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书当然不会拒绝。

清辞先他一步抱出了席子,帮他铺好,在床上拿了一个枕头放在席上。

“如果那夜我没有由着你胡思乱想一整夜,你还会离开我吗。”

清辞神色一顿,道:“时间不能倒回,不要去想如果。”

萧承书看着她把被子放在地上铺开,低低道:“我在外面不走,是在等天亮。你好好呆在我身边的时间不多了,我想要在你出门第一刻看到你。”

“我盼着天亮,又惧怕天亮,那意味着我要兑现我的承诺了,我必须离开你了。”

清辞没说话,她走向床边,又被他一拽,跄踉去了怀里。

萧承书抱着她,深深低下头,下巴枕在她肩上,强颜欢笑,“我去给你打水。”

清辞这才发现,她远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冷静。

她魂不守舍的,都没洗漱就想躲被子里去,好像拿被子盖起来,就能把矛盾和纠结都挡在外面。

他出去一趟,很快抱着一大桶水来。

拧了面巾让她洗脸,又倒了洗脚水。

她脱了鞋袜,脚淌入微凉的水里,萧承书转过身去,“抱歉,非礼勿视。”

清辞噗嗤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他顿了顿,道:“不对啊,我们今天还是夫妻。”

清辞想了想,“嗯”了一声。

他问:“所以,夫妻间的事都可以做,是吗。”

清辞看着他的背影,想起那两夜的结局,轻声说:“即使我可以,你做不到的。萧远,你做不到。”

萧承书声音沉哑,“你知道的,我后悔了。”

他转过来,双手握住她的肩膀,她顺着他的手劲倒在床上。

他急躁的吻了下去-

陆家的观景台很高,傅景翊在这里,能清晰的看到她住的那间厢房。

他看到萧承书原是站在外头的,是她开了门,让萧承书进去。

那一刻,他心里空荡荡的,漏风似的难受。有一个声音告诉他,去阻止吧,什么狗屁和离书,没有也没什么要紧的。

陆平谦安慰似得拍了拍他。

“哥,你看我今天谁都不陪,就陪你。”

傅景翊沉眸不语。

大可不必死死盯着他。陆平谦就是怕他去打扰那两位,可他根本不会去打扰的。

拆得散两个人,却拆不散人心。

清辞真的是为了和离书才答应陪萧承书一天的吗,不是的吧。她或许嘴上心里都想好要决绝,可下意识的,她还想给萧承书机会,因为萧承书并没有罪不可恕。

他们……

傅景翊头痛欲裂,他早该想到萧承书会在姑苏等清辞,他应该找理由把清辞留在宫里的,哪怕装个病。

陆平谦叹了口长气,“其实我师父也没什么好的,一点儿女人味也没有。真搞不懂你们喜欢她什么。初见时我觉得她那张脸还挺漂亮,可接触下来真让我一点兴趣都没有。”

“那种娇滴滴的美人儿不好么?那种会往你怀里坐,腰扭得花枝乱颤的,那才叫女人啊!”

傅景翊想到,他就是对那些女人那副样子恶心。

他不是没试过跟女人接触。

十四岁时宸妃给他送来一个女子,那女子受过教习,是专门来教他通人事的。

他忍住了心里头的怪异,想顺着女子教他的去做,结果就是不行。

可他不能让外人知道他不行,更不能让宸妃知道,否则宸妃一定会弃了他这个儿子,另挑别的皇子。

他红着眼真诚的对那个女子说:“我不想毁了你一生,我觉得你是个活生生的人,不该沦为我的一件工具,这样对你不公的事我做不到。如果真到那一步,我希望是八抬大轿洞房花烛娶你为皇子妃的那天。”

女子感动得痛哭流涕,“可是今天殿下如果不那样对我,会被人耻笑的呀。”

何止是被人耻笑,会直接失去争储的机会。

他说:“即便如此,我也不忍伤害你。”

那个女子很懂事,她将自己破了身,然后去交差。

很可惜,她只感动了自己。

陆平谦道:“我的那些个妾室,个个都比师父有女人味,得多想不开的人才娶我师父这样的媳妇儿,哪天惹她不高兴了天灵盖都给你掀了,你敢有意见吗?打也打不过,这样的女人你还想收进后院呢?是因为有难度才感兴趣吗?是不是生活太如意了啊?”

傅景翊自嘲道:“可能是吧。”

“所以啊,哥,想开点,”陆平谦比他矮一点儿,抬高手臂搭上他的肩膀,挤了下眼睛,“我那有几个姿色不错的姑娘,见见?”-

萧承书被踹开滚到地上,带翻水盆。

他没有从水里起来,任由水在身下蔓延,浸透他的衣衫。他干脆仰躺在了水里,尚有余温的水让他清醒一点。

清辞想去拉他起来,身子一动,还是坐回了床上。

她本来没想这么使劲,可他跟疯了似得缠着她,根本无视她的拒绝。

只好一脚踹他下去。

“对不起。”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道歉,她希望他心里好过一点,别这样。

萧承书闭上眼睛,跟死了一样。

清辞没有去拉他起来,只静静地看着他,看了许久,她说:“我们要和离了,我是认真的。”

他侧身,像虾一样蜷起身子。

“是我冒犯了,我是畜生。”

他的声音哑得像被热水烫过。

清辞摇了摇头。

他不是那样的人。

百花宴上,她愿意帮他解媚毒,可他不要,他说明媒正娶的时候才会要她,在那之前,他不舍得让她成为患得患失的女子。

这一回,他是没有办法了,想用这种行为表达他不介意了,表达他的爱。

可是人生已经错过了,她已经决定走别的路,不会再与他跨越那一条线。

萧承书感觉自己像沉在大江里,无人捞起的无助,他快要窒息了。

清辞这一脚踹得很用力,这个痛意味着他无论怎么做,怎么改,她都不会接受了。

清辞去柜子里拿了衣服,站在他身边。

“起来,换衣服。”

萧承书听话得爬起来,从她手上接过衣服。

她从床上钻进了被子里。

他换好衣服,对她说:“放心,我没事,我会好好活下去的。”

门开,又关上,他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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