。

“你们不是一体的么?”女子忍不住讥讽一句。

“蒋彩珠,你再跟我多说一句话,我就撕了你这张嘴。”臧容容语气一下冷了起来。

关陵连忙打断两人,询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臧容容走进篝火,施施然盘膝坐下,“他提前离开了,现在还没到,可能死在了哪里吧。”

“你们没有约定一起过来吗?”有人反问。

臧容容嗤的一下,“那姓江的满脑子龌龊,我又怎会给他机会。”

“你们同住一地,同用一棵槐树制成的簪子,郎情妾意,怕是早勾搭在一起了吧。”名叫蒋彩珠的女子阴阳怪气说道。

臧容容面若寒霜,勐地化身一头烈狐,扑向女子。

“我说了要撕烂你的嘴。”

“来呀,老娘早就想抽烂你这张脸。”蒋彩珠甩出腰间长鞭反扑过去。

篝火旁,人影纵掠,等到一切平息,臧容容和蒋彩珠二女各自被数人围住。

关陵面色铁青,“荒邪之中,还是夜间,再动武,气血如明灯,你们两个要寻死,别拉上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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