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容易,那我们乔氏要是真投出去四分之三的股权了,那万一荣晟倒了,四分之三的股权没了,那乔氏不也要跟着一起玩完了?”

那股东没什么好气,说着又拿不屑的眼神在乔安笙身上剜了一下。

他余光瞥见了一直都没有说话的薛景洪,像是求认同的似的,又把话头抛给了薛景洪:“老薛,你看看,我就说,不应该让这些小年轻来管理乔氏,年轻就罢了,还是个女人……”

他鼻孔都快朝向天上了,略有些肥润的脸上,肉横挤着,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头发长,见识短,真以为那四分之三的股权那么好凑?哼……”

“那可是四分之三的股权,不是一叠的白纸!这根本就是个大坑!还想拉着我们大家跟你一起跳?”

他说着说着,情绪又激烈了起来,气卡在嗓子里,被自己呛了一口,咳嗽了一声,忙端起水杯,抿了口,缓了口气。

“这要是唐总还在……”

乔安笙也在喝水,闻言把手里的水杯,“咚”的一声就放在了桌面上,这一声,打断了那股东的侃侃而谈。

乔安笙手还握在茶杯把手上,脸上也还带着笑,但是语气明显不似刚才温和了:“要是我母亲还在,也一定会这么做的……”

那股东又冷哼一声,白了乔安笙一眼。

“唐总那么谨慎的人怎么可能带我们大家往火坑里跳!倒是你这小丫头!不要以为上过学,读过书,搞几项鸡毛蒜皮的项目,就真把自己当正儿八经的总裁了!别说是唐总了,你就连你父亲,就你父亲的一半你都比不过……”

他不提还好,偏生还要口无遮拦的去提乔明东,乔安笙收起了手,伸在桌下,用力的握成了拳头,指尖泛白。

她原先的姿态很是放松,但是现在却坐直了身子,正色的打量着那一直在说话的股东。

这么仔细的一打量,才觉察出点有些微妙的苗头。

那股东叫赵振,是早期一起跟着唐倾开创公司的人物之一,只不过后来唐倾过世,薛景洪等一帮人被乔明东排挤了出去。

这人却留了下来。

乔安笙看着对方,脑海里隐隐约约的想起了些浮光掠影的东西。

当初乔明东离开乔氏的时候,他的一部分根基还留在了这里,眼前这位处处质疑自己的赵振,好像就是当初乔明东派系中的一位中流砥柱。

只是没有想到,乔明东都倒了,这人却能够混到了高层管理中,手中还握有股权,这见风使舵的本事着实是高。

乔安笙保持着嘴角的弧度,眉梢间浮起一股的嘲讽:“看不出来,赵叔叔对乔明东这个人还挺赞赏的?”

赵振眼珠往两边转了下,在坐的几位,除了他,其他的要么是跟乔明东态度模棱两可,要么是水火不容的。

他多会察言观色,这个时候不会蠢到再去夸乔明东的好,只不过,他对乔安笙仍心怀不服,嘴上不肯饶过她。

“那当然不是,我不过是有一说一,从经验上来说,乔明东确实比你这初出茅庐的丫头片子丰富多了……”

乔安笙笑着紧接上:“所以,他用他丰富的经验,在这些年带领你们和乔氏,一步一步的走向了下坡路?”

“你!”

赵振有些难以接受,没有想到乔安笙这么口齿伶俐,一时被堵在那里。

他自诩资质老成,却被这么年轻的一个小姑娘驳斥了面子,不由得怨忿顿起,面色也有些难看了起来。

刚要开口,那边薛景洪不轻不重的用茶杯盖子触了下茶杯,啪的一声,就打断了赵振,在微微热气中,他抬起头来,不动声色:“老赵,你别冲动了,让乔总先说……”

赵振虽然急于找回自己的场子,面色不忿,但是薛景洪都发话了,他只得暂且先把火压下,低声咒骂了一句。

“不过是个黄毛丫头,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这话已经说得有些难听了,乔安笙也不恼,水润润的眼睛,在光线明亮的地方,皮肤白润莹皙。

越发的显得人娇美。

她仿佛没有听到一般:“我之所以这么急着收购荣晟,是因为乔氏现在的情况就像是温水煮青蛙,我看了一下季度报表……”

乔安笙眼神里透露着一种不符合年龄的沉着和冷静。

“季度报表上,乔氏的债务也不算少,马上就要进行二轮融资了,就我们现在这个状况,大家觉得会有多少投资者肯把橄榄枝抛给我们?”

先前赵振被哽了一下,这个时候便用胳膊肘用力的捣了一下旁边那位股东,示意他发言,但那股东唯唯诺诺的。

赵振暗地里啐了他一口,只得自己再次亲自上阵,仍旧是不服气的驳斥。

“就这样就很好,就算是没有这个二轮融资,我们乔氏也倒不了,要是真的让你全都把股权拿去置换了,那才是真的要让乔氏倒了!”

乔安笙见他态度这么坚决,也没有说话,唇角挂着弧度,似笑非笑的看了那股东一眼,而后把目光再次的投向了一边始终是默不作声的薛景洪。

薛景洪十指交叉,贴在鼻端,触及到乔安笙的目光,他心领神会,点着头笑了一下:“既然这样,那乔总,我还有个一个问题……”

“你说荣晟的债务危机并不重,但是据我所知,它已经变卖百分之四十的股份了,这样的债务危机还不算严重吗?”

薛景洪资质比在座所有人都要老,因此他一开口,那两个讪讪反对的股东就不再说话了,只是都在静静的听着薛景洪开口。

即便是薛景洪的年纪已经有些大了,眼窝周围也满是皱纹,可是这一点儿也阻挡不了他如电的目光。

乔安笙被那目光看了一下,她低头拨弄了一下茶杯的把手,再抬头的时候,脸上自信满满,笑容张扬,胸有成竹道:“我说它债务不重,是因为我有办法解决它的债务危机。”

薛景洪视线灼灼,步步紧逼:“怎么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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