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甜一回去,就被告知太子在等她。

她也习惯了从皇后那儿一出来,太子势必要将她盘问个明白。

可太子妃他就从来不问,她从前以为太子是信任太子妃,现在看来是想错了,他是完全不想搭理太子妃。

苏甜进了书房。

傅云从正在架子上找书,看了她一眼,“母后召你何事?”

苏甜半真半假地说道:“母后怀疑,三殿下的鹰会失控,是殿下您做的。”

傅云从皱了下眉头。

苏甜道:“母后问我,我哪能说出什么来,我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回事。三殿下的永宁宫您都没去过,更没碰过他的鹰了。”

她只能看到太子的侧脸,他微低着头,周身气场有些冷。

苏甜继续说:“母后还派人查验了殿下在宴殿里作画用的墨,结果如何未可知。”

“若是查出了什么,恐怕此刻我的太子之位都被废了。”

傅云从的声音很淡。

苏甜面不改色道:“那大抵是没查出什么。不过母后怀疑殿下您也在情理之中,毕竟她是三殿下的生母,这普天之下,您又是唯一比三殿下尊贵的皇子。”

傅云从没什么反应,换了排书架,继续找书。

苏甜从后抱住他:“殿下,我好心疼你。”

傅云从蹙眉,疑惑道:“心疼我什么,心疼我生来就是太子?”

“……”

“心疼我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世人生杀与荣辱皆由我予夺?”

“……”

“嗯?心疼什么。”

苏甜原本是想说心疼他生母不在,继后取而代之,可被他带有戾气的反问都顶了回去,

她体贴道:“心疼殿下辛苦,殿下一大早就在书房里,太子妃就知道往外跑。”

傅云从立刻想到太子妃那日对他的提醒。

“去叫太子妃过来。”

苏甜还是紧紧抱着他,道:“让我陪着殿下吧。”

傅云从本就嫌她束缚了自己的动作,这会儿还敢违抗他的吩咐,不耐烦道:“滚。”

苏甜总算放开了他。

他瞥了眼发现她一双桃花眼红润了,意识到自己刚刚有点凶,不过也懒得管她的感受,重复道:“去叫太子妃过来。”-

李月皎本来想找皇后去赌坊,见识一下皇后的赌功,刚换上宫女服,还带了身男装,苏甜就过来喊人了。

她赶紧把衣服脱下来匆匆忙忙换了一身,再三两下把头发盘起来,拉开门。

“怎么,稀客啊。”

苏甜看着她这衣衫不整头发略凌乱的样子,伸长了脖子往里看:“太子妃大白天的,这是在做什么呢?”

这么说着,她还想进去看一看。

李月皎拦住了她,“我刚小憩呢,你有事?”

“我还是陪太子妃进去梳个妆。”

苏甜不依不饶的要往里闯。

李月皎顾忌着她的男装还扔在地上呢,绝对不能让她闯进去。

大吼一声:“梅姑姑,把苏侧妃拖出去!”

太子妃这样阻拦,准是有不想让外人看见的东西,梅姑姑和另外两位婢女赶紧合力把人往外拖。

李月皎回进去,把男装踢进了床底下。

苏甜还在那儿跟梅姑姑纠缠。

李月皎插起腰,怒道:“苏侧妃,跑我这儿发疯来了?”

苏甜对她身边婢女神神秘秘的说了句话,她的婢女撒腿就跑。

苏甜得意道:“太子妃,你完了。”

李月皎差点就破口大骂了。

有病这婆娘。

她怎么就完了?最大的错也不过换男装下个赌坊,闹得再大不过被废。

可是皇后惯着她,她爹是当朝太师,她怎么会完了?

很快,太子到了。

苏甜再也不掩饰她的激动,一副撞破好事的愤慨,大声道:“殿下!太子妃竟敢在宫中偷情!被我撞了个正着!”

李月皎懵了一下。

这哪儿跟哪儿?

她发愣的神色,落在苏甜眼中就是被捉奸在床的窘迫。

苏甜越发兴奋:“殿下,您快进去看看,他们定还来不及收拾,里头一定会有蛛丝马迹的。”

傅云从对捉李月皎的奸也兴头很足,冷冷剜了李月皎一眼后,就大步进去,推开了她寝殿的门。

苏甜快步追上去挽住他胳膊。

只见眼前这张床,丝绸被单平整如静湖,一点儿没有被折腾过的痕迹。

苏甜有些慌了:“这,或许是没在床上的缘故,殿下不可掉以轻心,再仔细找找。”

傅云从不想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在太子妃里瞎转,这事儿闹大了,万一什么都没找到,他又得挨父皇一顿训斥。

更重要的,是李月皎神色太过悠闲镇定,这要么是她沉得住气,要么就是真没啥事儿。

他转头要走人。

苏甜急乱之下,趴下来看了看床底,双眼登时一亮,这一下子她发现了要命的东西。

“殿下快看!有男人的衣服!”

她迫不及待跪趴在地上,姿态极不雅观的把这件竹青色长袍给捞了出来。

衣服重见光明,展露在众人眼前。

再次确定了确实是件男人服饰,苏甜大松一口气,掸了掸自己的衣服,道:“殿下,这下子铁证如山了。”

谁会私藏一件男人的衣服呢?这里头要说没点事儿傻子都不会信。

李月皎倒是没怎么在意,歪头一笑。

傅云从面色沉冷,质问的目光落在李月皎的脸上。

半晌,冷冷道:

“你把我的衣服扔床底下?”

言出,苏甜傻了眼。

不可置信的看看太子,再看看李月皎。

傅云从逼近李月皎一步,“这就是贤惠的太子妃?”

这一件便衣,是傅云从某个初一或十五在这儿就寝时留下的。

他并未将这件衣服记着,只是没想到李月皎非但没让人去洗,还扔在了床底下。

他堂堂太子的衣服,居然被这样草率的对待。

李月皎不好意思的笑笑。

其实她没有存着故意糟蹋衣服的心思,只是当时看到他留下这一身衣服,她觉得这条衣服比较短,她穿好不至于拖地,袖子和腰身都可束,很适合她。

至于在床底下,纯属一个事故了。

她强行解释道:“那天你不是留宿吗?可能第二天我太高兴了,就在这跳舞,跳啊跳啊的,就把衣服踢进去了。”

说着她就给演示下,当场提起裙子转了两圈,一个劈腿把地上的衣服再次踹进了床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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