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海虽心中怒气已消,但是秦砚琛给他闹了这么一个大难堪,他面上怎么也说不过去,语气冷冷的道了一句。
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只不过他在经过秦砚琛的时候,目光很是不屑地扫了一眼秦砚琛那紧绷的神色,而后不冷不热的怼了一句。
“有些东西,别护得太紧了,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护得再紧也没用,早晚都要插翅飞了……”
秦天海说完就带着人浩浩荡荡的又离开了。
而秦砚琛则是听了这句话以后,瞳孔猛的收缩了一下,连带握着乔安笙手腕的手臂都暴起了一条的青筋。
乔安笙被他捏的有点疼,曲起手指敲了一下他的手:“怎么了?我没事了,你别担心,我跟你爸真的聊挺好的。”
秦砚琛的目光紧锁在她脸上。
漆黑如夜的瞳孔下涌动起一种极为细小的情绪。
明明已经解开心结在一起了,但是他心底还是泛起一股浓重的不安,大概是得到的越多,越不知满足。
“你们,在聊什么?”
乔安笙倒是没有注意到他眼里的那些情绪变化,见他问到,神秘一笑:“你爸跟我说,‘给你一百万,离开我儿子!’我说,现在人民币贬值,怎么也得一千万吧!”
她绘声绘色的说着,像是在讲着单口相声,但是秦砚琛的表情却并没有因为她的打趣而变得好转。
“如果他真的给你一千万,你会再次离开吗?”
男人声音平静。
乔安笙摇摇头,凑近了他,亲切地挽起他的胳膊,抬起头来很是认真的看他:“怎么可能!”
她睫毛乌黑又细密,仰着头的时候,眼神认真,有种意料之中的乖顺感。
秦砚琛心里那股不安才缓缓的消解了,他直觉性的察觉到秦天海不会那么大老远过来就是为了和乔安笙谈这些。
但是乔安笙并没有要告诉他的意思。
“你吃饭了没有?我来检查一下,要是你还没有吃饭,你就完了!你知道吗?”
乔安笙生怕秦砚琛再问下去,牵扯到以前的那些旧事,笑了下,就转移了话题,她拉着秦砚琛的手就往外走。
秦砚琛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既然乔安笙不说,那他也就不再多问。
只不过,在出门的时候,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边那抹纤细的身影上,心里却有了一个执拗的念头。
既然这次回来了,那么他就不会再让乔安笙离开的机会了。
……
另一边秦天海气冲冲的从会客厅走了出来,在等电梯的间隙中,他脑海里反反复复的浮现的却是乔安笙的那几句话。
“您听得枕边风太多了……”
“眼见不一定为实……”
……
对于当年的事情,秦天海始终是有些存疑,但是这些年姚曼一直陪在他的身边,尽心尽力,又对秦砚琛视若己出。
他一时之间有些踌躇了。
刚上车,秦天海就直接打了姚曼的电话。
那边缓了一会儿才接了起来,姚曼的声音很是慵懒,想是刚刚起床:“喂,老公,怎么了?你去哪里了呀?”
司机见秦天海在打电话,很是识相的升起了车厢内的隔音版,在密闭而又寂静的空间里,秦天海顿了一下才道:“我来找砚琛了,也见到你说的那女人了。”
姚曼一听,眉头一皱,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无端的慌了起来,乔安笙那小贱梯子不会对着秦天海说了什么吧?
她勉自镇定心神:“啊,你去找砚琛了?他怎么样了呀……你别老是逼他了,儿子都做了决定了,我们也拦不住,血浓于水,难不成你还真的想让我们儿子没有家吗?”
她一口一个儿子,一番话听着全都是在为了秦砚琛的考虑,苦口婆心。
“我们可是好不容易才把儿子找回来,他以前在林清那里吃了多少的苦头,现在我们退一步,也算是对他的补偿吧……”
姚曼指尖揪住了天鹅绒的被子,表情有些紧张,但是转念又一想,乔安笙应该也是不会说些什么。
要是她真的说了些什么,秦天海这个时候就不会那么心平气和了,故而又松了口气。
“嗯……”
秦天海盯着头顶黑色的车厢顶,他伸手揉着自己有些肿胀的太阳穴,重重的叹了口气:“他的事情我不想插手了,但是我自己有些事情想不开,你帮我想一下……”
姚曼一听他不想管了,先是愤恨的暗自啐了一口,对着话筒那边的秦天海却是柔声细语:“好呀,你说……”
“当年,林清为什么生了儿子以后,又要把儿子藏起来,她要是为了上位的话,为什么这些年从来都没有向我要过什么……”
姚曼被他问得懵了一下,一股冰凉的情绪席卷着涌上了她的心头,使得她舌头都有些僵,一时之间只含糊道:“怎么突然这么想起那些陈年旧事了?”
秦天海闭了闭眼睛,又睁开,语气平静。
“没什么,就是听了一些小道消息,这才想起当年的事情,有些捋不清楚头绪。”
姚曼全身的血液都像是不流动了似的,她只听得自己的嗓音在僵硬着回答着秦天海的问题:“啊,她是没有跟你要什么东西!可是她可是不断地来威胁我了!”
秦天海倒是有些意外,挑挑眉:“威胁你?”
姚曼像是找到了一个突破口,如同溺水之人抓到了最后的救命稻草,一口气喘了过来。
“对啊!你不知道她当年跟我要了多少的东西!她没有去威胁你!肯定是别有用心!想要在你面前装可怜呢……”
“那你怎么从来没有跟我提过?”
秦天海一句话,又把姚曼卡得大脑空白了一下。
她握紧了话筒,忽而声音悲切了下来:“还不是因为你!”
她作势吸了吸自己的鼻子:“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当时对林清的心思吗?”
话筒那边的秦天海却是愣了一下,没有再开口说话。
姚曼见状,继续捏着自己的嗓子,故作声音哽咽的说道:“你始终都看不清林清的真面目,无论我说什么,你看似是相信了,实则你心里总是偏向于她的!幸好现在砚琛已经被我们找回来了,她也受到该有的惩罚了……”