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意的事情还没弄清楚,齐国公府的宴会便悄然而至。
汪府仅有汪静姝一人带着丫鬟去赴宴。
孙女官没有跟着去。
汪府的马车刚停,就听国公府门口的小厮朝里喊一声,“宁王妃到——”
汪静姝下马车,迎面来了个穿着宝蓝绣花宫装的女人,双刀髻上插着一支海棠步摇,流苏拍打在她姣好的面容上,极致精致,脸上和煦的笑,叫人望之可亲。
“弟妹?”
汪静姝看着她正出神,又听她唤弟妹,赶忙施礼,能唤她弟妹的,也只有当今太子妃了,其余两位王妃未在京都,“太子妃请安。”
果然是太子妃。她一听便微笑扶起汪静姝,“弟妹客气了。”
汪静姝今日也算盛装,可在太子妃跟前依旧显得黯然失色。太子妃纪氏是个大美人,人也端庄得体,太子内宠再多,也敬着她。
齐国公府是先皇后母家,跟太子走得很近,这样的迎春宴,太子妃肯定要不请自到的,“今日宴会来了好些姑娘,弟妹随我进去瞧瞧。”
“是。”
“弟妹太过恭敬了,不必如此。我们都一样,是皇家儿媳妇。”纪氏很有亲近之意,“别跟他们一样都叫我太子妃,你只管叫我大嫂子便好。”
按理两人才头一遭见面,也非嫡亲妯娌,加之汪静姝也未大婚,太子妃如此亲近之意,她实不敢领受,更猜不透对方的来意,只得小心应付。
可若委婉拒绝太子妃亲近之意,也不成,只笑着称是。
太子妃挽着汪静姝进了齐国公府,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汪静姝身上,谁让她是新封的宁王妃。
“请太子妃、宁王妃安。”
一片请安行礼声。在这一刻,汪静姝才真真切切感受了自己已成宁王妃。
太子妃一向和善待人,放开汪静姝的手上前两步去扶国公夫人,转而又让众人起身,“都起来吧。”
礼毕,众人起身。才发现两个皇家妯娌并肩而站,很像一对姐妹花。太子妃华贵仿若花中之王牡丹,宁王妃素洁仿若花中仙子荷花,天然去雕饰般,倒应了这迎春宴的名头。
太子妃命那些贵女各自玩乐以后就只顾着跟国公夫人寒暄,极其客气。他们原也算亲戚,可到底君臣有别,也只剩客气亲近不足。
汪静姝暗自赏着齐国公府的建筑风格,一转头便落入了另一个女人的眼里,她很清雅,“宁王妃,您初次进国公府,是贵客,不若让臣媳带您四下转转?”
说话的是国公府里的长媳刘氏,看上去尊贵,可因长子乃庶出,因此她这个长媳也没了府里的话语权。
客随主便,汪静姝欣然应允,“有劳。”
“王妃,请!”
汪静姝跟着刘氏进了后花园,四处逛着,每过一个景致,刘氏总能引经据典,不禁让她叹服。如今的齐国公既出了皇后又出太子,连当今皇帝也很礼重,他家后花园自然修的极为精致,可沿路不见一人。
她不由得疑惑。今日不是迎春宴吗?那些贵女不是在后花园吗?怎么,这里一个人也没有。
只是再疑惑,她也没有问出口,不知怎的,她总觉得有些异样。
“王妃,前面有个碧波厅,不如您去那里坐会儿,我叫丫鬟们给您送些茶水点心。您可以慢慢赏景。”
“好,有劳了。”
待刘氏离开,汪静姝跟着丫鬟去了碧波厅里坐。今日她带的是知意,知意年纪小最是好玩的,硬是央着汪静姝要跟来,汪静姝便带上她了。
“姑娘,我去旁边逛逛,很快就回来,好不好嘛?”
虽叫碧波厅这个雅致的名字,但实则是一排建在湖泊上的屋子。
“不行,”汪静姝拒绝了,“你给我乖乖带着。这里是齐国公府,你若有什么事,我都保不住你。”
知意是北方人,没见过这种式样的屋子,觉得新奇,“可,我就是去看看嘛。在湖上兴建的木屋,我还第一次看见呢。”
“要不,姑娘,您跟我一起去?您坐这等也闷啊。”
汪静姝架不住她央求,最终心软答应了。
“其实,这有什么可看的,左不过就是屋子罢了。算了,算了,我跟你一起往那边走走看看吧。似乎那边更热闹。”
“好。”
两人脚踩在竹木制成的窄路上,发出细碎的声音,有时还晃动。知意新奇的很,依旧紧紧扶着汪静姝,生怕她落水。
四下除了脚上的声音,唯有涓涓流水声。
不知走了多久,有个屋子里突然发出一阵奇怪的声音。
旋即又是一阵女人的声音,“太子,您怎么会来?我还以为您得好久才来呢。”
太子?
之前在前厅,汪静姝可没见到太子。而这里面还有女人的声音。莫非是在……
忽然两个大胆的字眼冒进她脑子里。
密会!
“孤想你。”
“您是想我,还是想我肚子里的孩子?您心里最清楚。”
“钟氏,我劝你别得寸进尺。若非看在你愿意为孤与太子妃生育嫡子的份上,孤岂会跟你这种女人密会?”
“呵,嫡子?若当今皇上知道,他心心念念的嫡皇孙并非出自太子妃的肚子,他会如何?”
“不要说整个纪氏,便连这个藏匿我跟太子你偷睡的齐国公府,都会惨遭灭门之祸。”
——啪!
借腹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